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騎兵並未料到,身前之人居然有著與他們身軀內同屬性的力量,所以一時間愣了神,便在這個空檔,王動體內真元疾轉。

天蛇變經脈之中真元滾**,含沙射影施展而出。

瞬間長劍便出現了四五十個王動的影子,這些影子各出一劍,刺穿了這群騎兵。

當這些騎兵紛紛倒下後,紫霄劍內的深淵之力,卻是壯大了不少,隨後再王動不解的神色之中,再次回到了他的下洞天內。

這令王動心底對於這深淵之力的擔憂更重了幾分!

當初在深淵之下利用雷劫破壞深淵之門之時,那灰色的力量,便是通過雷劫悄無聲息的進入了體內。

本以為在進入他體內以後便會相安無事,可是沒想到今日竟然自主的動了起來。

雖然沒有對他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可是這也是一個不定時的危險隱患。

那草原年輕人此刻站在不遠處,見王動與林若曦合力解決掉了這群騎兵,眼裏頓時閃過一股濃烈的激動與感激。

“多謝二位!”

便在草原年輕人跪拜王動和林若曦的時候,那茶棚內的商旅一個個慌慌張張的逃離了茶棚,此地不是久留之地啊。

“你就是天養之?”

王動將劍歸鞘走上前,將草原年輕人從地上攙扶了起來。

“他們為什麽要殺你?看你這裝束應該是草原上的人,如何招惹上了他們?”

將這名草原年輕人從地上攙扶起來後,令其坐在茶棚之下的凳子上,隨後王動立刻喚店家來到近前,給了幾粒碎銀,令店家找了些酒和紗布來。

草原年輕人胳膊上的傷,威脅不到生命,但卻也深可見骨,需要包紮一下。

“是的!”

第一句話,算是回答王動的第一個問題。

“我是草原上林浪河畔小部落的一名牧民,阿爸隨草原一同沉入了淵水之中,我時常做夢會夢到他並沒有死,而且還活著,我得去救他!

所以我來到了九州,希望可以在九州,找到可以穿越淵水的東西,將阿爸救出來!”

雖然這是王動與天養之的第一次相遇,王動卻是沒來由的生出了一股信任。

對於年輕人的夢,王動隻是思索了片刻,便知道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話有時候並不完全正確,夢境所見,有時乃是通天識,明地感心血**所致。

這也就是有時候有人做夢,等到醒來後,在現實中會發現那些夢變成了真實的原因。

這個年輕人並未有對他們說謊,是一個十足的孝子。

“我在九州走過了很多名山大川,尋訪高人異士可是始終無果,在數個月前我聽說,秦州武夷山中有一片神秘的地方,其中或許有解救我阿爸的辦法,所以我便不遠萬裏的前往了武夷山。可是沒想到……”

聽到此處王動和林若曦都是一凜,覺得關於那隊騎兵的來曆,定然便藏在接下來的話語之中。

此時店家將紗布和酒拿了過來,站在王動身旁的林若曦接過酒和紗布後,便開始為年輕人包紮。

這種包紮傷口的活,女子比男子更適合做,所以林若曦做的很順手。

“……”

話到此處,這名年輕人卻是暈了過去。

這令王動和林若曦心裏,不免生出了一股氣悶之感,這個家夥,關鍵時刻掉鏈子。

靜等林若曦為年輕人包紮完後,王動眉頭緊鎖了片刻,出聲道:“帶上他!路上等他醒來再說!此事十分的詭異,尤其是那隊騎兵!”

“千年前秦朝的製式戰刀戰衣!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林若曦皺著好看的眉頭,可是便是王動那麽聰慧的腦袋,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她能想出個什麽?

因此在想了片刻後便放棄了。

單兵步戰車內多了一個傷員,速度卻是沒有變慢下來,因為單兵作戰車的機動性,都來自於靈石,所以其負重比之馬車要強大很多倍。

日暮西沉,地平線上出現了一片鎮子,鎮外有一條蜿蜒的河流,河流上的石拱橋直通進小鎮,在夕陽下鑲上了一層有些血紅的光邊。

小鎮名叫天水泗,馬車駛入天水泗,便迎來了嘈雜和繁華。

這片鎮子在遠近數百裏內都是最為繁華的所在,很多商旅都會來此地做生意,因此這小鎮上的人流量便有些密集。

此時已入黃昏,按理說街上的行人不會太多,可是令王動和林若曦大感意外的是,鎮中街上依舊人流如織。

要保持和江湖人一樣的身份,所以他們便該吃飯時便吃飯,該睡覺時便睡覺。

掩人耳目便是要將戲做足了,否則便成了掩耳盜鈴。

掩別人的耳盜自己的鈴!

單兵步戰車在望夫橋旁的一個客棧前,停了下來。

客棧和那小小的石橋都很有意思。

在古代有一女子,站在橋上等了夫君六十年,等到死她的夫君都沒有回來,很多人為了紀念她,因此將此橋取名為望夫橋。

客棧的名字為黑店,因為老板姓黑。

這在小鎮中是一處獨特的風景。

天黑,入店投宿。

天養之依舊陷入在昏迷之中,並沒有醒轉過來,王動和林若曦坐在屋子內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他們是修行者,因為身體內有著真元的滋養,並且識念比之常人要強大了無數倍。

所以不眠不休,對於他們沒有任何影響。

“白天你也應該感受到了,那群人馬的身上竟然擁有著深淵之力,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林若曦心裏一路上都在想這個問題,此刻在燈火之下,她依舊在思索。

王動端起小二送上的茶湯,喝了一口,並未回答林若曦的問題,而是自顧道:“深淵之門被我摧毀後,是否還會再出現一座新的?”

這個答案林若曦給不了他,沒人給得了。

“看來得傳令朝廷,派遣一部分道兵前往地底看看!”

大榕樹與他心意相通,在他心中出現這個念頭的時候,遠在青雲山的大榕樹第一時間便做出了安排。

它分化出了數個大榕樹分身,令其帶領著數千道兵團,向著白玉京而去,因為在白玉京的那條路王動走過。

所以由哪裏進去要方便許多。

黑店並不是黑店,隻是姓黑的老板開的店,所以客人們並不怕老板進來將他們五花大綁,然後將他們剁碎了包餃子。

夜已深沉,客棧內的客人都相繼入眠。

林若曦和王動依舊沒有絲毫睡意,此刻他們兩人站在窗前開著天上的星星,兩人都很享受這樣的感覺。

可是便在他們二人,沉浸在漫天星鬥所帶來的浪漫之中的時候,自客棧外的街道上,感受到了一股陰寒的殺意。

這殺意,與他們白天在官道旁的茶棚內,感受到的殺意如出一轍。

殺意之中都是滿滿的血腥味道。

馬蹄聲由遠及近,自鎮外而來。

此時鎮中的人大都已經入眠,這些馬蹄聲進入鎮中隻是驚起幾聲犬吠,除此之外並沒有驚動任何人。

因為王動和林若曦本便是修行者,所以在那從鎮外由遠而近而來的馬蹄聲出現後,他們相繼運轉起了真元。

目力敏銳了數倍,那黑暗中的馬蹄的主人身影,盡數落入了他們的眼簾。

這些人騎得也是馬,手中握的也是秦刀,隻是身上卻是並未穿甲胄帶著那有著麵甲的頭盔,而是全身都包裹在黑布之中。

黑衣人!

而他們的氣息牢牢的鎖定著黑店的所在!

“這天養之身上到底藏著什麽東西?這些黑袍人和白天的那批騎兵想來是來自一處!這到底隱藏著什麽?”

王動的腦子裏一片亂麻交織。

在他的治下,竟然出現了這麽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四處殺戮,身上的血腥味道濃烈如斯,這令他心底不免生出了不盡的愧疚。

“我一定要弄清楚此事!”

街頭巷間,寒氣彌漫,因為白天烈陽炙烤著青石地磚,令街道上鋪著的地磚如同燒紅的鐵鍋,夜晚回涼冷熱交替。

街麵便自然生出了一抹極淡的白色霧靄。

借著星鬥投下的微弱星輝,便可以看到那彌漫在街麵,以及街道兩側的商鋪屋脊間的白。

這白因為夜的濃烈便有些看不太清楚。

一隊全身被包裹在黑布之中,隻有握刀的手**在空氣之中的騎者,馭馬而來。

馬蹄踩踏著街麵驚散一片片白色的霧靄,便仿似在街麵上開出了片片白色的曇花。

花開,花謝,於一瞬一息間,便是其一生的旅程。

他們腳踩生死而來!

便在這群人馬出現在望夫橋所在的這條街道上之時,更夫打梆子的聲音卻是戛然而止,那在這鎮上敲了半輩子更的更夫,生命在刀光中消散。

因為騎著馬,這群騎者的速度十分的快,數息間便來到了黑店之前。

隨後他們整齊劃一的從馬背上取下一隻木桶,用力的向著黑店破了過去。

王動和林若曦在這群騎者將桶中之物潑向黑店之中,便憑著敏銳的目力,發現了這些騎者潑出桶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黑色的**!竟然與深淵之力同出一源。

見此王動便立刻動了起來,可是奈何這些騎者潑出的黑水包裹住了整座黑店,因此便在王動剛要躍出窗口的時候,那黑水已然沾在他的身上,林若曦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