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懷疑,如果任王動的利爪落下,阿索羅的心髒絕對會被從胸膛中生生挖出來。
“豎子敢爾!”
白離雙手一揮,一柄金鐵打造,上麵鑲嵌著數顆紅綠寶石的扇子向著前方一探,阻住了王動這絕殺一擊。
這樣的結果是王動所要的。
他知道其實這數次戰鬥,出謀劃策,布置戰局的並不是阿索羅,而是這位隱藏在鬥篷下的人物。
阿索羅的性格,他從諜報中得知是一個用兵極為霸道的人,而這數次的戰陣廝殺,他卻並未見到絲毫霸道的氣息。
相反卻是見到了很是濃重的奇詭之道,劍走偏鋒的味道十分強烈。
他吸引阿索羅來與他肉搏,並不是他的最終目的,而是要迫使那位隱藏於鬥篷下的人物出現。
這樣他打的阿索羅失去戰力的同時,又牽製住鬥篷人,此戰便勝券在握。
雖然自己的計劃並不是多麽高明,但隻要兩人現身,那麽明知中了他的圈套也是於事無補。
此刻白離便意識到中計了,可眼前這小子雖然隻是開竅後期的修為,其戰力卻是直追洞天境的二人,短時間結束戰鬥是不可能的了。
除非借助道兵團擺出蒼狼大陣,利用兵團配合他的攻擊,那麽解決王動也隻是瞬息間的事。
就在他如是想著,向著蠻族道兵團下達命令的時候,戰場上戰局再變。
王動的四千福地真人道兵軍團擺出了五行大陣,喚出了五行混元炮,對著馬嵬山上的蠻族道兵連連轟擊。
令白離目眥欲裂的是,山下更是有五萬道兵作為矛頭,向著山上攻擊了上來。
凡是山上的滾石,滾木,箭矢,在遇到這數萬道兵後,都失去了作用。
張鐵山與何柏誌則帶領著武陵城將士跟隨其後,向著山上衝了上來。
一路勢如破竹!
見此白離一時心神慌亂,不料因為片刻的失神,便被王動放出的閃電擊中。
整個人向後飛去,倒在地上抽搐了起來。
就在王動欲上前絕殺的時候,一直佯裝不能動的阿索羅,突然出手,一把抓著白離向著遠方退去。
見此,王動並不著急,去追擊二人,而是加入了戰場中。
雙翅揮舞,閃電蔓延,一大片蠻族的士兵,被電擊的失去了行動能力後,便被武陵城的將士亂刀砍死。
本以為異常艱難,肯定要死不少將士的張鐵山,見到戰場上勢如破竹的攻勢,簡直難以置信。
王動竟然又給他們創造了一個奇跡!
先是救了武陵全城百姓,接著便是以極為微小的損失,攻克馬嵬山。
馬嵬山的戰鬥持續了半日,殺了數百裏,漸漸進入了馬嵬山深處,將蠻族的這支左路大軍圍困在了一片穀地中。
“王動!你可敢不用那古怪的手段,堂堂正正與我一戰!”
蠻帥阿索羅知道,如今他們已經走到了最後時刻,隻要能夠贏了,那麽蠻族大軍便有救了。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王動毫不理會他的求戰,而是直接命手下的真人軍團,以五行混元炮對著他連轟了四炮。
直將其轟成了飛灰!
麵對那愕然的蠻族兵馬,王動吐了一口唾沫,隨即罵道:“腦子有病!不管什麽手段,隻要是我的手段,為何要自縛手腳!”
峽穀中,幸存的五十萬蠻族兵馬見大勢所去,隨即放下了手中的道兵,降服在王動的帳下。
而鬥篷人卻是不知了去向!
涼州此去,出馬嵬山,再北便是草原上蠻族的老巢,此處戰場勝利,蠻族左路軍被盡數消滅。
接下來修整數日,隻要他願意,便可以攜帶著五十萬蠻族士兵以及武陵城內的幾十萬兵馬,直搗黃龍。
武陵城內,王動在修整的數日中,卻是不斷的籌謀著接下來的事情。
是直搗黃龍將蠻族北方的巢穴剿滅,還是前去營救女武神?
考慮了良久後,他覺得,還是去營救璿璿,才是如今必須要做的。
否則一旦錯過營救的最好時機,很有可能會令其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最終王動止步,並未前往蠻族北方老巢,而是帶領著飛鶴道兵向西而去。
就在他向西而去的同時,南大荒成千上萬的飛鶴,已經飛到了不同的節點上,這些節點,乃是青雲派大榕樹分身情報網的聯絡點。
通過與山神的聯係,王動可以對這些飛鶴直接下達命令。
就在王動前往西方的路上,通過山川社稷圖內大榕樹的坐標點,得知到了南大荒前往這些榕樹分身情報點的情況。
此刻,蠻王已然不在聖山。
一處氈帳內,他正悠然自得的與一位白發白須的老者,征戰於棋盤之上,棋盤之上風雲變幻。
雙方殺的是天昏地暗,暗無天日。
執白子者奇正,執黑子者詭變,兩者勢如水火,一時殺的是難解難分。
“陛下手段可真是不凡啊!”老者拂須讚歎。
蠻王則哈哈大笑道:“老師手段也是精絕啊!”
對於老者,蠻王也是不吝讚歎。
眼前這位老者在草原上的身份可謂不低,乃是諸多草原錫刺的頭兒,大錫刺歐陽天絕。
錫刺便如同九州最為神秘的一族——苗族的巫師,他們在族人心中便是信仰,便是其精神的源泉。
歐陽天絕雖然並不是修行者,但其修養與學識,卻是在草原上聞名遐邇的。雖然一介凡人,但便是現在坐在他麵前的蠻王,都不敢有絲毫怠慢。
而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因為這位大錫刺,便是他小時候都是耳濡目染的聖人般的人物,乃是他父親的師父。
當年若非這位老人,也不會有如今他坐擁草原萬裏疆域了。
他清楚的記得,當年他父王在聖山之上差點死於他的王叔之手,最終關頭便是因為這位老人的隨意落子,得以翻盤,坐在了聖山之巔的那個位置。
這些年來他無時無刻不想拜於老人門下,希翼可得老人的縱橫之術,可這些年任他如何費盡心機,老人都不曾開口收他進入門牆。
當然,老人這一生,也並未收過一子,作為他的親傳衣缽弟子。
在遭遇王動後,他便在想,如果能得老人縱橫之術一二,還輪的王動肆意蹦躂?
這一次他被女武神逼迫逃出聖山,無奈來此,本來老人是不願見他的,可耐不住他的再三堅持。
但在見了他後,卻是不容他多說一句話,而是放好了棋坪,拿出了棋子,示意蠻王與其對弈一局。
從早上開局的,直到午時將近才接近尾聲。
“老師!該你了!”蠻王示意老者落子。
歐陽天絕隻是微微一笑,隱藏在大袖之下的幹枯手掌,再次撚起一子,落子於棋坪上。
雖然歐陽天絕在棋坪之上落於下風,卻不見任何悲喜,似乎一切都依舊在他的掌握之中。
恍惚間,蠻王覺得這位老人身上的這股氣質,與王動身上的氣質極為相似。
若不看人,但隻憑感覺,蠻王覺得真的就如同一人一般。
但知道眼前的老人就是大錫刺無疑,因為老人身上的氣質中,更多了一種歲月沉澱後的厚重感。
“老師!既然你選擇了落子於天元,切斷我的一條大龍,而放棄自己的大好局麵,那麽學生便不客氣了!”
蠻王眼眸中戰意盎然,絲毫不客氣的拿起一枚黑子,放在了一處極為精妙的節點之上。
隨著他這一子落下,棋盤上那本來陷入死地的一大片棋子瞬間活了過來。
“陛下!此局你已危矣!”歐陽天絕搖頭歎息,不無可惜道,“若你守成,那麽此局你定可安然無恙,隻怪你太過急功近利了!”
聽到歐陽天絕如此話語,蠻王本來剛從嘴角散逸開來的微笑,頓時凝固在了嘴角。
雙眸死死盯著棋盤,隻是任他如何看,也沒能看出自己的頹勢,於是抬頭再次看向了老人。
老人知他並未看出頹勢,隨即用手指沁入酥油茶中,而後以手指,在棋坪的一個微不可查的角落一點。
一滴水珠,沁濕那處節點。
隨著那滴酥油茶在棋坪的節點暈染開來,蠻王眼前頓時硝煙四起,本來大好的局麵,瞬間兵敗如山倒。
“你走吧!老夫幫不了你!”
歐陽天絕不管發愣的蠻王,緩緩自座位上站起,而後一揮大袖,轉身向著帳外走去。
隻是就在歐陽天絕將要走出氈帳的時候,蠻王卻是抬起了頭,盯著將要走出氈帳的歐陽天絕道:“大錫刺!你手段如此高妙,隻要你出手,九州指日便可成為我蠻族的天地!”
本來將要走出氈帳的歐陽天絕,卻是頓住了身子,隨後長長歎息一聲。
他並未回答蠻王的話,而是反問了一句話:“你可知為什麽這麽多年,我都不願收你入門下麽?”
蠻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歐陽天絕卻是不管他再有何疑問,掀開氈帳的簾子,便向外走去。
氈帳中,蠻王呆愣了片刻,待他要出聲喚住大錫刺的時候,氈帳外卻是悠悠傳來一聲若隱若現的聲音:“不是我不願幫你!而是天命難違!天命難違啊!”
王動在前往西方的路途中,以換鶴不換人的方法前進,真人團每天以三千裏的速度,急速朝蠻族西方的老巢長生天趕去。
他要去救女武神,他要去破了蠻王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