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動知道拾道乃是出於好意,此間韓風流沒在山上顯然是一個意外,拾道顯然感覺有愧。

隻是這卻是並不怪拾道!

“這種事也不是你情願的不是?”摟著拾道的脖子,王動便想要帶著拾道轉身離開,可是便在他準備帶著拾道離開時,身後的門嘭的一聲關上了。

阻住了他們離開的腳步!

“這是?”

身後大門關閉,完全出乎了二人的預料,若說韓風流與他們躲/貓/貓,藏在門後想要嚇他們一下,這根本不是前輩的作風!

加之這茅屋中毫無人氣,便已然說明了屋內沒人這一事實。

定有蹊蹺!

便在王動心裏浮現這一個念頭的時候,滿是灰塵的茅草屋內出現了一道道流光,隨即在他們的麵前,出現了一封懸在空氣中的書信。

那書信是以法力為筆墨凝聚出來的。

“當你們來到紫金山的時候,我已經前往了紅塵之中,你們也別灰心,我留下了此封書信,便自然有人會來找你們!

接下來你們自可以回到十州城,一切便按照你們自己的想法去做吧!有何疑惑下次見麵一並述清!”

信到此處便結束了。

高深莫測談不上,故弄玄虛卻是表現了一個淋漓盡致。

對此拾道直吐口水,對於他那位師叔更是大罵特罵,就差沒有拉出來拳打腳踢了。

看的王動是直皺眉頭,不知道這拾道在紫金山上與他的那位師叔是如何相處的。

隻是既然那韓風流留下了書信,他們自然便也沒有了任何計較,隻有原路返回十州城。

便在他們在紫金山上的茅屋內觸發那道書信的一刻,在距離他們不知道多少裏外的一片平靜無波的大河上,坐在一葉竹筏上對弈的兩位老者正在下棋。

他們的麵前棋盤上的廝殺以至中途,黑白兩棋針鋒相對,誰也不落誰的下峰,便在那一身白衣而持黑棋的老者,剛要放下手中的黑色棋子的時候,他卻是停下了。

隨後他向著雍州紫金山的方向了看了過去。

本便在聚精會神的盯著棋盤,思索著對麵老者接下來落子於何方,對於棋盤上的棋局會造成怎樣的影響的黑衣老者看了半響,見身前的白衣老者手中棋子不落棋盤,不由催促道:“老白你到底再搞什麽鬼?莫不是又想耍無賴?”

兩位老者在一起下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棋,此間在這竹筏上發生的一幕,在過往的年月中已然並不是什麽罕見之事。

隻是便在黑衣老者催促了半響後,不見白衣老者落子,黑衣老者驀地也是順著白衣老者的目光落處看了過去。

隨即他呢喃了一聲:“這小子,又破壞我們的好事!罷了,罷了,此局便算和局好了!”

話畢,他甩手將身前的棋局打亂,隨後不顧那白衣老者臉上的怒意,一步便向著河中水流之上踏去。

詭異的是,踏入水中的老者並未沉入河中,而是宛若在如履平地,身軀絲毫不見沉墜,便是鞋底都不曾濕掉。

便在那黑衣老者離開竹筏後,那白衣老者也是追了上去。

佛宗有一妙地,名為問佛嶺。

問佛嶺,可問佛!

這在佛宗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可是大家都聽過問佛嶺,卻是隻有極少數的人知曉問佛嶺的真正風光如何。

此刻便在這問佛嶺上,一名一身白衣,宛若觀自在菩薩的女子,正盤膝坐在一塊大石之上,閉目問心。

她來到問佛嶺已經六個月之久。

修為已經在不知覺間跨入了洞天境界,此人便是上了問佛嶺成為了佛陀親傳弟子的林若曦。

如今她進入了一種極為危險的境地。

心障!

在道家來說便是所謂的心魔,心魔來不知所來,去不知所去,對於修士來說便是滅頂之劫。

渡過了海闊天空,渡不過了便會被體內生出的劫火燒的一幹二淨。

此時問佛嶺荒無人煙,沒有人能夠幫助她,如果還不能從心障中醒轉過來,那麽她便真個要被體內生出的劫火焚燒成一地粉塵。

在一個月前,也曾出現過這樣的情況,當時在她不遠處的石崖上,那尊佛像內衝出了一道佛光,助她化解了身體內出現的危機。

今日已經在危機關頭了,那佛像內卻是根本沒有絲毫動靜。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軀體內已經燃燒出了火焰,隻是那火焰燃燒的部位還隻是在她的手心,腳掌所在。

至於她的胸腹以及頭部,還沒有火焰衝出。

此時若有佛門高僧出手相助,還能夠挽救的回,可是此時四野寂寂,不要說人,便是人毛也是沒有的。

隻是便在她的身上生出了火焰的時候,在問佛嶺上開始起風,那風吹在她的身上,火焰便宛若被澆上了一勺滾油,火勢大漲。

若無意外,林若曦被劫火燒死已然注定。

到了此時她還不知道,佛宗信仰離散,佛宗內發生了大變故,否則她定然不會貿然以洞天境界的修為去觸摸界宗境界的道則。

一處偏遠的山區內,五六十人正在一處山崖上攀爬,這些人都是這片山區內一個名叫陶村的村民。

他們的村子因為山神名為陶,便也隨之叫了陶。

有陶這位山神的存在,這村子裏的村民倒是沒有遭受到虎豹豺狼的威脅,他們在這村子裏生活的極為安康。

今日他們村子裏的壯年來到這片山崖,是為了采摘一種名為銀川的草藥,這種草藥可以醫治發燒感冒,也可以解毒。

在陶村人的眼中是一種百寶草,便是金錢都是不換的。

“翠姐!這山上毒蟲四處出沒,其中更是有著虎豹豺狼,你說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跟著我們這些老爺們湊什麽熱鬧?”

一名長相敦實的少年,對著身旁一個身材出挑的十分標致的少女嘟囔著。

少女身著一身獸皮衣裙,雪白的長腿露在外麵很是吸引人,隻是對於這些淳樸的村民來說,他們的心底倒是並不會生出齷齪的念頭。

少女對於身旁的少年的嘟囔聲,顯然已經忍耐到了一個極限。

此間她叉著那纖細的水蛇腰,絲毫沒有女子模樣,宛若一個男孩子一般,對著少年怒目相向:“阿壯,你若再嘰嘰歪歪,小心我告訴阿爹你偷看我洗澡!”

這種落於外界少女口中難以啟齒的話語,此時卻是沒有絲毫羞態,反倒是仿若她拿住了少年的把柄。

見少女說出這句話,那名叫阿壯的敦實少年,頓時以雙手抱住腦袋,蹲在了地上求饒道:“翠姐,我錯了!你不要告訴阿爹,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少年竟然會如此懼怕這位妙齡少女。

此時他們的打鬧也是沒有引起注意,隻是便在他們還在猶自打鬧的時候,前麵的村民卻是出聲呼喚起了他們。

“阿翠,阿壯,你們倆快點跟上來,不要落在後邊,這山裏可是危險的緊!”

名叫阿翠的姑娘應了一聲,隨即催促阿壯快步向著前方的村民追了上去,因為他們跑的有些急,那阿壯剛跑沒幾步便跌倒在了地上。

便在阿翠想要調笑一番的時候,少年卻是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這令阿翠本想調笑的心思立刻打斷,那些在前麵不斷前行的村民聽到這聲淒厲的慘叫後,也是立刻的從前方跑了回來。

一路跑,還一路喊著:“阿壯,怎麽了?出了什麽事了?”

少年對於呼喚之聲,置若罔聞,此刻他的臉色煞白。

在他的腳下,一個凹陷下去的大洞中滿是死屍,那些死屍之中,一個一身衣衫襤褸的人,正在啃著那些死屍,嘴裏有著血液緩緩流下。

便在少年發出慘呼的時候,他轉頭看向了少年,那眸子中滿是黑色的氣流,望之如同魔鬼。

也難怪少年會發出淒厲的慘呼聲,沒有直接暈倒已然不錯了。

至於那距離少年比較近的阿翠姑娘,卻是在看到那正在吃著死屍的人後,直接一聲不吭的暈了過去。

那些從前方返回來的村民,在見到坑中的景象後,都是著實嚇得不輕,但心性堅強不少。

此刻他們手中握著獸叉,大刀,長矛,以及砍柴的斧頭,嚴陣以待,生怕那坑中正在啃咬死屍的人從坑中衝出對他們不利。

隻是令他們心安的是,那吃著死屍的人隻是在坑裏望了他們一眼後,便再次轉頭吃起了坑中的死屍。

那發出的哢嚓哢嚓聲音,令人腿肚子轉筋。

村民們十分小心的緩緩退去,直到逃出了老遠,他們才敢發出驚呼:“惡魔,魔鬼,這山裏怎麽會出現這種魔物?”

因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村民們采摘銀川草的事情,便沒有再繼續下去了。

他們背著阿翠,扶著阿壯,大步的離開了這片山區,回到了他們的村子陶村。

“山神,山區裏有魔鬼,希望你能夠護佑我們!”村民們回到村子後,便開始在村頭的山神廟開始祈禱了起來。

這山神廟很小,其中供奉著的乃是一尊陶器。

顯然是山精得了造化,被村民們供奉得了香火。

在村民的禱告聲中,山神廟中出現了一縷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