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
阿萌一臉懵懂的樣子,她看到聶光明臉色鐵青咬牙切齒的模樣,還不知道自己怎麽惹惱了他。
“主人,幹嘛凶人家。”
被聶光明一吼,阿萌幹脆癟著小嘴兒,悶悶不樂地坐在地上。
“凶?凶的還在後頭呢!”
聶光明的神色更加嚴厲。不是他小肚雞腸,剛才實在是被嚇慘了,任誰大半夜的發現房間裏站著個滿目凶光的黑影都得嚇個半死,他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訓下這個傻丫頭。
咦?
聶光明很快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自從身體得到強化之後,他自認目力還是不錯的。
既然如此,當時他看到黑影眼中的殺機絕對不是作假。
可是……眼前的阿萌又恢複了平時孩子氣般的模樣,哪兒還有半分殺氣。
到底是怎麽回事呢?聶光明不由地陷入了思索。往嚴重了說,這件事情關於他的小命,阿萌現在絕對算得上是他身邊最親近的人,越是這樣越是要把這件事情弄明白。
“主人,這裏是你家嗎?”
生了半天悶氣的阿萌見主人不搭理他,也懶得生氣了。她瞧見聶光明一直在皺著眉頭想著什麽,還不時地偷眼打量過來,讓她覺得渾身上下涼颼颼的。
“廢話,不是我家是你家啊!”
聶光明被打斷了思索,沒好氣地道。
“那我怎麽會在主人這裏呢?”阿萌眨巴著大眼睛,一臉天真地問道。
聶光明吸了口氣才忍住了罵人的衝動,“你問我我怎麽知道,還有先給我說清楚,大半夜的你跑過來想幹什麽!”
阿萌縮了縮身體,支吾著道:“人家也不知道怎麽過來的,明明回去洗了澡就睡覺了的。”
聶光明更是生氣:“現在你人在我這裏,居然告訴我不知道怎麽過來的!你怎麽不說你是夢遊呢!”
阿萌被他這樣一說,湧起幾分喜色,帶著十足振奮地道:“沒錯沒錯!說不定就是這樣,一定是因為做夢的時候夢到了主人,所以不自覺地就找了過來。主人,人家好想你哦!”
聶光明被她嬌滴滴的聲音弄得骨頭都酥了幾分,一腔怒火無形中消散不少。
從本心講他也不怎麽相信阿萌是來害他的,除了比較能吃外,這個傻瓜五體不勤,怕是殺隻雞都有困難,更別提殺人了。
不對!
“阿萌,你是怎麽進來的?”
瞬間想起了不對勁的地方,聶光明厲聲問道。他記得非常清楚,睡覺之前他是鎖了房門的。
“嗚?好像,好像就是這麽進來的。”阿萌完全鬧不清楚狀況,隻見聶光明又變得凶起來,她唯唯諾諾地回答道。
“嗬,我自己去看好了。”
現在聶光明也不敢保證阿萌到底有沒有問題了,他的心弦重新繃緊,有意躲開阿萌身周一米方圓,同時提高警惕發生任何意外。
“人家跟你一起去。”
阿萌感覺自己很委屈,她不知道自己什麽地方惹惱了自己的主人,隻想盡可能的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來消弭主人的怒火。
“不用了,你在房間裏坐好,沒有我的準許哪兒都不許去!”聶光明沉聲道。
“哦。”
阿萌低低地回應了一聲,委屈的眼圈都紅了。
剛走進客廳,一股冷風迎麵吹來,聶光明打了個哆嗦,看向了尚未關閉的防盜門。
“連門都沒關嗎?”
聶光明打開了客廳的照明燈,先四周環視了一圈,確定不可能有人隱匿在客廳後,才邁著謹慎地步伐往門口處走去。
經過先前那驚魂的一幕,現在的他格外的小心,仿佛黑暗處隨時可能竄出什麽人來,隨時準備著給他致命一擊。
臨到門口時,他凝神靜聽,四周靜悄悄的半點聲息也無。聶光明卻絲毫不敢大意,他墊著腳一步步地往前邁進,直到離門口還有一步之遙時,猛地飛身竄了出去,速度提升到了極限!
鬼魅般的身影電射而出,聶光明在半空中的時候早有準備的旋轉著身體。
左手邊,確認安全!
右手邊,同樣安全!
聶光明單手抵著前方的牆壁才勉強地停住了身形,手掌在撞擊之下一陣陣地生疼,他不由地呲了呲牙,都怪阿萌那個傻貨,要不是她我至於這麽草木皆兵嘛!
辨明了周遭的環境,聶光明可以確定阿萌是一個人闖進來的。那就奇怪了,房門的鑰匙他並沒有給過別人,孫院長那裏可能有,但也不是那麽容易拿到的,或許難度比直接破門而入還要來得高。
小靜倒是有這個能力,雖然不知道她能不能帶著其他人一起轉移,但是今天她明顯不在這裏,阿萌到底是怎麽打開的大門呢?
隨即他的目光不經意間瞄向了門鎖處,卻猛地瞪大了眼睛,馬上低下頭緊盯著門鎖周圍的大洞,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怎,怎麽回事?”
聶光明伸手摸向斷裂處參差不齊的茬口,像是被掰歲的餅幹一般,突起的棱角十足的尖銳,他小心地沿著周圍撫摸了一圈,不敢相信它真的就這樣被碎裂了。
鐵是有延展性的金屬,這是生活的常識。而眼前的這個洞口,卻完全不符合常識!
洞口四周沒有任何彎曲變形,也沒有拉扯過的痕跡。仿佛這扇門變成了冰淇淋表麵的薄脆餅一般,被人一拉一扭,整個的把門鎖給拽了下來。
聶光明忽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第一時間想到了異能者的身上。
反正除了他本身,世界上還有許許多多古怪的異能者存在。凡是想不明白,或者違法常理的事情,總之第一個往異能上麵靠就沒錯了。
“難道是鋼鐵本身變性了?”
聶光明自言自語著,用兩個手指捏住斷口處,用力地將它扭向一邊,來確認鐵門的金屬性能。
不出所料的,門上的鐵皮在他的巨力之下,慢慢地彎向另一邊,沒有一點要斷裂的樣子,讓他心中更加疑惑。
“鐵的屬性並沒有變,那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呢?”
聶光明皺眉沉思起來。異能不可怕,可怕的是弄不清別人的異能,那樣恐怕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自從班德洛在他麵前使出禦使空氣的那一招後,他就特別在意別人使用異能的手段,以便今後碰到同類型的異能者,好有個應對的手段。
但是眼前這古怪的一幕就超出他的理解能力了。他怎麽也想不出來,在金屬性質不變的情況下,該怎麽弄出這樣的破口。
“對了,門鎖哪去了?”
聶光明立刻警醒起來,或許答案就在門鎖上。
“主人,你去哪裏了?人家好害怕。”
阿萌怯怯的聲音從聶光明的臥室傳來,她趴在臥室的房門處,隻露出半個小腦袋,正可憐兮兮地到處尋找主人的身影。
“阿萌,你知不知道門鎖去哪兒了?”
聶光明立時不假思索的問道,要說最有可能的懷疑對象,非阿萌莫屬。與其到處亂找,還不如直接問問正主。
“人家不知道。”
阿萌低著頭,兩隻玉手放在腹前打著圈圈,一副傷心難過的樣子。
聶光明想說什麽又覺得開不了口,還是算了,要是阿萌真的是冤枉的呢?真掌握到確鑿的證據再審問她不遲。
聶光明回到臥室找了個手電筒出來,這東西還是在馬奎那裏買的。因為沒有手機用,有一天在超市的貨架上看到了它,順便就買了個以備不時之需。
“主人,人家跟你一起吧。”
見聶光明要找什麽東西似的,阿萌主動討好地道。
“別……”
一句‘別煩我’隻吐出半個字就咽了回去,聶光明現在的心情十分焦慮,但是他不想把火撒在阿萌身上,這不是他的為人處世之道。
“我有點餓了,你去廚房找點吃的。燒壺……冰箱裏有飲料,隨便拿兩瓶出來。”
即使在這個時候,聶光明依然惦記著不要燒水的時候燙著這個傻丫頭,因此一切從簡。
“嗯,人家馬上就去準備。”
一看自己終於能幫上忙了,阿萌臉上終於有了喜色,開心地回去做後勤工作了。
聶光明的目光一直追隨者她的背影,默念道:“千萬不要是她啊。”
他不願意想,也不願意麵對阿萌想要殺他這件事。在燕京舉目無親的他,阿萌是唯一的心理慰藉。
或許之前還沒有意識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阿萌對自己到底有多重要。
聶光明打著手電筒在走廊過道上來來回回的尋找,連任何犄角旮旯的地方都不放過。
地麵上沒有,雖然明知不太可能,他又把牆壁、窗戶和頭頂上都照了一遍,還是沒找到門鎖的蹤影。
“奇怪了,還能被吃掉了不成?”
聶光明皺著眉頭暗自納悶,總不能像是古代傳說中的食鐵獸一般,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門鎖給生吞硬咽下去吧?
或者說被毀屍滅跡了?用強酸之類的東西腐蝕掉了?
排除了許多可能後,聶光明猛地一拍腦袋,該死的,為什麽從門外打開的門鎖就一定扔在外邊,說不定直接被藏在他的家裏了!
聶光明急衝衝地鑽回了自家的客廳,順手帶上了已經漏風的大門,找了個拖把頂在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