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的腦袋如同拔蘿卜般被輕鬆拔下,一股股血水如同泉水般噴出,淋在宗新的身上,令宗新看起來宛若一尊魔鬼。
好不容易生出的狠勁,在這一刻被宗新身上殺氣壓迫之下,瞬息消弭。
豐旵沒有絲毫猶豫的跪在了地上:“師兄,饒命,饒命……”
他跪在地上叩頭如搗蒜。
宗新看著地上的豐旵,眼神之中沒有絲毫憐憫,邁步走向豐旵,伸出了手,向著豐旵的腦袋摸去。
當宗新的手摸在豐旵的腦袋上的一刻,豐旵發出了一聲尖叫。
阿香從鎮子外推著一輛裝滿草料的手推車,進入了鎮子。
迎麵走來一人,乃是一名婦人。
當那婦人遠遠的看到阿香從遠處而來的時候,她便扯開嗓子打起了招呼:“阿香,出去弄草料去了!”
對於族人的打招呼,阿香每次都會用心回應,這一次也不例外,她停下手推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笑道:“是啊,家裏幾隻羊的草料已經沒了!”
在阿香停下來的時候,婦人也停下了前進的腳步,與阿香攀談了起來。
“阿香,宗新有消息沒有?”婦人臉上滿是關切。
聽到婦人的詢問,阿香的臉色一暗,但是卻是很好的掩飾了過去:“宗大哥,前不久來信說,他快回來了!”
“快回來了!那就好,那就好!”婦人點頭,臉上也**漾起了笑顏。
見婦人沒有離開的意思,阿香再次推起手推車:“嬸子,那我先走了,家裏牲口還等著草料呢!”
說完這句話後,阿香便推著手推車離開了。
在他離開後,那婦人看著遠去的阿香,歎息了聲。
隨即不再停留,自去忙活她的事了。
“宗大哥!你什麽時候回來呢?”阿香推著手推車,想著遠方不知道如何的宗新,心中念念有詞。
夜晚的小鎮,一名女子又一次的走入了小鎮。
十年來,每天晚上都有一名女子進入阿香他們的小鎮。
可是根本沒有人見過她。
與往常一般,女子進入小鎮,在王動所在的小院外駐足片刻,隨後再次邁步向著不遠處的一處屋舍而去。
屋舍中,阿香沉沉睡著。
女子來到阿香的床前,雙手揮舞,一道道金光沒入阿香的身體內。
半響後,**的阿香緩緩的從**站了起來。
這一夜,阿香跟隨著女子離開了這處屋舍,獨留床鋪上一張人皮。
沒有驚動鎮子上任何人。
黑夜中,宗新不停歇的趕路。
直到東方魚肚白的時候,他終於看到了地平線上的鎮子。
“我回來了!”看著地平線上的鎮子,宗新被一股疲憊淹沒,他的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在宗新倒在地上後,遠處一名壯年趕著一輛馬車從鎮子上而來。
當那壯年趕著馬車來到宗新所在之處後,看到了地上躺著的宗新:“宗新大哥?”
當那壯年看清地上的人的麵目後,臉上滿是意外。
南大荒。
一片大山間,女武神身著鋥亮的戰甲,手持長槍,站在一麵帥旗之下,秀目盯著麵前那排成方陣的妖族大軍。
在其身旁,林若曦緊緊跟隨。
她們在視察麵前的妖族大軍。
王動消失在十州城後,她們便被韓風流派到了南大荒練兵。
“璿姐姐,你說王動到底在什麽地方呢?”林若曦雖然目光掃視著那些正手持長矛練習刺擊之術的大軍,口中卻是詢問著另一件事。
女武神聽到身旁林若曦的詢問,想了想,搖了搖頭:“他在哪裏,韓前輩不告訴我們,我們是根本沒辦法知道的!”
兩女交談中,一名青年背著一柄大刀快速而來。
“璿姐姐,樹藤族暴亂!”從遠處而來的青年是拾道。
聽到拾道的稟報,本還在和林若曦聊著王動的事情的女武神,眼眸中驟然爆發出一團戰意,厲聲道:“樹藤族?十年來,我隻是操練兵馬,不理會他們的暴動,他們還真意外如今的十州朝廷成了軟柿子?”
哼哼了一聲,女武神發令道:“你帶領一道兵馬,前去滅殺了他們全族!讓四處不安分的妖族給我安分些!”
得到女武神的軍令,拾道應了聲是,隨即快步離去。
南大荒的不老山。
樹妖的部族中,一名一身綠衣,頭發也是碧綠的男子,坐在一把藤椅上。
這名男子在數個月前才出現在不老山上。
當他出現在不老山的時候,便逼迫不老山上的樹藤妖一族的族長讓出了族長的位置。
“女武神?嘿嘿,如今的十州朝廷風雨飄搖,我看你怎麽撐過我們的攻擊!”藤椅上男子低聲自說自話。
便在他的聲音落下後,一道聲音從他所在的宮殿外傳來。
“報!”下一刻,一名還未完全蛻去樹木本體的樹妖跑了進來。
見這名樹妖匆忙而來,綠衣男子皺了皺眉,緩緩道:“出了什麽事了?”
在他的聲音落下後,那樹妖滿臉恐懼回應道:“不好了,十州朝廷人馬殺上不老山了!”
本還鎮定自若的綠衣男子聽到這名樹妖的稟報,騰地一下從藤椅上站了起來:“你說什麽?”
對於這名樹妖的稟報,綠衣男子有些不信:“再說一遍!”
受綠衣男子氣勢的壓迫,這名修為微末的樹妖頓時不敢出聲。
“說!”見這名樹妖不再言語,綠衣男子才意識到先前自己太過激動,不由自主散發的氣勢,給身前的小樹妖造成了壓迫,因此他收斂身上的氣勢,令自己的語氣盡可能平靜。
麵前的綠衣男子身上的氣勢斂去,小樹妖才終於有了開口的能力:“十州朝廷人馬上不老山了!”
這一次,綠衣男子總算確定了自己並未聽錯。
“你們還真主動!”綠衣男子呢喃了一句,下一刻,他的身子一晃便出了這處木頭搭建的宮殿。
拾道手持降魔之刃,一刀一刀劈出,刀光如同雪花綻放。
與十年前相比,如今的拾道其修為已經穩穩的進入了界宗境界。
一刀出,刀勢頗有橫斬八荒的氣概。
綠衣男子出了宮殿後,便發現了拾道,沒有一點兒猶豫,綠衣男子便撲向了拾道。
本在與一名樹妖廝殺的拾道,在這名綠衣男子的加入後,頓時感受到了強大的壓迫感。
“界宗?”拾道很意外,在樹藤妖一族的區域竟然會遇到一個進入界宗的強者。
妖族其修行進境比之人族要緩慢太多,但是隻要能夠突破,其境界修為在同境修行者中根本不是人族可以比擬的。
“殺!”雖然綠衣男子的修為比他還要強,拾道心中卻是沒有一點兒畏懼,持著降魔之刃,向著綠衣男子撲殺了上去。
刀氣縱橫,樹藤四處揮舞。
兩人之間的戰鬥,餘波令不老山上的山石簌簌墜落。
其氣勢駭人至極。
在此地不遠處,女武神與林若曦騎著兩匹戰馬,向著此地而來。
“璿姐姐,小石頭應該沒事吧!”林若曦擔心道。
女武神卻是並未理會林若曦,瘋狂的催動著身下的戰馬,臉上的焦急,已然表明了心中的擔心。
“小石頭,你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兩女瘋狂的催動身下的戰馬,向著不老山而來。
當她們出現在不老山上的時候,看到的一幕頓時怔在了原地。
一株巨大的樹木倒在地上,綠色的血水如同小溪般在林間流淌。
青年站在那樹木的不遠處,一隻胳膊不知道飛到那裏去了。
當林若曦和女武神看到那站在遠處,持刀而立的青年,怔在了原地。
“小石頭!”最先出聲的是林若曦。
林若曦看著此刻站在不遠處的拾道,眼中的淚水不由自主的滾落了下來:“你的胳膊呢?你的胳膊呢?”
拾道,丫丫,他們一路走過了數十年,在林若曦的眼中,拾道早已是他們最為親近的親人。
女武神到底是見過刀山火海的人物,並沒有林若曦那般激動,但是眼圈泛紅,卻是表明了她心中的悲痛。
見到兩女的傷心,拾道嘴角揚起一個笑容:“我沒死,這是值得高興的呀!你們這是怎麽了?”
拾道笑的沒心沒肺。
屋外是一個陰雨天,屋子內也濕漉漉的。
就連被窩中都感覺仿似能夠擰出水,宗新幽幽醒轉過來,眼前所見是一處有些昏暗的屋子。
此刻他正躺在被窩裏。
“我回來了嗎?”抬頭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水,宗新感覺身體好了不少。
確定了自己所在後,他立刻伸手向懷裏摸去。
當他摸到懷中的書冊後,他的心放鬆了下來。
“我終於做到了!此事我一定要告訴阿香!”想到這裏,宗新便掀開被子向著屋外而去。
可是不等他跨出屋子的大門,迎麵走來的人卻是攔住了他。
“宗新大哥,你醒了!”麵前之人便是當日將他從鎮子外救回村子的壯年。
點了點頭,宗新露出一個微笑,感謝道:“謝謝你,昨日將我從鎮子外背回來!”
眼前的壯年十年沒見,宗新一時並沒有認出來。
壯年見宗新沒有認出他,立刻自我介紹道:“宗大哥,我是阿昌啊!你不認識我了?”
在壯年的提醒下,宗新才總算將麵前這個麵目已然大變樣的壯年認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