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寧月見急切地快步走來,連聲道歉。
都怪酒店的床太舒服了,寧月見不小心睡過了頭,醒來已經七點多了,隻好匆匆地換了衣服趕來。
正在此時,盛以承和許施苒回過頭來。
寧月見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長裙,長發挽起,鬢角耳後掛著些碎發,毫不費力就足夠美麗。
許施苒幾乎是一瞬間就垮下了臉,目光有些幽怨地看向寧月見。
看清兩人的臉,寧月見不由得呼吸一滯,頭皮發麻。
怎麽會是他們?
寧月見又環視一圈,才發現今天來參加宴會的人,有許多都是熟麵孔。
她的手攥緊了緞麵的禮裙,深吸一口氣。安慰自己,裴霽宣要在豐南闖出一番事業,肯定要和這邊的人物搞好關係……
“向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分公司的副總,寧月見。”說著,裴霽宣自然而然地將寧月見拉到自己身邊,坦**地介紹著。
他當然知道這兩人對寧月見熟悉的很,可他就是要多此一舉地介紹一遍。
以後,寧月見在豐南市不再是什麽“盛太太”,她有自己的名字和職務。
兩人並立而站,十分惹眼。
寧月見的出現,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畢竟她曾經以“盛太太”的身份,屢次陪著盛以承出席各種宴會酒會,雖是花瓶角色,但也混了個臉熟。
加上前段時間“盛太太”不甘寂寞包養小鮮肉的流言傳得沸沸揚揚,大家更想看看事情會怎樣發展。
在這麽多目光的注視下,寧月見有些不自在,她下意識地抓住裴霽宣西裝的下擺,小聲問道:“哥,你怎麽把他們也邀請來了?”
雖然早有預想會遇到盛以承,但她沒想到會這麽快,更沒想到是這樣的場合,毫無心理準備。
更何況,他身邊還有許施苒!
“寧月見。”盛以承的目光仿佛化為利劍,將寧月見刺穿,“寧副總?嗬。”
盛以承冷笑一聲,眸色漸漸晦暗,透出輕蔑與不屑。
“貴公司選拔人才的方式真是特別,是比誰跳芭蕾舞跳得好麽?”盛以承聲音不大不小,不急不緩,剛好足夠身邊一圈人聽得清楚。
人群中立即就發出了些輕笑及討論的聲音。
盛太太從前是學芭蕾的,這不算什麽秘密。
寧月見曾經也挺自豪的。
跳芭蕾又怎麽了,當初寧月見如果選擇加入舞團,以她的資質,如今可能都混成首席了。
這些人想看她表演,都得買票呢!
可是眼下,盛以承故意提及這件事,目的隻是羞辱她罷了。
寧月見頓時臉頰發燙,酡紅一片,眼尾都紅了。
她有點落淚的衝動,但不太多,還忍得住。
“我……”寧月見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聽到盛以承這麽直白地譏諷寧月見,許施苒心裏別提多暢快了。
“以承。”許施苒再次親昵地抱住盛以承的胳膊,悠悠說道,“你怎麽能這樣說呢?月見她與小裴總關係這麽好,能當上副總的職務,肯定是托了小裴總的福。”
短短一句話,便將寧月見同裴霽宣之間的關係說得曖昧不清,惹人遐想,又坐實了裴氏集團分公司管理混亂,任人唯親的事實。
她勾起唇角,得意地笑了。
寧月見卻盯著盛以承被許施苒抱住的胳膊出了神。
還有,許施苒脖子上那條項鏈,她認得,是她在珠寶展上看中的,卻不太舍得買。
現在,居然出現在許施苒身上,是盛以承送的嗎?
她忽然覺得喉頭很緊,想說些什麽,卻又說不出來。
他果真很愛她,哪怕現在還沒有離婚,就迫不及待地和她攜手出現在重要場合……這相當於向所有人宣告,他盛以承身邊,換人了。
“那是自然。”裴霽宣輕鬆地笑笑,“有人能把她埋沒五年,就有人發現她身上的閃光點。我相信寧副總在裴氏,一定會大有一番作為。”
他毫不顧忌盛以承想殺人的目光,扭頭看向寧月見,溫聲說道:“我相信你。”
寧月見忍住淚水,朝裴霽宣笑了笑。
“哥,我帶你去認一圈人吧。”寧月見再在這裏待下去,就快窒息了。
“好。”裴霽宣自然懂得寧月見的心思,跟著寧月見走開。
宴會廳暖氣開得很足,可寧月見卻感覺從背後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意。
盛以承目光冷沉,注視著兩人。
“打算什麽時候徹底了結這事?寧月見居然和情哥哥在你麵前秀恩愛,我都替你心煩意亂。”許施苒故作隨意地說著。
“伯母為這事已經瘦了好多了,而且……”
“可以鬆開我了。”盛以承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怎麽?利用完我,就要拋開了?”許施苒努起嘴,一副不悅的神色。
剛才盛以承沒有像之前那樣推開她,就是故意做給寧月見看的,許施苒是女人,她懂!
盛以承抿著嘴,沒有辯解。
寧月見不想再被看作花瓶,她壓抑著狂跳不止的心,鎮定地帶著裴霽宣與豐南的各路名流招呼交流。
裴霽宣在這種場合本來就吃得開,更何況,他還有裴國忠的麵子。
很快,寧月見的用處就小了,她退出層層包圍的人群,得以喘口氣。
她失魂落魄地朝著洗手間走去,腦海裏盛以承和許施苒相依偎的畫麵失蹤揮之不去。
太囂張了,太得意了,太耀武揚威了。
寧月見心裏堵著一口氣。
洗手池前,她用冷水撲了撲臉,清醒了許多。
她明白,她回到豐南,不是要和盛以承糾纏的,她……是要和盛以承鬥爭的!
寧月見抬手,想抽一張紙擦幹淨臉上的水。
手腕卻忽地在半路被握住。
是一隻寬大的手,掌心溫熱。
她扭過頭,半睜開眼,盛以承那張冷沉的臉赫然闖入她的眼簾。
“你……”她顧不上水珠會滑入眼睛裏,猛地睜大了眼,心裏一緊。
還沒等寧月見說什麽,盛以承就抬起另一隻手,蓋住了她的嘴。
他蹙眉,思索了幾秒後關上了門,將洗手間與喧鬧的外界隔絕開。
寧月見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呼吸越來越急。
盛以承黑沉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眼睛,越湊越近。
“真是蠢得可以,你被利用了,難道看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