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一瞬降臨,叫人眼睛根本無法適應,什麽都看不見,聲音也消失不見了,四周變得很安靜。
顧棉棉嚇了一跳,急忙開口問道:“哥哥?怎麽了,停電了嗎?”
黑暗裏顧棉棉看不到慕戰辰的表情,慕戰辰此時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臉色有些難看。
本來空****的電影院在慕戰辰的眼裏,忽然坐滿了人。
所有人都穿著綠色的雨衣,忽然第一排的人穿雨衣的人站了起來,轉過身來,接著第二排的站起來轉過了身,就這樣所有穿雨衣的人都站起來轉過了身。
離慕戰辰最近的前麵那一排,穿雨衣的男人俯身下來,像念咒語一樣的開始念:“死小孩,找到你們了,找到你們了--”
“哥哥?”顧棉棉見慕戰辰也不會回答她,心裏有些慌亂害怕,叫了一聲之後伸出手亂抓。
黑暗裏,慕戰辰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緊緊的握住。
“別亂動,應該是停電了。”握住顧棉棉的手,慕戰暗自深吸一口氣,用力搖頭。
假的,都是假的,慕戰辰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所以他努力的告訴自己不要被其迷惑,要忍住。
棉棉就在他身邊,此時他不是處在什麽人間煉獄,他在和顧棉棉約會。
“哥哥,你抓的我好疼。”顧棉棉忽然開口。
慕戰辰一驚,急忙放開了顧棉棉的手:“抱歉,弄疼你了。”
顧棉棉卻是摸索著,重新握住了他的手,黑暗裏,隻聽到她輕聲笑道:“怎麽了,哥哥你怕黑?”
帶著笑意有點天真的調侃,衝散了一些不適,雖然耳邊不斷響起可怖的碎碎念,但慕戰辰還是能清晰的聽到顧棉棉。
他深吸一口氣道:“哥哥怎會怕,哥哥什麽都不怕,我是怕你害怕。”
“哥哥你怕也沒關係啦,是人都有害怕的東西,這沒什麽大不了。哥哥如果怕的話,就抓緊的我的手,我陪著你。”顧棉棉說道,忽然她想道:“哎呀,我們真笨,有手機啊,打開手電筒不就好了?”
顧棉棉要動,卻別慕戰辰忽然拉住,用力的抱入了懷裏。
顧棉棉一愣,喃喃:“哥哥……”
慕戰辰緊抱著她道:“別動,這裏太黑了——”
顧棉棉急忙回抱住他對他說:“哥哥不怕。”
“傻丫頭,你不明白我的意思,這裏太黑了,讓人想做壞事。”慕戰辰的聲音有些病態的沙啞,但聽在不明所以的顧棉棉耳朵裏,卻像是一種致命的**。
一瞬間矜持什麽的就被她拋到腦後裏,顧棉棉差點脫口而出告訴慕戰辰——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一切壞事。
但是三分鍾的時間,不是無限製的。
電影院的屏幕忽然亮了,一個工作人員慌慌張張的衝了進來,大聲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才帶電壓不穩,停了幾分鍾店,給你們帶來的麻煩深感抱歉,現在已經好了,客人您請正常觀影。”
工作人員說完就跑了,而座椅上,顧棉棉早就推開了慕戰辰,不自在的看著屏幕不敢看慕戰辰:“好了,來電了,我們繼續看電影吧。”
剛才哥哥是在逗她玩吧。
“嗯。”慕戰辰說了一句,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
他戰勝了黑暗的三分鍾,戰勝了和她在一起的黑暗三分鍾。
幻聽、幻視都已經退潮,他能感覺到那男人的不甘心,握再手裏的刀都在顫抖,但這一次還是他贏了。
是因為顧棉棉在他的身邊,所以她才會贏。
“我們棉棉,真厲害。”慕戰辰忽然說。
顧棉棉臉一紅,“什麽?笑話我?”
“沒有,隻是覺得你都不怕黑,剛才還安慰我。”慕戰辰說著勾了下唇:“不過哥哥我是不怕黑的,讓你白擔心了。”
顧棉棉笑:“不怕更好,哥哥什麽都不怕,所向披靡最好。”
那樣你在人世間,就會活的更加恣意瀟灑,這是我想看到的。
慕戰辰的心窩最柔軟的地方,就這樣被這個女人戳中了。
如果說,因為小時候的緣分,他執拗的選擇了她,那麽對她產生的所有男女之情,卻絕不是源於小時候。
小時候她隻是一個小丫頭片子而已,他怎麽可能對那樣的小丫頭片子生出男女之情。
一切皆因重逢後的她太美好了。
從黑暗中生長出來的生物,都是陽光向往美好的,他亦如此。
心情安定了下來,沒有發生什麽其他的異樣,慕戰辰陪著顧棉棉的看完了這一場電影。
回去的路上顧棉棉睡著了,慕戰辰抱著她回了房間,在她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晚安。”慕戰辰對睡眼安靜美好的顧棉棉說著,仔細把她的反鎖扣子弄好才出來了。
陳懷瑜早已經從電影院回來,此時已經在臥室等他了。
慕戰辰一進去,陳懷瑜就激動激動道:“慕先生,計劃很成功,我們預測的果然沒錯,你和夫人在一起的時候,因為不想傷害她,想要保護她種種情緒,會使你控製力變得更好。”
慕戰辰呼了一口氣,走去倒了一杯威士忌喝了一口才道:“的確如此,棉棉給了我對抗的勇氣,但下次絕對不要再找電影院作為治療地點了,很不好。”
陳懷瑜敏感的問:“怎麽了,您遭遇了什麽?”
慕戰辰本來不想說,但又知道這是治療的一部分,便開口說:“燈一關上,我就看到所有座位上都坐滿了那家夥。”
陳懷瑜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急忙道:“我知道了,下次不再把座位多的地方設立為治療地點。”
他光是想想都可怕,就算不是危險的,討厭的人,完全長得一樣的人坐滿電影院都夠可怕了,更何況是慕戰辰的心魔。
他沒崩潰簡直就是治療奇跡。
“隻要過了今晚,確認你這樣的治療沒留下後遺症,一切就可以按照計劃進行。”陳懷瑜說道的。
慕戰辰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兩個人都沒想到,晚上的時候後遺症真的出現了。
慕戰辰忽然從**坐起來的那一刻,陳懷瑜躺在地上,心髒幾乎要跳出來了。
這是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