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月見沒想到,江洛的消息能發給自己。

他從國外回來,邀請寧月見去參加他的接風Party。

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許施苒男友這一層。

不過,認識許施苒這麽幾年,她的男友從運動員到小明星再到豪門二三代……數量多得數不清。

她和盛以承,真是寧月見所認識的最離譜的一對。

呼出一口濁氣,她暗想,無所謂了。

這對最好鎖死。

寧月見自然是不想去參加,首先她根本融不進那個圈子,其次,她是個孕婦。

這種吵吵鬧鬧的Party,與她無緣。

剛編輯好回絕的短信,晏思嘉的電話就適時地打了過來。

“月見,江洛回來了!”晏思嘉的聲音很興奮,“他包了MoonLight舉辦接風Party,你也過來玩唄。”

寧月見不知道晏思嘉和江洛背後的關係,隻記得當初好像因為什麽事,江洛和許施苒盛以承鬧得很不愉快。

“我就算了吧,跟他也不熟……”寧月見弱弱地拒絕。

“月見,你來吧來吧,我給你準備橙汁!”

江洛說過,他回來要當麵向寧月見道歉。

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麽過節,但晏思嘉還是將負責把寧月見叫過去這項任務攬下來了。

“你就當是陪我了,反正我跟那些人都是假玩,隻跟你是真玩!”

晏思嘉實在熱情,寧月見招架不住,終於點頭說好。

下午,裴霽宣回到公司,滿臉的疲憊。

好在第一批貨物順利發出,客戶那邊也安撫好了,暫時可以喘一口氣。

寧月見作勢地給他捶了捶肩膀,“裴總辛苦了,現在哪裏還能找到向你這樣親力親為的好老板呀!”

裴霽宣笑眯眯的享受寧月見的按摩。

“對了,哥。”寧月見趁他心情好,連忙提出要求。

“今晚朋友約我,我想去玩一下。”

公司正麵臨困境,裴霽宣一直親力親為,現在回來休息一會兒開個會後又得去工廠盯著。

相比起來,她這個副總倒是很悠閑。

寧月見難免有些愧疚。

裴霽宣挑挑眉,笑道:“這種事情你自己決定就好,我隻是你的哥哥,又不會控製你的交友。”

聽裴霽宣這麽一說,寧月見愣住。

和盛以承在一起五年,她為了融進他的圈子裏費勁心力,到頭來連自己原來的朋友們都漸行漸遠了。

盛以承似乎潤物細無聲地控製了她的交際圈。

她的朋友,都經過他的認證。

要和誰出去,必須向他匯報。

要做什麽,要出去多久,都得提前知會。

如果耽誤了時間,回家後,便會被盛以承借題發揮,施以“懲戒”。

久而久之,寧月見便不知不覺地變成圍著他轉的女人了……

而現在,她習慣未改,隻不過匯報的對象由盛以承轉變為裴霽宣罷了。

“唉!”裴霽宣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月見,你之前過的是什麽日子啊。”

他眼底閃過一絲異色。

寧月見仔細想想,自己過去幾年是挺慘的。

她晃晃腦袋,擠出一個笑容,“都過去了。”

*

晚上,寧月見如約來到了MoonLight酒吧門口。

她穿著一件寬鬆保暖的米白色毛衣,可以擋住微微隆起的小腹。腳下踩著一雙同色係的皮質過膝長靴,露出大腿一節藕粉色的肌膚。

“月見,這裏。”晏思嘉朝著她揮手。

寧月見小跑著過去,笑著喊了聲,“思嘉姐!”

走近,才注意到晏思嘉身邊站著個瘦高的男人,額前的長發及眼,倒是顯得有些慵懶不羈。

有點麵熟,但寧月見也不敢肯定。

晏思嘉也沒有介紹,直接拉著寧月見走進去。

酒吧內部,熱鬧異常。

燈光炫彩耀眼,配合著勁爆又節奏感極強的音樂,讓年輕的男男女女沉醉其中,身姿搖晃。

空氣中彌漫著酒精的味道,叮咚杯壁碰撞,冰塊在酒杯裏晃**,濺出酒液。

原本寧月見還覺得自己穿得少了,可是這裏麵仿佛和外麵不是一個季節,所有人穿著都極盡的熱辣性感以及清涼。

晏思嘉將寧月見拉到了二樓包廂,關上門,耳邊的嘈雜頓時減輕大半。

“喏,鮮榨橙汁,特意為你準備的。”晏思嘉眨眼,不經意就透出風情萬種。

“謝謝思嘉姐。”寧月見捧著橙汁道謝。

“唉呀,你不要太乖了,小心把我掰彎!”晏思嘉一邊往外走,一邊調侃道。

在夜場見慣了玩得開咋咋呼呼的人,偶爾出現這樣一個寧月見,晏思嘉覺得清爽極了。

寧月見臉頰發燙,幸好包廂內燈光比較昏暗,晏思嘉應該看不出她的臉紅。

“月見,你乖乖地待在這裏,我去把江洛找來,他說那年的事,必須當麵跟你道歉。”

晏思嘉消失在門口。

寧月見捧著果汁,有些發懵。

江洛?道歉?她聽錯了嗎?

印象裏她和江洛毫無交集,怎麽會有需要他道歉的事情?

此時,MoonLight門口,江洛看著站在眼前的盛以承,幾乎咬碎了牙,肋骨隱隱作痛。

早知道代價這麽大,江洛是當初是絕對不會同意許施苒的賭約的。

盛以承目光幽邃,盯著江洛看了很久。

一年沒見,江洛還是像以前那樣不著調。

“該剪頭發了。”盛以承冷聲道,“美國沒有理發師嗎?”

“你懂什麽,這是時尚!”江洛回懟道。

他有時候真不想承認自己朋友圈裏有盛以承這麽一個古板正經的人物。

奈何他們幾個年紀相近,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江洛!”許施苒從裏麵走出來,熟絡地同江洛打招呼,“怎麽突然回來了?是美麗國的金發大妞不得勁嗎?”

“姑奶奶,你可要離我遠點。”江洛大跨一步,拉開與許施苒之間的距離,“我就這麽幾根肋骨!”

許施苒翻了一個白眼。

目光落在盛以承的臉上。

雖然是晚上,雲層濃厚,酒吧招牌冷白的LED光線下,還是能看出盛以承的臉色很差。

精雕細琢的五官上灰暗無光,仿佛罩上了一層淡淡的寒霜,眉頭微微蹙著,顯得神色凝重。

想必,還在糾結寧月見肚子裏的孩子。

許施苒抑製不住心中暢快,笑出了聲。

江洛回頭看她一眼,覺得她的笑容有些令人發毛。

“姑奶奶,別笑了。”江洛毫無顧忌地打趣道。

許施苒舉起拳頭,砸向江洛的肩膀,嬉笑怒罵,一如既往。

晏思嘉走出來時,恰好看到了這一幕。

眼底翻湧起一絲厭煩的情緒。

“江洛。”她輕飄飄地喚了一聲。

江洛立即收斂,推開許施苒的手,朝著晏思嘉走去,“姐姐。”

他抱著晏思嘉的胳膊晃啊晃,活脫脫一個小奶狗。

“人在二樓包廂。你要道歉就搞快點,人家乖乖女,不會在外麵逗留太久的。”

江洛聞言,先是回頭看了盛以承和許施苒一眼,歎了一口氣,便低著頭往裏麵走去。

江洛離開了,晏思嘉更是肆無忌憚地對門口這兩人翻了個白眼,口裏含糊不清地罵了一句,“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