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壽夫人狐疑驚異地盯著那光柱在看,還沒明白有什麽玄機。

但是她並不想讓褚天歌胡亂衝過去,一來要看看那光柱的動態,不想讓他打擾,另外此時她覬覦對方身上的靈氣,也不想讓他被別的凶險給攪合了。

那絢爛的光柱,已將倩雲的身子吸了過去,褚天歌不肯放棄,吼叫道:“別攔著我!”

他對倩雲的關心,不能抑製,揮手想打開鐵壽夫人的阻攔,然後衝過去救人,鐵壽夫人眸光變得犀利,低聲念道:“起!”

她這個跟念咒似的念了出來,然後,困在褚天歌身上的玉筋索,就完全爆發出威力,褚天歌才奔出兩步,覺得腳下好像被絆住了,幾乎撲倒。

他忙提起飛身縱了起來,卻覺得雙腳好像被拴住,有什麽東西把他給往下拽,讓他無法飛身縱離,這無形的力量極是恐怖,讓他竟然一時無法抵抗,又摔落了下去。

鐵壽夫人冷笑道:“你別掙紮了,白費力氣。”

“放開我!”褚天歌忍不住大叫了起來。

“你老老實實待著吧,等到了時候,自然會放你。”鐵壽夫人不為所動。

“瘋婆子,你究竟想幹什麽!”褚天歌情急了,也口不擇言了,再也不稱呼對付為夫人,直接大罵。

“你小子別最犯賤,小心我……”

鐵壽夫人聽到他的粗口之罵,氣惱之餘本還想給他點教訓,但就在這時候,大坑處又是轟地一聲巨響,好像那光柱給炸開了般。

倩雲的影子消失不見了。

褚天歌登時覺得窒息!就那麽一瞬間,倩雲的影子就消失了,她是被炸碎了?他簡直不敢想!心頭也像是被炸了般。

“倩雲!倩雲!”他呆愣了片刻,就爆發出嘶聲大叫。

倩雲已沒有蹤跡,當然他怎麽叫都是沒用的,褚天歌在情緒極度爆發時,忽然覺得體內好像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的力量,猛然就掙脫了玉筋索的束縛,狂衝過去。

才剛到大坑邊,就覺得那晃動的斑斕光柱,熾熱得無法形容。

那是種無形的壓力,讓人無法繼續靠近。

褚天歌拚力使出全部的脈息,又激發出雷霆之力,驚天巨震中一股大流衝了出去。

這股能量與光柱相碰到了一起,近乎霹靂似的響震,褚天歌的身體摔了出去,是被震出去的,他顯然是力量不如那光柱的凶猛,但是……他好像也沒受傷。

隻不過在他被震出後,光柱也發生了變化。

“咦?”魏芩兒已趕過來扶住他,也讓眼前的一切都驚呆。

光柱裏,隱隱出現了個影子!那不是人影,好像是把持劍的形狀,起初還是隱隱約約的,隻有個模糊的輪廓。

魏芩兒將褚天歌扶了起身,他們一起望過去,見到那劍影的輪廓逐漸清晰起來。

“那……那是什麽?”

“不知道,難道是一柄劍?”

鐵壽夫人此時也趕了過來,目光炯炯地望著光柱的變化。

那劍影,越來越明顯清晰了,果然是一柄劍,長劍,沒有劍鞘,褚天歌忽然覺得,那光柱就是從劍刃上發出的,那劍刃看起來簡直絢爛無比,完全不是普通長劍所能比擬的。

彩色的光柱,卻漸漸合並,變成了一種顏色,這顏色卻又似乎流動著多種顏色,最終幻化成一派輝煌的光影。

光影突然劈出,如金色的長虹,直接削毀了十幾丈外的一片樹林。

這片樹林茂密高大得很,如今在金色光影的橫掃之下,完全成為平地。

然後,山林後的石壁也成為粉碎的渣沫!在半空中紛紛飄落了下來,這景象說不出的震撼驚心。

褚天歌與鐵壽夫人幾乎都看呆了。

那劍芒閃過,簡直有毀滅一切的力量,究竟是什麽劍,什麽神力?

金芒仍然移動著方向,掃向另外的東南方,那是個山坡,又聽砰地一聲,整片山壁都渾然倒塌下來,褚天歌幾乎擔心再這麽掃下去,天顱聖峰整個都會被它給削斷……

“老天!這是……這是什麽……劍……”

魏芩兒也看得抑製不住張大了嘴,太吃驚了,它的威力大到無法想象。

褚天歌卻猛然想起了一個問題,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如果這劍芒劈向自己幾個人怎麽辦?現在隻是劈向山石林木,產生如此恐怖的威效,若是劈向他們,如此毀天滅地的威力,他們怎能抵擋?

“砰”的一聲,正當他沉思之際,又聽到聲巨響,前邊的山壁又倒塌一片。

這天顱聖峰是有前峰的,但比較矮,如今這一座前峰整個給削毀,夷為平地。鐵壽夫人好像也看出不妙,喝道:“先閃開,這裏很危險!”

但是遲了,金芒已回旋而來,向他們劈了下來,這次是真的劈向人了。

褚天歌大叫道:“合力應對!”

他的雷霆神脈、鐵壽夫人的風髓神脈,二種力量大加開啟,魏芩兒也使出法力,與他們匯聚成了一股力量。

他們三個人加起來的力量,實在足夠強悍了,尤其是褚天歌與鐵壽夫人的聯手,但當那金芒劈下時,仍讓他們覺得一陣動**。

魏芩兒是在最後的,最靠邊緣的,但她感受到的震動更大。

他們三人拚力來抵擋,金芒卻越來越耀眼,越來越犀利,那壓下來的氣勢,如天神臨世。

糟了,糟了,這一下又要完了。

褚天歌心中暗暗叫苦,實在是真苦,危險總是一次次的接踵而至,並且是一次比一次更厲害,此次的劍影金芒之威,又把壓力刷出新高度。

金芒在逐步往下壓,他們並沒有反攻之力,隻能暫時支撐著。

還好他們並不是山石並不是樹木,沒那麽好“毀掉”的,所以金芒盡管攻來,他們還有力量保護自己,隻不過,力量還是顯得單薄了些。

“芩兒……你……你先走吧。”

褚天歌意識到越來越重的危機感,隻怕再支持不了多久了,他看到連鐵壽夫人臉色都變得鐵青,汗珠滾滾而落。

因為他們兩個抵擋住了金芒大部分的力量,所以魏芩兒此時如果想放手離開,還是能撤得開的,魏芩兒咬牙道:“你又讓我走,我是不會走的!看著你在這兒獨自麵對凶險,我會自己一個人跑掉麽?”

褚天歌還想說什麽,卻猛然聽到身後傳來弱弱的、沙啞的呼聲:

“褚……褚兄弟,快……快運功,我教你口訣……”

褚天歌幾乎怔了怔,這是誰的聲音?怎麽這麽耳熟啊?

他想回頭,卻感受到越來越沉的壓力,完全壓製得他不能隨意轉身了,隻能集中精神拚力抵抗,卻聽背後的聲音斷斷續續說著一連串的口訣,並告訴他:

“按此訣要,就能禦劍……”

褚天歌越聽那聲音,越是耳熟,突然想起來了,幾乎失聲脫口道:“上官兄!”

他聽出來了,是上官謹的聲音!

背後的聲音說著:“是、是我……”

“你醒過來了?”

“是,但我此時無力來幫你,你快按著口訣發力。”

褚天歌還覺得奇怪,為什麽他會禦劍?難道他可以控製這柄神乎其神的金劍?

但是,他知道危急已至,顧不得多想了!他立即按著上官謹所傳授的訣要開始運息反攻,某幾種力量襲擊了出去,分別從不同的方位,在力量攻出的同時,他默念口訣。

奇怪的事發生了,在他這麽一襲反攻展開,金劍之芒開始慢慢收斂!

“往上抬起。”褚天歌在默念著,劍芒不久後竟然真的慢慢抬了起來,不再攻擊他們!

那股巨大的壓力猝然撤銷,幾個人都是虛脫般坐倒在地了,連鐵壽夫人都開始不住喘息。

褚天歌當然也是汗流浹背的,聽到旁邊魏芩兒的輕喘,忍不住問一句:“怎麽樣?沒受傷吧?”

“還好,沒有。”

褚天歌終於也能回頭了,看見上官謹仍斜躺在後方,好像十分虛弱,所以爬不起身,但神智已清醒了,也能開口說話,正關注著他們這邊的情況。

“上官兄!多謝你啊。”

上官謹卻苦笑一聲,沒說什麽。褚天歌好奇不解地說:“你怎麽知道禦劍之法的?這是什麽劍,威力也太恐怖了,好在你教了我口訣,要不然今天我們幾個人都難逃劍下……”

“其實,我也並不特別確定,隻想試試,沒想到真的靈驗了。”上官謹苦笑一聲,“小子,算你運氣好,如果不是我現在沒力氣,不會教給你口訣的。”

褚天歌顯得很詫異,“究竟是什麽口訣?”

上官謹收斂了那似笑容,沉凝下來,“它是絕元劍的口訣,這柄劍,就是絕元劍!”

褚天歌的下巴幾乎都快掉下來了,他怎麽都無法想法,那斑斕光柱中的劍影,居然是絕元劍?那樣子不同啊!絕元劍他之前並不是沒見過,看過都不止一次了,跟這柄光芒如此輝煌的神劍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上官謹長歎一聲,“我錯了,是我太淺薄,這絕元劍是上古神兵,先前我根本沒發覺出它的全部威力,最多隻發揮出小半,它的真正威力,如今才體現出來。”

褚天歌忍不住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上官謹搖了搖頭,“從絕元劍墜落到山下後,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我的直覺告訴我能在哪裏找到它,等我追過來,就看見這片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