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施苒和喬慧一起在盛以承家中住了下來。

她們兩人,像是婆媳,也像是母女,親密無間。

不過,盛以承卻反倒在公司裏住下了。

眼不見心不煩。

無論喬慧怎麽威逼利誘,他都沒有回家,最多隻是在吃飯的時候露一麵,安撫喬慧的情緒,然後就借口公司有事,匆匆離開。

許施苒知道,他是在躲著自己。

男人嘛,總是有點自尊的。

許施苒曾經拒絕過盛以承那麽多次,現在受到一些冷落,也是她應得的。

反正許施苒堅信,盛以承心裏有她。

喬慧也一再安撫許施苒,讓她放寬心。

盛勢集團大廈,十八樓,總裁辦公室。

陳秘書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直到聽到一聲沉悶的“進來”後,才敢推門而入。

兩個月了,自從他們盛總情場失意後,就跟吃了火藥似的,脾氣不是一般的大,任何一個失誤都可能被他嚴厲批評。

雖然從前的盛總也挺嚴肅,但也沒有這麽嚇人。

這兩個月以來,公司上上下下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工作分外認真,生怕犯下什麽大錯,惹到盛以承。

那些從前以觀察盛以承舉動為樂的小迷妹們見識了幾次他的怒火,也含淚脫了粉。

不過這樣也好,倒也誤打誤撞地提高了業績,盛勢集團新一季度的財務報表很好看,給了股東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盛總。”陳秘書上前匯報道,“裴氏集團在豐南開設的分公司,經營業務與盛勢基本重合,聽說,已經著手聯係我們的固定客戶,估計會是一個棘手的競爭對手。”

裴氏家大業大,資金雄厚,如果他們決定讓利搶客戶,對盛勢來說,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盛以承才接手集團三年多,董事會都擔心他能不能應付,考慮著要不要把盛鴻重新請出山。

盛以承“嗯”了一聲,沒有多大反應。

陳秘書將文件放在桌上,又悻悻地站了一會兒,見盛以承沒有吩咐,便打算悄聲離開。

“陳度。”盛以承低沉冷冽的聲音響起。

陳秘書停下腳步,轉過身問道:“盛總,還有什麽吩咐嗎?”

盛以承放下文件,揉了揉發脹的眉心,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有她的消息嗎?”

她……

很明顯,指代寧月見。

陳秘書繃直了身子,麵露愁色,“那個……我……”

自從上次在許氏醫院寧月見被裴霽宣帶走後,便杳無音訊。

兩個月了。

陳秘書幾乎動用了所有人脈,也沒能打聽到什麽消息。

事關盛以承的顏麵,陳秘書也不好說得太明白。

“裴……裴霽宣最近一直在豐南市活動,估計……估計夫人也沒有離開豐南……”陳秘書小聲嘀咕著。

“哦。”盛以承反應仍然很冷淡,修長白皙的食指曲起,指關節在桌麵上叩了兩下,冷聲說道,“你可以出去了。”

“好,我先出去了,有什麽需要盛總你再叫我!”陳秘書趕緊離開。

在盛勢集團誰不知道盛以承叩桌子就是不耐煩的表現,最好趕緊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內。

不然……

陳秘書出去後,盛以承慢慢地弓起了腰,雙手覆在臉上,上下搓了幾下。

胡茬劃過掌心,傳來些微痛感,他才意識到,已經好幾天沒有刮胡子了。

這日子,被他過得有些狼狽。

*

寧月見其實早就回了裕北裴家的莊園。

她換了手機號,阻斷了盛以承聯係自己的所有通路,全身心地陪著杜英完成了手術。

在裴家的支持下,杜英的手術是由這個領域最權威的專家親自操刀完成的,手術很成功。

術後的護理自然也是最頂級的。

看著媽媽的氣色越來越好,寧月見一邊為她高興,一邊又愧疚不已。

杜英怎麽會看不出寧月見有心事。

“月見,以承已經很久沒有來看望我了,你們是吵架了嗎?”杜英笑盈盈地問道,語氣裏卻充滿憂心。

“他……他工作太忙了。”寧月見移開眼神,隨便地扯了一個理由。

就像盛以承從前敷衍她一般。

心裏卻沒由來地慌亂起來,寧月見無意識地用指甲掐著花壇灌木的葉片。

“再忙,也不可能抽不出一點時間,以前他每個月都至少來看望我一次。”

顯然,這個理由說服不了杜英。

“月見,這些年我一直病著,對你疏於照顧了。”杜英抬手,輕撫寧月見的臉頰,“夫妻之間,吵吵鬧鬧是常事,像你爸爸和我,年輕時,就吵了不少的架……”

杜英眼睛紅了,寧月見向來感性,也忍不住濕了眼眶。

“不一樣,媽,我們和你們的情況不一樣……至少,至少你和爸爸心裏都有彼此……”寧月見聲音哽咽。

盛以承心裏,裝滿了許施苒,她擠不進去了。

更何況,她已經對此不屑了。

“傻孩子,好端端的哭什麽?”杜英笑著抹去了寧月見眼裏的淚水,“媽媽別的方麵可能不太懂,但是媽媽很肯定,以承心裏是有你的。”

杜英記得,當初她是很反對寧月見和盛以承在一起的。

寧月見生得漂亮,又是學舞蹈的,很容易招惹些不懷好意的男人。

她也總擔心男人隻看到她的年輕美貌,包括一開始,得知盛以承的身份背景,杜英對他也有刻板印象,覺得他是那種多金又浪**的花花公子,對寧月見隻是圖個新鮮。

像他那樣的豪門貴公子,是不可能和出身普通的寧月見結婚的。

杜英擔心寧月見被騙了身子,又被騙感情,多次阻撓。

可是年輕人的愛火一旦燃起,便是燎原之勢,她又怎麽可能熄滅得了。

幸好後來,盛以承娶了寧月見……

寧月見吸吸鼻子,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好好好,就當有我吧。”寧月見故意將語氣放得很輕鬆,“但是現在我的心裏,隻有媽媽你呀。”

她將頭埋在杜英肩膀上,像小時候那樣撒嬌。

盛以承和許施苒做的那些事情,她不想讓杜英知道。

“月見,你和以承結婚三年多了,是時候要個孩子了。”杜英突然提起這個話題。

畢竟當初她和丈夫吵架,就是因為一直要不上孩子。

寧月見心裏一緊。

上次……好像沒有做任何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