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蘭宗七峰名字的由來,各有其蘊意,或代表著某位先賢的名諱,或因其山勢獨特而得名,唯獨這鎮獄峰,雪蘭宗的弟子不得而知。
弟子不知,但雪蘭宗宗主祁晴雪,卻是知道這鎮獄峰名字所代表的意思。
在這鎮獄峰山腹中便是他們雪蘭宗的禁地,心煉之獄。
在這個月夜,祁晴雪找到藺連傑,便是希望對方能夠幫助她解決一些有關鎮獄峰的事情。
“心煉之獄有助於修行,但日積月累下的心魔若散逸出來,你雪蘭宗便會萬劫不複!”
藺連傑與祁晴雪並肩而立,不再討論那個引他煩惱的問題,而是將話頭又調轉到了那祁晴雪找他來此地的目的上。
“謝謝!”
在藺連傑的話音落下後,祁晴雪真摯的道了一聲謝。
“你不用謝我,這些年你為我付出的那麽多,是我欠你太多,該說謝謝的是我!”
王動躲在大樹後聽著二人的對話,雖然不明白他們說的到底是什麽事,但卻清楚的感受到了兩人身上籠罩的,那種極淡極隱匿的真情氣息。
便在他準備邁步向著二人走去的時候,那他身後的夜色中黑色氣流驟然濃鬱了起來,將它一下罩在了其中。
“藺大哥!”
在黑色氣流籠罩他的一瞬,他用力的大叫,可是那聲音卻是根本衝不出他的喉嚨。
下一刻林間黑氣翻滾,王動便消失在了林間。
眼前一黑,當他的視野恢複,王動發現他已然不在鎮獄峰的那片樹林中。
“這是哪裏?”
放目四顧,王動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發現這是一處山洞所在,隻是不見有出口的存在,四周盡皆被石壁環繞。
當他的目光停留在一處石壁上後,卻是被石壁上的四個大字吸引住了心神。
“心煉之獄?”
對於四字的含義王動根本無法明白。
邁動步子向前走去,腳步踩在地上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便在他又走了數步後,山洞中驟然燃起了數堆火光。
在火光下他看清了腳下所踩之物。
那是一地的累累白骨。
這令王動的汗毛一下便立了起來,此地真是詭異萬分,這些白骨是怎麽來的?
不會這裏存在著某種危險吧?
便在王動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道聲音在他的心頭響了起來。
“歡迎來到心煉之獄!”
在這聲音響起後,他的腦袋部位有黑氣籠罩,隻是他卻是一無所覺發現不了此刻籠罩在他頭部的異狀。
“你是誰?”
對於出現在他腦海中的聲音,王動大為驚異,此地到底是何人在說話。
在王動的話音落下後,此地有陰風吹起,令他身上的寒意愈發的濃了幾分,在陰風陣陣中那道聲音再次在他的腦海深處響起,“我就是你!”
這道聲音落下後,王動的心膽近乎崩裂。
這出現在他腦海深處的聲音,詭異的令人想哭,可是此刻此地隻有他一人,麵對此等情景他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因為雙腿發軟,身體不斷的冒冷汗,王動感覺自己根本難以站穩,索性蹲了下來。
“你不要嚇唬我!你到底是誰?”王動強撐著不去懼怕,可是在說話之間聲音卻是止不住的帶著一絲顫音。
在王動等著那道聲音出現時,那道聲音再度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我就是你!不要當我在說一個笑話!”
王動根本沒有把那道聲音說的話當個笑話,他從那道聲音中感受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可是奈何他沒有絲毫辦法來應對此間的局麵。
“待我吞了你!你便是我,我便是你了!”
在這句話落下後,那籠罩在王動頭顱之間的黑氣,驟然如同一團黑色的火焰燃燒了起來。
黑色火焰熊熊燃燒,王動的頭部,被黑色火焰包,裹之中有著一粒米粒金光,綻放任那黑色的火焰燃燒。
“如此強大的精神,哈哈,我真是撿到寶了!”
“雪蘭宗,雪蘭宗,等我出去我定會將你們殺光,以後的天下都要以我為尊!”那黑色的火焰中傳出的聲音極為的張狂。
隻是其張狂的聲音,隻能在這四處封閉的山洞中回旋,根本不可能散逸出去絲毫。
王動陷入了昏厥的狀態中,他感覺越來越虛弱,他覺得他又回到了那個大雪天裏,大雪紛飛他很冷,他感覺自己虛弱的將要活不下去了。
眼前雪花紛飛,他感覺他的血液,也在那寒冷之下,有些要凝固成冰的味道。
下一刻,他卻是感覺自己進入了一片火海中,那火海金黃燦爛和常見的火焰極為的不同。
在那黃金火焰中他看到了一人握著一柄三尺青鋒,斬碎了一座門,衝進了一片灰色的世界,那個世界數百萬的猛獸,在那三尺青鋒下盡皆化成了飛灰。
那人在金色的火焰中頗有一種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的氣勢。
某一刻王動感覺那人便是他自己,可是他又覺得並不應該是他自己,因為那人的氣質他根本不及分毫。
那人手持三尺青鋒周身黃金火焰熊熊燃燒,衝進那片灰色的世界,到最後快要融化消散時,在那黃金火焰的盡頭,一名老僧人伸出幹枯的手掌,按在了那個手持三尺青鋒的人的腦袋上。
老僧人在黃金火焰下,也如同那些猛獸一般化成了一地碎屑,身周幾隻猛獸也都化成了灰燼。
王動覺得畫麵應該到這裏就要完了,可是令他沒想到的是,那化成灰燼的僧人和那手持三尺青鋒的人過了片刻後,再度凝聚成了兩人。
他們離開了那片灰色的空間,出現在了一片一望無垠的雪原上。
老僧人與那人出現在雪原上後,顯然極為的虛弱。
尤其是那個手持青鋒的年輕人,躺在地上人事不知,在老僧人的幫助下,他們才離開了那片一望無垠的雪原……
因為昨晚是一個月圓夜,因此今日的天氣極為的晴朗。
今日雪蘭宗很熱鬧。
因為落日穀穀主的妻子褚如水,攜同其女來到了雪蘭宗,並且此次和過去不同,連城遲也陪著妻子來到了雪蘭宗。
藺連傑並未出門,可是有時候便是閉門家中做,禍事也會從天而落。
便在他在屋舍前練劍的時候,在不遠處的石階上走來了一身青衣之人。
“我們又見麵了!”
青衣人在不遠處站定身子,眼神陰冷的看著藺連傑。
在那青衣人出現在那條石階上的時候,藺連傑便發現了他,可是卻是並沒有加以理會。
此刻在那青衣人出聲後,他才收起手中的劍,直麵那青衣人:“有意思麽?”
話畢,他便轉身向著身後的屋舍走去,根本不願與那青衣人多說一句話。
他不願說話,那青衣人卻是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在他大步向著身後屋舍而去中,出聲道:“今日午時,雪心之巔一決雌雄!”
聽到身後的聲音,藺連傑並未回應,隻是其前行的身子頓了頓後,便再次向著屋舍走去,推門而入後便將門關住了。
門內門外兩天地!
他在門內了此生,他在門外爭此生。
午時,很快便到來。
藺連傑並未有意出門,他坐在屋內撫摸著手中的劍,眼神飄忽,想起了那些被風塵遮去的過往。
輕微的歎息聲驚起片片微塵。
他不想與他相殺,雖然他恨他,恨他奪了他愛的人,恨他奪了他愛的人還要逼著他死,可是想到那個可愛的少女,想到那個如水般的女人,他便難以握起手中的劍。
他不想她成為寡婦!
他不想她失去父親!
他還是那個穀陽城的藺善人,他寧願自己受到傷害,也不願他愛的人受到點滴傷害。
“藺連傑你不來嗎?你願意眼睜睜看著褚如水死在我的劍下?願意你的寶貝女兒死在我的劍下?”
在寂靜的屋舍中,回望過往的藺連傑,驟然被一道如同驚雷般的聲音驚醒。
那聲音的主人他再為熟悉不過。
當聽清那道聲音的內容後,他的內心產生了驚濤駭浪:“你要殺如水?我的女兒?”
沒有過多去想這句話的內在含義,藺連傑抄起桌上的長劍,推開屋舍的門,大步向著雪心峰奔去。
祁晴雪正在大殿內,準備數日後關於鎮獄的一些事情,便被這道從雪心峰傳來的聲音,震得的手一哆嗦,姣好的容顏驟然雪白一片。
下一刻她顧不得手上正在做的事情,大步向著藺連傑所住的屋舍奔去。
當她到達藺連傑和王動所住的屋舍的時候,卻是隻見那扇門大開大敞,內裏的人已然不見。
沒有絲毫猶豫,奪門而去。
當她來到雪心峰的時候,卻是見到藺連傑正站在一塊大石上,而那傳出那道聲音的主人,此刻並未站在雪心峰上,而是在距離雪心峰不遠的雪壺峰之巔。
“連城遲!你這個禽獸不如的家夥!放開如水,放開心玉!”
藺連傑的雙眼通紅,望著雪壺峰上那以手中長劍架在褚如水身上的青衣人。
祁晴雪沒有絲毫猶豫的走上前,站在藺連傑身旁也一起出聲道:“連城穀主你放開如水妹妹和心玉,我答應你四宗聯盟!否則今日起我雪蘭宗退出四宗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