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什麽時候恢複的?”此時宗新才回過神來,意識到王動在開始在紙張上書寫的時候,便已經恢複了修為。

“在他們送飯來之前我就已經恢複了!我們走吧!”

看著通道中遠去的兩人,王動對宗新說了一句,隨後邁步順著通道向外走去。

宗新連忙跟了上去。

度厄神教一片混亂,僧彌們四處奔跑,看來他們已經得知教尊逃離了此地。

王動在度厄神教殺死僧人,早已在度厄神教中產生了不小的震動,之前並未逃走是因為兩位教尊坐鎮。

此刻教尊逃了,對於他們來說,無疑等於天都塌了下來。

王動和宗新從假山中走出後,見到了很多僧彌,卻是並未出手,這些僧彌隻是被蠱惑的普通人;就算其中有一些修行者,修為也並不強大,隻是比那些江湖武夫強出一線,對於十州大陸的影響並不大。

“有一天十州大陸也會如此嗎?”看著四處逃竄的僧彌,王動在心中想著。

離開度厄神教,王動並未回到破廟所在,而是在度厄神教所在的這處鎮子中揀選了一家並不大的酒鋪走了進去。

這兩天經曆的事情,對於他的心境影響極大,此刻他隻想酩酊大醉一次。

宗新跟在身旁並未勸阻,隻是沉默的跟隨在身後。

進了酒鋪,王動叫了兩壺清釀,也不點菜,就喝了起來。

宗新陪王動喝著。

他不知道王動到底因為什麽才喝酒,也沒有去問,因為在他的內心深處,王動是那個可以帶領十州大陸走向更加強大的人。

他若非有王動的存在,也根本不會成為修行者。

在他看來,王動的很多事情並不是他可以過問的,他能夠做的就是去聽從。

在他們坐下不久,一名提著長劍,身著灰色衣衫的中年男子從酒鋪外走了進來。

中年男子的劍上挑著一個酒葫蘆。

走進酒鋪後,便粗著嗓子對店小二喊道:“小二,給我打一壺酒!”

他的嗓門很大,在空間不大的酒鋪中顯得極為的響亮。

小二連忙走上前,接住了中年男子拋出的酒葫蘆,隨後便去為這個中年人打酒。

此時酒鋪中的客人並不多,一桌坐著四個身人披黑色鬥篷,頭戴鬥笠,桌上擱著數柄彎刀。

一桌,坐著兩男一女。

他們的著裝並不是草原上特有的服飾,而是兗州以內關中的對襟長衫,男的一個在二十來歲,一個在五十多歲。女的身著一襲紅色長裙,黑發如瀑,滿麵風塵卻是掩不住她身上的一股靈氣兒。

他們桌子上放著兩杆用布袋包裹住槍頭的長槍。

中年人在店內掃視了一圈,眸光被女子的身影所吸引,徑直向著女子所在的一桌走了上去。

“這位小娘子,可是來自於兗州關內,幽州邗江以南的江浙附近?”

女子並未喝酒,端著一杯晾的不太熱的白開水喝著,見男子到來,她的眼睛抬了抬,並不打算理會對方。

至於同坐一桌的兩位男子,也是一副將那中年男人當成空氣的架勢。

角落中,宗新陪王動喝著悶酒,卻是因為不明白王動的心情,注意力便被不遠處發生的一幕所吸引。

“小娘子,怎麽不說話?”並不在意紅衣女人的漠視,中年男子頗有種死纏爛打的架勢。

坐在女子身旁的年輕男人,見到這中年男人糾纏,眉頭皺了皺,便提槍欲出手,將這個臉皮厚到能當城牆的家夥捅個透心涼。

那對麵坐著的五十多歲的男人,卻是以眼神示意他放下長槍不可衝動。

年輕男人顯然畏懼那對麵的男人,雖然心中不甘,卻是乖巧的放下了手中長槍。

見紅裙女子不理會自己,同坐一桌的年輕男人又想要對他出手,中年男人心中生出了一股子戾氣,將手中的長劍砸在了桌子上,怒吼道:“你是耳聾嗎?”

這次縱然是有那五十歲的男人以眼神壓製,那年輕人心中的火氣卻是壓製不住了。

握起桌上的長槍便站了起來。

“怎麽?想動手?”那中年男人眼眸寒光閃爍,狀若孤狼,有種擇人而噬的感覺。

便在此時,那店小二從店後麵打完酒了,走了出來,見現場氣氛劍拔弩張,便想要上前緩和氣氛。

“客官,你的酒!”

對於店小二遞上的酒,那中年男人看都不看一眼。

那店小二好像性子就如一根竹管兒那般直通,似乎根本看不出眼前,這種劍拔弩張的場麵,到底隱藏著怎樣的危險。

他固執的握著手中已經灌滿的酒葫蘆,遞給那中年男人。

“客官,你的酒!”

對於店小二那中年男人依舊置之不理,他的眼神死死的盯著從凳子上站起,握著長槍的男人,嘿嘿冷笑道:“想動手?正好今天大爺的手也癢癢,咱們就過過手癮!”

說罷,那被拍在桌子上的長劍被一股力量牽引,長劍錚鳴中脫鞘而出,落入了中年人掌心。

“好熟悉的真元運行軌跡!”當不遠處那中年男人拔劍而起的時候,角落中一邊喝酒一邊看的宗新呢喃道。

“那是長生宗的運行功法路線。”王動放下手中的酒壺說道。

“此人是長生宗的人?我在長生宗數十年,竟然不知道!”宗新摸著下巴嘀咕道:“若非陛下提醒,我一時還想不起來呢!”

見對方拔劍,那年輕男子也不畏懼,手中長槍的槍頭布袋被解開,扔在桌子上,長槍被他的雙手緊握著,嚴陣以待。

“小子出招吧!”持劍中年男子並不著急出手,輕蔑的吊著眼睛看著麵前年輕男子。

這年輕男子看起來似乎是一個雛兒,第一次行走江湖,被持劍男子的眼神和姿態一激,出發前長輩囑咐的那點兒話盡都被他拋諸腦後。

手中長槍晃動,便欲在麵前男人身上紮出個十七八個窟窿,好為自己的師妹解氣,可是在他的長槍前探的而出的時候,那一把長槍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前方一擋,將他的攻擊阻攔了下來,那對麵的男人最終出手攔下了他。

“花明!住手!”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

“二叔!”年輕男子的長槍被男人的長槍壓製,動彈不了分毫,一臉的不甘。“這人太過可惡!”

“住嘴!”見年輕男子準備出聲指責那持劍男子,被他叫做二叔的男人臉色慍怒嗬斥道:“出門的時候怎麽跟你說的?坐下!”

持劍男子本以為終於激對方出手了,沒想到這個突然冒出的男人好生討厭,將他的打算給破壞了。

“到底打不打?”持劍男子手中長劍一震,一聲清越的劍鳴在酒鋪中眾人的耳中嗡嗡作響。

“不打的話,那就請這小娘兒陪我喝喝酒!聽說江浙附近的女人天生體香迷人,手嫩如玉,我很好奇是否真如傳言所說!”

此時那本還算淡定的女子,聽到這裏俏臉通紅,從凳子上站起,舉起杯中的涼白開便向著那持劍男子潑了上去。

“無恥之徒!”

對於女子潑出的水,持劍男人並未躲避,相反他運轉氣機牽引著水全部沒入了口中,砸吧了下嘴,一臉沉醉,讚歎道:“小娘子的水就是好喝,不知這其中的甘甜可是娘子口中的香津?”

香津是對於女子唾液的另類稱呼。

女子雖然讀書不多,但卻是明白這男子所說香津為何物,臉上的惱怒,便欲拔出腰間那纖秀的匕首將麵前這個王八蛋大卸八塊。

便在這時,那坐著的男人緩緩的從凳子上站起身,攔在了持槍男子和女子的身前,望著對麵的持劍男子,臉色鄭重道:“閣下,我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如此苦苦相逼?”

“我們來這裏乃是受度厄神教教尊邀請,你若是執意如此,就不怕招惹度厄神教?”顯然這三人還不知道度厄神教已經瀕臨瓦解。

那持劍男子聽到持槍中年男人的話,哈哈大笑了起來。

“度厄神教?我長生宗怕過誰?”

“長生宗?”在持劍男子說出長生宗三個字的時候,在這桌不遠處那身著鬥篷帶著鬥笠的酒客,端著酒杯喝酒的手不由頓了頓。

顯然他們對於這持劍男子的身份也有些意外!

三位來自於邗江附近江浙兩地的外鄉人,並沒有聽過長生宗,也不知道長生宗在呼倫兒草甸上的影響力。

因此,這位持劍男子拋出宗門以威懾的做法,顯然是仿佛拋媚眼兒給瞎子看。

“你是執意要與我們為難?”持槍中年男人,也不是什麽軟蛋,他在江浙附近之所以能夠博得江浙槍魁,自然實力不低。

否則他又怎麽能夠代表自己的宗門——神槍門,來度厄神教參加度厄神教所舉辦的聯盟會?

“是的!”持劍男子臉上滿是玩味兒。

王動與宗新坐在角落之中,繼續喝著酒,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酒鋪中經常發生一些小打小鬧,江湖味兒頗重,所以很難吸引王動的注意力。

此刻他的心情很差,喝酒一壇又一壇。

不遠處雙方的矛盾,有著繼續激化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