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廊內,女人走馬觀花,她並不是很懂畫,拉著葉雲笙的手撒嬌:“雲笙,你覺得哪一幅好?我聽你的。”

葉雲笙十分溫柔的輕笑:“說好了送給你,當然是要你來挑。”

女人搖了搖他的手:“可是人家不懂嘛。”

“那讓店員來給你講解下吧,她應該很懂。”葉雲笙故意對女人說道,把原本置身事外的任嬌嬌拉扯進了其中。

任嬌嬌的身子輕輕的顫動了一下。自己是做了什麽惹到他的事情了嗎?

任嬌嬌不懂,他為什麽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來傷害自己。

還是對他來說。今天帶著這個女人過來秀恩愛,根本不算什麽。

這個男人或許根本沒有心。

想到自己竟然把第一次給了這樣一個男人,連任嬌嬌自己都忍不住想要唾棄自己。

不論如何,她絕對不會再在這個人麵前露出半分狼狽之情了。

任嬌嬌憋著一股要強的勁兒,走過去開口對女人道:“小姐。挑畫還是要挑自己一眼看中的。你挑中哪一幅,我再為你講解哪一幅吧。”

女人點頭,很溫和的道了謝。

任嬌嬌垂眸,表情淡淡的。葉雲笙饒有興味的視線再次從任嬌嬌身上巡視而過。

他從未見過被自己玩弄之後,還能保持著這般淡定姿態的女人。

她也許在隱忍吧,但她到底能隱忍到哪一步呢,他不禁有點躍躍欲試,想要知道。

不懂畫的小姐很快被一幅畫吸引了,她看著那鎏金的顏色,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這幅畫好漂亮,就算外麵是陰天,這幅畫也像是閃閃發光一般,能給我講講這幅畫嗎?”那女人回頭興奮的看著任嬌嬌。

任嬌嬌看著自己今天剛掛上去的畫,搖頭:“抱歉,這幅畫是不賣的。”

葉雲笙鏡片後的眸子微閃了下,慕清羽這裏從來沒有什麽不賣的畫,除非這幅畫是任嬌嬌畫的。

“難得小洛有看上的,這幅畫就賣給我吧。”葉雲笙對著任嬌嬌紳士一笑:“二百萬怎麽樣?”

這句話猛的紮入了任嬌嬌的心髒。

他是故意的,故意說什麽二百萬。

這個人,怎麽可以這麽壞!

之前她隻當自己是遇人不淑,現在她才明白,原來自己是招惹了一個惡魔,一個冷血無心的惡魔!

深吸一口氣,任嬌嬌抬起頭,對上葉雲笙含著笑意的雙眸,認真且堅定的拒絕:“對不起這位先生,這幅畫是我個人的作品,我送給了這家店,誰也不能買走這幅畫。我並不缺這二百萬。”

跟在葉雲笙身邊的女孩兒,沒注意到氣氛有什麽不對,轉而看向那幅畫,有些遺憾道:“這樣啊,那算了。你能稍微和我說說,這幅畫畫的是什麽嗎?”

任嬌嬌別開視線,看向那幅畫道:“這是一個時間回廊。有什麽不想要的回憶,可以穿越這個回廊,回到過去改變它,抹去它。”

葉雲笙聽聞一笑,開口說:“現實裏發生的事情,就是發生過了,改變不了。”

“先生說的是,但人總要抱有美好的希望。”任嬌嬌冷淡而疏離的抬起手看了下表道:“我的時間到了,請問你們還需要多久能挑選好。”

小女人一聽,隨手指了一幅畫道:“這個吧。”

任嬌嬌點頭,拿去包了起來,在她下樓之前,葉雲笙站在那幅《時間回廊》前,挑眉。

藝術家就是有思想,失戀了,倒是激發了如此多的創作靈感。

這幅畫的確很好,但是比起之前她在自己家車庫畫的畫,差遠了。

那一幅更好看。

任嬌嬌包好了之後拿下來,葉雲笙自然而然的想要簽支票給她,任嬌嬌製止了:“對不起先生,這是我在這裏工作的最後一天,所以支票不要給我了,你可以直接轉給慕先生,我會告訴他一聲的。”

葉雲笙一怔,竟是沒料到她會不在這裏做了。

是因為他嗎?

不在這裏做,她要去哪裏?她口上說著不缺自己這二百萬,可她明明很缺錢吧。

葉雲笙握著筆的手不自覺的緊了一下,有一種古怪的感覺但隨即又消散無蹤。

她的事,和自己有什麽關係呢?

本來是想來看看她露出一點痛苦的表情,結果卻是這樣一張沒什麽波瀾的冷臉,真無趣。

收起支票,葉雲笙攬起身邊的女孩兒,對任嬌嬌道:“雖然是最後一天也要好好工作吧,請幫我把畫放到車上。”

外麵正在下著雨。

葉雲笙走到門前給自己和女人撐起了傘,卻回身對任嬌嬌道:“小心一點,別讓畫沾上雨水”

任嬌嬌身子僵了下,回身去拿了防水包裝把畫包起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馬上就結束了。

她拿著畫,根本沒辦法打傘,隻能狼狽的衝入雨裏,把畫放在了葉雲笙跑車的後備箱。

葉雲笙已經回了車裏,等任嬌嬌放上畫,後備箱立刻合了起來,跑車啟動,飛濺了任嬌嬌一褲子的水。

任嬌嬌此時狼狽不堪,像個落湯雞一般。。

‘啪嗒’一滴淚掉落下來,她不敢抬頭,好似一抬頭,她的狼狽就會被誰窺探,雖然天下著這麽大的雨已經將她淋濕,根本就不會有誰看到她哭泣。

任嬌嬌回到畫廊,早已經淚流滿麵,任嬌嬌顫抖的回畫廊拿了包和傘走出去。

望著天空,任嬌嬌哆哆嗦嗦的打開傘,一遍一遍的喃喃自語:“沒事的,沒事的,沒有人愛你,你也可以好好的愛自己,你可以好好愛自己的。”

任嬌嬌像是著魔了一樣念著這些類似於咒語的話。

隻有這樣不斷的不斷的自我催眠,才能叫她不那麽傷心痛苦。

跑車上,葉雲笙開著車,對身邊的女人心不在焉。

女人有點呱噪,說著剛才畫廊裏的那幅金色的畫很漂亮。

“那個店員,我感覺很會畫畫,雖然我是外行不太懂,但她的畫,真的很好看。隻當個店員可惜了,剛才她都淋濕了有點可憐,換了我我可受不了。”

葉雲笙的眼眸深處,沉澱著暗色的光。

他忽然有一種暴躁的感覺,車子直接拐到了某處酒店,轉而對身邊的女人道:“累了,不想走了,我們在酒店住下吧。”

女人臉上一紅,但麵對這麽英俊的情人,她最終點了頭:“好,我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