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月見在心裏算了一下日子,已經兩個半月沒來例假了。
她體型偏瘦,從前又總是獻血,例假一直不太有規律,她也沒怎麽在意。
可是被杜英這麽一說,她就開始緊張起來。
看來得找個時間驗一下。
就在寧月見愣神的時候,一個莊園的女仆跑了過來,客客氣氣地說道:“月見小姐,裴老爺子請您去他的書房。”
寧月見回過神來,輕輕點頭。
“媽,你想再逛會兒就逛會兒,想回去就讓護工送你回去。”寧月見向杜英告別,“我先走了。”
“好,你去吧,你爺爺想你想得緊。”杜英笑盈盈的。
她就知道,她領養的寧月見天姿國色,又冰雪聰明,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孩。
但是當得知寧月見的身世時,還是不由得震驚了許久。
裴家看上去比盛家富有多了。
不過杜英不在意這些,她隻希望她的乖女兒,能夠過得幸福和快樂。
裴家莊園真的挺大,寧月見從花園走到裴國忠的書房,花了近半個小時。
書房的門大開著,寧月見遠遠地就看到一個高挑挺立的背影。
“哥哥?”
裴霽宣回過頭來,朝著寧月見挑挑眉。
寧月見加快步伐,小跑著進了書房,眼裏盡是欣喜。
兩個月沒有見到裴霽宣了,雖然平時一直電話聯係,但她總歸是想念他的。
“哥哥,你怎麽突然回來了?”寧月見問道。
“喲,長肉了,看來我的監督還是有作用的。”裴霽宣笑嘻嘻的,伸手捏了捏寧月見的臉頰肉,“就這樣多漂亮啊,之前都瘦成幹了!”
寧月見這兩個月在爺爺和裴霽宣的督促下,吃胖了將近十斤。
不過對她一米七的身高來說,不到一百斤的體重還是偏輕了些。
“咳咳。”裴國忠幹咳兩聲,睨了裴霽宣一眼。
裴霽宣縮回了手,轉身看向了他,嬉笑著說,“爺爺,你跟月見說吧。”
寧月見睜大了眼睛,目光移到裴國忠滿是皺紋的臉上,疑惑地問:“爺爺,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裴國忠從書桌邊繞到寧月見跟前,抬手搭在寧月見的肩膀上,用力地握了兩下。
“月見啊,霽宣這次回來,是想讓你去豐南,幫他一起管理新開的分公司。”
“我?”寧月見錯愕地用手指指向自己,懷疑自己聽錯了。
“沒錯,就是你!”向來嚴肅的裴國忠一麵對寧月見,就成了笑嗬嗬的小老頭了。
“不行不行不行……”寧月見連連搖頭,“我……我根本一點都不懂那些……我隻是個學芭蕾的!”
寧月見覺得,裴霽宣和裴國忠之間,一定有個瘋了,一個敢提,一個敢同意。
或許是寧月見搖頭的動作實在可愛,裴國忠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今天裴霽宣回來說這件事情的時候,裴國忠也以為裴霽宣是在天方夜譚,不過,聽了裴霽宣的理由後,裴國忠倒覺得寧月見無比的合適。
他已經快六十歲了,這把老身子骨估計能再撐十年。
也幸好找回了他的親生孫女,他還有時間培養她的能力。
“爺爺。”寧月見蹙眉,委屈地說道,“你是不是故意打趣我呢!”
裴家幾乎人人都從商,除去在裴氏集團任職的人,許多小輩自己創業,也取得了不小的成績。
寧月見回來之後,在家庭聚會上,聽他們聊生意上的事情,總是覺得格格不入。
但奈何,她隻是個學跳舞的。
“誒,月見,你怎麽能這樣說。”裴國忠故作嚴肅地板起了臉,“你是我們裴家的孩子,經營管理是刻在你基因裏的東西,你不去試試,怎麽知道自己不行呢?”
寧月見看了看裴國忠,又看向裴霽宣,想要求救。
裴霽宣卻勾唇一笑,“月見,你擔心什麽?不還有我嘛!”
好嘛,寧月見差點忘了,這個餿主意就是裴霽宣提出來的。
“月見,相信爺爺的眼光,爺爺幾十年來,從沒有看錯人。”裴國忠目光特別堅毅,“爺爺說你能行就能行,就算虧了,也無所謂。”
“給你十個億的資金,你想怎麽虧就怎麽虧!虧完了爺爺再給!”
寧月見心裏一驚,她知道爺爺財大氣粗,但是把十個億說得跟十塊錢似的,還是有些超乎她的想象。
她忽然想起從前,盛以承總是說工作很忙,但具體的事情,他是不願意跟她講的。
她總想多問一些,多了解了解盛以承的煩擾。
盛以承總是會說:“月見,這些事與你無關,你隻要安安心心地做好盛太太就行。”
似乎在盛以承眼中,她隻需要負責貌美如花……
偶爾陪著盛以承參加宴會,寧月見也聽得到某些人對她的評價——“一個空有其表的花瓶,對盛家沒有什麽幫助,等過幾年,再天仙的容貌都會被看厭的”。
寧月見沒法反駁,但心裏總是不太爽。
“爺爺……我真的可以嗎?”寧月見一雙澄澈透亮的眸子看向了裴國忠,帶著些期待的意味。
裴國忠短暫地怔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笑著摸摸寧月見的頭,“月見,你是我裴國忠的孫女,當然可以!我們裴家,不出孬種!”
裴國忠的語氣太堅定了,寧月見深受鼓舞。
她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拳頭,鄭重地說道:“既然爺爺對我這麽信任,而且哥哥也會幫我……那我就……”
寧月見眸子忽然一閃。
開在豐南的分公司,她去的話,豈不是會見到盛以承?
短短一瞬,寧月見又生出了怯意。
“那你就要大展身手了!那就這麽說定了!”裴霽宣替寧月見補充了後半句話。
“不是,我……”寧月見剛想否認,卻抬眼撞到裴國忠欣慰期許的眼神。
默了幾秒,她終於點點頭,“好吧,爺爺,希望我能不讓你失望。”
說完,寧月見眯眼瞪向裴霽宣。
等離開了爺爺的書房,寧月見才往裴霽宣的背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哥!你是覺得我現在的生活太安逸了是嗎?非得給我找點事情做!”
裴霽宣笑著躲開,在寧月見再次揚手的時候,他抓住她的手腕。
“月見。”裴霽宣眼睛彎彎的,還亮晶晶的,鼻尖上還沁著細微的汗珠。
夕陽西下,染亮裴霽宣的輪廓。
他咧開嘴笑了,露出一拍潔白整齊的牙,“月見,不是你說的,想要向盛以承付出代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