經過了解,李思安也終於大概理解了這第三個意識的詳細特點。
他對於自我的認知,也是‘李思安’。
並不會將自己當成什麽魔化人格,或者是外來的寄生生物。
也就是說,在不傷及根本利益的前提下,他對於李思安的親人朋友,都是會盡可能的照顧偏袒。
但這個意識卻不會被所謂感情所累,而是追求更為極端的利益。
他的到來,不僅讓徐柯的多線處理能力再次提升一個檔次。
更讓徐柯掌握了唯有這個意識才擁有的特殊能力。
‘針對心靈或精神的攻擊’。
能通過意識來感染對方心靈,對其意識造成衝擊,讓其大腦受損,變成一個沒有思維和理智的白癡。
甚至能操控對方,抑或是製造某種幻覺,讓其沉浸在某種虛假的世界之中。
當然,這第三個意識還勸說其餘兩個意識可以嚐試讓肉身進行更進一步的變化。
如果能由他對身體進行改造,達到更加適應這個能力的肉身。
雖然外觀會出現一些‘另類’的變化,但對於這精神心靈能力的提升,可謂是立竿見影。
絕對能發掘出更多更強的特殊能力。
但這個提議果斷被其餘兩個意識直接否決。
甚至引得三個意識緊急開了一次內部討論回憶。
如果有涉及重大決策的事情,必須要三個意識集體同意方能執行。
如果出現分歧,也必須要少數服從多數,絕不能出現肆意妄為的情況。
解決完自身的問題之後。
李思安也急忙跑去天湖縣的核心陣法之中,主持將萬靈珠替換的工程。
直到兩日後,經過複雜又細致的諸多準備工作後,伴隨萬靈珠被成功融入陣法核心之內。
一股柔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量擴散開來,借助陣圖的力量,將整個城池包圍了起來。
驅散了籠罩縣城許久的灰霧,連帶城中大量遊離無主的危險邪物,也被陣法驅散而出,再難進入。
當然,如果是後來在城中新生的邪物,便不會被陣法識別出來。
就如同繞過了陣法外殼的防禦,出現在防禦之內。
“霧退了!?”
“太好了!霧終於退了!”
各自在家中憋悶了不知道多少日子的百姓,此時也都是歡欣鼓舞的跑出自己的房間。
在街上瘋狂奔跑來宣泄這些日子以來的絕望壓抑與恐懼。
也有不少百姓因為準備的水糧不足,忍饑挨餓的最後幾日,好不容易獲得自由,急忙虛弱的爬出來向鄰居借取一些食物和飲水。
城中連續執勤數日的護衛人員也都是快被累趴了。
他們幾乎都是全副武裝,兩班倒的在城中進行巡視。
避免有難纏的邪物趁機襲擊百姓,造成傷害擴大。
終於堅持到灰霧被驅出城去,眾人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不過那些實力強大的邪物或詭異,也必然會盯上天湖縣這塊肥肉。
而天湖縣未來也不會真的與世隔絕,因此不可避免的會有外來遊商到天湖縣運輸物資,進行買賣。
因此徐柯便決定在城門處安排一個善於分辨邪物偽裝的人,由他在陣法的保護之下對進入天湖縣的人進行一次篩選。
必須由他確認過的人,才能通過陣法和城門的阻攔,自由的進入城中辦事。
…………
“好餓。”
詩依行走在渾濁的灰霧之中,雖然其氣質出塵神秘。
但其餓到已經無法忍受的表情卻是大大破壞了她的風格。
這麽多年的沉睡,好不容易醒來,正感覺腹中饑餓難耐。
想要好好的飽餐一頓。
誰知道徐柯卻是隻顧著忙碌城中的事宜,沒時間幫自己準備精美的食物。
那些普通的肉類對詩依來說,也好像是泥土一般難以下咽。
隻有她最鍾愛的新鮮心肝,才是她醒來之後最大的奢求。
可已經恢複安寧許久的天湖縣,想找一副新鮮的心肝也是難如登天。
況且已經餓了許久的詩依也不會僅僅一副心肝就會輕易滿足。
因此徐柯隻好放她暫時出城,讓她到外麵進行一番獵食,吃到飽之後再回來。
就在詩依漫無目的的遊**之時,路邊一具骷髏卻突然憑空坐起,嘿嘿怪笑起來。
如此駭人的一幕,落在大腦簡單的詩依眼中,卻好像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這位朋友,附近哪裏有吃飯的地方?”
但那骷髏卻是隻顧著嘿嘿怪笑,並不回答詩依的問題。
詩依湊上前打量了一番,注意到那骷髏肚子裏並無心肝,也暗暗歎了一口氣。
那骷髏卻不知道自己已經在死亡線上遊走了一圈,眼中騰的一聲冒出一團鬼火。
隨即伸出了一根白皙的骷髏指骨,指向了附近山上的一個位置。“謝謝,你好像是個好人。”
說罷,詩依繼續兩眼呆滯的向山上走去。
隻走到半山腰的時候,詩依便發現這山上的霧氣已經不再濃厚。
仿佛一股無形的衝天怨氣與煞氣,將灰霧硬生生排斥開來。
撲鼻的血腥味讓整座山峰幾乎被染成了紅色。
泥土之中更是隨處可見腐屍和骷髏。
不時還有淒厲的慘叫和呼號在山野中回**。
隻有一個人站在遠處的道路之上,臉上露出僵硬而猙獰的笑容,似乎是在歡迎遠來的客人。
詩依慢悠悠的走上了前,朝那人問道:
“聽說,這裏能吃飯?”
“山……山主壽誕……禮待過路貴客……嘻嘻……呼哈哈哈哈!”
那人臉上的笑容越來越誇張,嘴張的越來越大,笑容的幅度越來越大。
甚至連嘴角都快要撕裂開來,五官開始往下滴起了血液。
笑聲也是愈發尖刻刺耳,仿佛是像用指甲摳撓光滑平麵一樣,發出令人牙磣的聲音。
但詩依卻依舊是麵無表情,反而弄得那人也有些不知所措。
換了其他人,遇到如此猙獰恐怖的場景,怕不是要被活活駭破膽子,暈死過去。
這樣死於極度驚恐的人,那心髒才會跳動的格外有力,吃起來也才更有嚼勁。
可詩依身上卻沒有半點邪物的怪異邪氣,氣息純潔無比,反而像是個返璞歸真的少女……
詩依似乎是回想起朋友教她的‘人情世故’,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似乎想借此表達自己的友好和親近。
下一刻,那人的腦袋便撲通一聲滾落在地,順著山路往山下滾去。
詩依茫然的追了幾步,發現那腦袋已經順著山路滾落懸崖,根本找不回來。
於是也隻好放棄打算,繼續趕赴自己的大餐盛宴。
而在詩依走後,那缺了腦袋的身體才逐漸從木樁之上脫落下來。
原來他是整個人被一根木樁從上到下的穿在了泥土之中。
也怪不得詩依僅是輕輕一拍,便讓他整個身體險些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這些事情,詩依其實早已發現。
隻不過對她來說,心中卻是沒有半點恐懼,隻有徹頭徹尾的疑惑。
為何這人要把自己串起來,是怕不小心滑下山去?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聽說這山上的主人要請客吃飯?
能請客,那肯定是十分富有,珍饈美味應有盡有。
詩依不由得加快腳步,很快便來到了一座由骷髏骨架為主體,堆砌而成的寬敞寺廟。
著實是骷髏若屋,骸骨如頂。
人頭發翽成氈片,人皮肉爛作泥塵。
人筋纏在樹上,幹焦晃亮如銀。
真個是屍山血海,果然腥臭難聞。
東邊小妖,將活人拿了剮肉;西下潑魔,把人肉鮮煮鮮烹。
巨大座位列於白骨廟的中央。
一名白胡子老者憨態可掬,露著慈愛的笑容,笑嗬嗬的坐在主位之上。
而兩旁座位之上則是千奇百怪,難以言表。
有由一團頭發形成的奇異邪物,正抱著一個頭骨像隻餓狗一般啃食。
也有脖子足有三四丈長的一個女子,繞著椅子盤了兩圈,正大快朵頤各種肉類。
至於什麽犬豬牛狐之類所化的妖物,更是比比皆是,不一而足。
看到詩依這個外來者進入,一眾做客的妖魔全都騰的一聲站了起來,聲勢駭人,魔威震天。
似乎要將詩依剝皮剔骨,吞吃入腹。
唯有見識最廣的那名白胡子老者笑嗬嗬的示意眾人安坐,隨後解釋道:
“這位姑娘看似平常,骨子裏那種‘非人’之感卻是難以抹除。”
“看樣子,也是我輩中人吧。”
詩依呆呆的點了點頭。
“唔,著實有幸,想不到老朽過個壽,竟然還能有緣請來如此貴客?”
見多識廣的老者自然能夠分辨,像座下那些猙獰怪異的妖物,雖然看起來駭人。
但實際上都是不入流的普通貨色,也隻有在普通凡人麵前逞威風。
麵對真正的修行者,怕是用不了幾招就要被打的屁滾尿流。
唯有像自己這般,能在需要之時維持人形,且天衣無縫,不露出明顯破綻的,才是真正的上等邪物。
當然,這種評判方式也隻是在個別情況下適用。
的確有個別邪物拋棄變化多端的能力,為的是獲得更為極端的強大能力,這樣的邪物反而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不好惹。
“姑娘,請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