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月見也想確認馬路對麵的女人是不是許施苒。
如果是的話,能夠當著盛以承的麵拆穿他精心布局的謊言,肯定很有趣。
到時候他還會怎麽狡辯?
奈何裴氏總部挺大,等寧月見跑出去到馬路邊上,累得氣喘籲籲。
幸好抬眼看到盛以承已經跑到了對麵,抓住了那個紅衣女人的手腕。
兩人似乎在爭執。
她撐著膝蓋,想緩一會兒。
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停到了她的麵前。
阻斷了視線。
寧月見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這裏是裴氏總部,有些商務往來再正常不過。
她垂下頭,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呼出的白氣,仿佛一團團的小雲,慢慢上浮。
依稀聽到一些腳步聲,似乎有兩個人下了車。
麵前一道陰影升起。
寧月見緩過氣來,正想直起身子,突然被一股蠻力按住。
頓時驚慌失措。
想大叫出聲,然而她突然陷入黑暗,整個身體騰空而起。
寧月見驚嚇不已。
綁……綁架?
才猶豫了一秒,再想喊已經喊不出來了。
寧月見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重,意識也正在被抽離。
有迷藥!
感覺到身體被狠狠地摔在了某個地方,卻沒有一絲疼痛。
在黑暗的混沌中,寧月見的意識飄忽不定,滿是迷茫與恐懼。
“盛以承……”
最後一瞬,寧月見無意識地呢喃著他的名字。
*
“盛以承!放開我!”
許施苒用盡全力推搡,都沒能推開盛以承。
果然是許施苒!
得到驗證後,盛以承憤怒得如同被激怒的獅子。
她本該在監管最嚴密的精神病院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贖罪,可她卻濃妝豔抹容光煥發地出現在這裏。
他死死地抓著許施苒的手腕,深沉的眼裏逐漸燃起熊熊烈火。
“許施苒,你怎麽會在這裏?”盛以承咬牙切齒地問道,“你應該在病院裏!”
已經沒精力去思考為什麽許施苒會這麽巧地出現在自己眼前了。
盛以承的憤怒急需一個發泄口。
“以承,你把我弄疼了!”許施苒眼裏閃著淚光,楚楚可憐道,“我……我不知道!”
許施苒試圖掰開盛以承的手指,她尖銳的長指甲將盛以承的手背劃破,然而盛以承仍是不肯鬆手,滿腔怒火從眼裏噴湧。
“沈文瀾幫你一起欺騙我?嗬嗬。”盛以承冷笑兩聲,“如果月見知道,肯定又以為我騙了她……”
許施苒眼裏閃過一絲心虛。
忽然,他靈光一閃,質問:“月見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我問你!是不是!”
這時,許施苒注意到馬路對麵的那輛黑色豐田埃爾法駛離,頓時鬆了口氣。
目標達成。
她實在忍不住笑意,心裏得意地暗聲道:寧月見,祝你好運!這些人的胃口……可不是那麽好滿足的哦。
看著許施苒嘴角莫名勾起的冷笑。盛以承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鬆開了她。
看來,寧月見已經知道了。
所以她對自己的態度才會那樣冷淡。
是不是在她心裏……又會對自己失望一次?
盛以承感覺很失控。
從前的他,對身邊所有的事件都有一股鬆弛的掌控感。
他從來不怕。
直到裴霽宣的出現。
仿佛駕駛著他人生的方向盤被奪走……
自此他的人生變成了在曠野中橫衝直撞。
“許施苒,是不是有人在幫你?”盛以承沉著氣,再次質問。
許施苒揉著手腕,不說話。
盡管許施苒不回答,盛以承也已經知道了答案。
可以肯定的是,沈文瀾肯定知情。
否則許施苒沒法出來。
那麽處心積慮地想破壞自己和寧月見之間關係的人,除了許施苒……隻剩裴霽宣了。
盛以承回過頭,目光深深地望向那棟莊嚴肅穆的建築。
頂層,“裴氏集團”四個大字在細雪的映襯下,猶如在發光。
盛以承感覺胸口有些悶。
似乎有什麽東西被他遺漏了……
寧月見……
寧月見!
盛以承忽然想起,自己跑出來時,明明寧月見也跟在身後。
可是麵前這麽寬闊的場景,卻沒有發現寧月見的蹤影。
“月見!月見!”盛以承一邊大喊,一邊往回跑。
甚至顧不上許施苒。
“盛以承!”許施苒大喊著。
盛以承的腳步沒有一瞬因她而停。
許施苒氣得跺腳。
心裏卻升起一股奇特的爽感。
再也沒有寧月見了……
就算她能活著回來,也會被那群人糟蹋成爛抹布……
那樣的寧月見,哪個男人還會多看她一眼?
一個活生生的人,短短幾分鍾就徹底地從視野裏消失……盛以承的心提得很緊。
他知道,如果沒有什麽突發事件,寧月見會在自己捉住許施苒的幾十秒後追上來。
她或許會譏嘲幾句,或許會一言不發。
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莫名其妙地消失。
“月見!月見!月見……”盛以承找了幾圈,不斷地喊著,卻一直得不到回應。
偶爾會有路人投來異樣的目光。
他從來沒有這樣的迷茫過。
終於,在尋找了二十分鍾後,盛以承得出結論。
寧月見失蹤了。
在裴氏集團總部門口。
盛以承最先想到的詞其實是……綁架!
他撥通了裴霽宣的電話,簡潔說道:“月見不見了。”
不出五分鍾,裴霽宣就出現在盛以承麵前,帶著慍怒,揪起他的衣領,怒聲質問:“你說什麽?好端端的月見怎麽不見了?!”
還沒等盛以承說話,裴霽宣酒自顧自地說出了他的猜想,“是你把月見藏起來了?盛以承,今天都放你一馬了,你還敢往槍口上撞?”
相比起來,盛以承冷靜得多。
他凝視著裴霽宣的眼睛,隱忍著憤怒,“月見被綁架了,在裕北,在裴氏集團總部的門口!你認為那夥人是隨機挑選的嗎?”
裴霽宣猛地一怔,瞳孔放大。
一瞬間他聽懂了盛以承的話。
他腦海裏也瞬間浮現出那個人的麵容。
鬆開了盛以承的衣領,裴霽宣不再像剛才那樣憤怒,他的眼裏,流露出一絲恐懼。
“你有線索?”盛以承很難不注意到裴霽宣的神情轉變。
“胡說什麽!”裴霽宣猩紅著眼。咬牙訓斥道,“我怎麽可能知道線索!”
緊握的雙拳止不住顫抖。
盛以承目光一洌,眼神變得危險瘮人。
低沉猶如地獄深處發出的怒吼,“你究竟在隱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