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四方雲動,血與亂上演的時候,在佛界大陸佛曰山脈中的黃秋森林中,那座毫不起眼的山峰下方的大湖中小島內。

王動,入滅禪師,宗秋三人已然出現在了慈航舟上。

如同山嶽般巨大的慈航舟,通體泛著金屬光澤,其上一些細密的花紋,仿若是出自於世間技藝最為高明的雕刻師之手,可是這眼前的慈航舟卻並非人為所築,而是一尊絕世強者的遺蛻所化。

踏入慈航舟後,眼前所見令人完全忽略了此地是在一座舟船上,而是腳踩大地,站在一片遼闊的平原之上。

四野寂靜,唯有風聲劃過耳際發出的嗚嗚聲響。

“站住!”便在王動三人向著樓船上的宮殿所在走去的時候,一道聲音出現阻攔住了他們的腳步。

劍光炸裂,八柄劍刃仿若池中遊魚在空中一陣遊曳後,一條身影出現在了王動三人身前。

突然出現的人,對於王動三人來說有些陌生。

但是能夠出現在這裏的人,莫不是為了傳承造化,所以阻攔人前行,自然便隻有搶奪造化的人罷了,因此王動三人隻是平靜的看著對方,不發一言。

“此地傳承是我們的,所以還請三位離開吧!”

出現的人,一身白銀衣袍,身上流動著陣陣清輝,看起來著實不凡。

對於王動三人來說,此刻麵前出現的人雖然強大,但卻並不足以令他們三人止步,傳承之法唯有緣得之,一切都看自身緣法,眼前之人如此囂張跋扈,三位自然不可能聽從對方的安排。

因此,王動三人腳步紋絲未動,仿若紮根在地上,眼中情緒如同古井一般,不起半點兒漣漪。

“離開?此地傳承唯有緣得之,並不是有主之物!如此輕易的讓我們離去,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啊!”入滅禪師手持木杖向前踏出一步,對於前方之人語氣中的霸道視若不見。

“喔?既然如此,那麽便隻有將你們鎮殺了!”

白銀衣袍人說話之間,那在他身周遊曳的劍刃,突然震動出一道道劍鳴,劍芒暴漲,瞬間他的所在成為了一片劍氣海洋。

“殺!”

暴喝聲中,白銀衣袍人裹挾著茫茫劍氣向著入滅禪師衝撞而至。

麵對白銀衣袍人的攻擊,入滅禪師也起了一爭高下的心思,手中木杖揮舞,黑白交融的氣流在空中帶出一道道絲線,抽在了白銀衣袍人身周的劍氣海洋中,劇烈的轟鳴在二者之間炸響。

劍氣沸騰,在四周肆虐,可是卻是根本無法衝入王動三人身周數丈之地。

“劍玄斬!”

劍氣海洋中,白銀衣袍人再次發出一聲暴喝,那在他身周的劍氣海洋中鑽入鑽出的八柄劍刃驟然一頓,隨之其上開始生出一道道玄妙劍符,吸納天地之間的菁華熔煉於劍刃之上,呼嘯之間再次向著入滅禪師斬了上來。

這一次這劍刃之上裹挾而起的能量,其中透漏出的意誌極為明顯,那便是要一舉斬殺入滅禪師。

“枯榮訣!”

入滅禪師手中木杖舞出一團團棍影,體內真元按照枯榮訣的渠道流淌,木杖之上一股強大的氣息彌漫,在前方的八柄劍刃來到身前數丈之地後,一一被入滅禪師敲落在地,並未造成半點兒傷害。

那八柄劍刃墜地之後,如同死魚一般,失去了生機,再也無法從地上跳起。

“這,你到底用了什麽卑鄙手段?”不遠處白銀衣袍人傾盡全力運轉識念,可是地上的八柄劍刃徹底的失去了靈性,再也無法被他指揮而起。

不待王動一方有人出言,在船舷所在,一道有些幸災樂禍的笑聲傳入了眾人的耳中:“富勒!技不如人,卻是怪對方手段卑鄙,以前我怎麽沒有見過你這麽無恥?”

在船舷之上,站立著一身褐色衣袍的年輕人,他的樣子看起來卓爾不凡,白皙如玉的臉頰上,帶著一抹邪魅的笑。

“周通!你少在這裏幸災樂禍!一會兒大人來了,還沒有解決此地的事情,我想你的下場應當比我還要淒慘!”

白銀衣袍人周身劍氣沸騰,懾於王動一方的手段,並未輕舉妄動,以言語去刺激船舷上的年輕人。

“激我出手?”船舷上的年輕人,手握一柄數尺長的匕首,提著手指甲,慢條斯理道:“我的下場就不勞你操心了,你還是先解決你現在的處境再說,容我看會戲先!”

船舷上的年輕人沒有半點兒出手的意思。

這令富勒心中很是惱怒:“好,好你個周通,看我一會兒怎麽和大人說!”

“你也隻有這個本事了!”船舷上周通搖了搖頭,“算了,你的手段總歸是有些麻煩,還是我親自出手吧!”

話音未落,船舷上的年輕人身子已然憑空消失,便在這道聲音出現在入滅禪師以及在場眾人的耳中的時候,周通的身影浮現在了入滅禪師身前,其速度之快完全令人反應不過來。

便在入滅禪師手中的木杖抬起,向著周通點刺而出的時候,周通手中的匕首已然刺在了入滅禪師的胸腹之上。

一股強大的真元撕裂入滅禪師的胸腹,令入滅禪師的身子向著王動他們的所在飛去。

“解決了一個,下一個!”

周通沒有半點兒猶豫,手中匕首被其拋飛而出,身子再次消失在空氣中。

周通的速度令王動以及宗秋感受到了極大的威脅,他們的識念在身周瘋狂掃**,可是根本無法發現周通的所在,這令王動二人心中的警惕心達到了一個極點。

“斬!”

就在王動和宗秋一遍遍催動識念的時候,周通的身子再次出現在了那飛臨宗秋身前的匕首的身旁,握住了匕首,一劃之間,宗秋的一隻臂膀飛出,血液噴灑發出了一聲慘烈的痛呼聲。

“富勒,看著我怎麽解決這些人!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斬斷了宗秋一隻臂膀後,周通並不著急出手,站在不遠處握住匕首,看向不遠處的白銀衣袍人。

入滅禪師躺在王動的懷中,口中不斷噴血,顯然受傷極重,此刻已然沒有了再戰之力,至於不遠處抱著斷臂慘嚎的宗秋,更是失去了戰鬥能力,看著先後二人遭創,王動心中一團怒火洶湧而起。

眼前之人將他們看成了隨意宰殺的牲畜。

在入滅禪師的身上點了數處大穴,以真元封住身上的氣血流動,為入滅禪師止住傷口流淌的血水後,王動又幫助宗秋接觸疼痛後,這才從地上緩緩的站了起來,此刻他的瞳孔中,一團瘋狂的風暴在醞釀。

在他的眉心所在,一道黑色的絲線閃爍明滅,在凝聚。

此時他身上的氣息在變得森然,與先前相比宛若是一個不同的存在,本一副胸有成竹的周通感應到王動身上的氣息轉變後,臉色頓時大變,此刻那本在他眼中沒有半點兒威脅的存在,仿若化身成了一尊可以撕裂天地的存在,那氣息讓他感覺到了渺小,感覺到了自身的脆弱。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在王動身上的氣息發生轉變的時候,他們所站立的樓船輕輕一震,船體之上開始生出一圈圈混沌氣流,慈航舟周身開始浮現一座巍峨雄壯的道圖,圓圈套圓圈,大圓套小圓,一股渾圓如一的氣息隱隱有著向王動鎮壓而至的趨勢。

對於船體上出現的氣息,王動此刻並未感應到,此刻的精神處於一種極為詭異的狀態,對於外界的感應隻有身前的周通以及那名為富勒的白銀衣袍人,此刻他的心中隻有不顧一切的殺死對方。

否則今日他們三人都要死在這裏。

轟!

在王動心中的殺念達到一個巔峰狀態的時候,王動揮動拳頭向著身前的存在砸了出去,隻是一拳,裹挾而起的勁風便比之樓船之外的天地之間肆虐的勁風還要強大,凜冽且存在毀滅氣息的勁風吹落在周通和富勒的身上,二人連慘叫都並未來得及發出,便化作劫灰,消散在了天地間。

一拳砸出,他的精神中的殺念得到了宣泄,那眉心的黑線也因為殺念的宣泄,從而散去。

隨著他眉心的黑線散去,他身上的氣息也**然無存。

在王動身上的氣息消散的時候,慈航舟上那生出的混沌氣流,也在頃刻間煙消雲散。

解決了二人後,王動身子一軟,便倒在了地上,此刻他感覺他虛弱到了極點。

“先前發生了什麽?”

就在王動倒在地上,連動一下手指都無法做到的時候,數道身影出現在了他不遠處。

為首之人是一個背著劍匣的男子。

“咦,他們人呢?”背著劍匣的男子打量著周圍,發現了王動三人,卻是並未看到他所要看到的人。

此刻宋智孝看著虛弱到極點的王動,向著王動走來:“問你話呢!”

對於宋智孝的詢問,王動並未給予回應,隻是沉默的看著,此刻他就算有心戰鬥,身軀內也沒有半點供他戰鬥的力量。

如今他完全是砧板上的魚肉,隻有任人宰割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