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采風一開始都很正常,事情是發生再下午的時候,因為晚上要來冷空氣,所以天陰暗了起來。
任嬌嬌畫畫風格本就喪,對這雲立刻來了靈感。
她對顧棉棉道:“我的畫靈感來了,就叫《暴雪將至前》。”
顧棉棉畫的風格依然陽光的像個傻白甜,把之前水洗的藍天和雲繞的大山畫出來,畫了日出陽光破曉照山河的瞬間,大氣又溫暖。
顧棉棉這時候已經收功了,在陪著顧棉棉,其他一些學生畫完的都抱團取暖了,就剩下幾個在畫的顧棉棉他們所處的地方,是山林上一片麥田,冬日不長麥子,就空出來了,地方不是很大,一麵是一個向下的抖坡連著樹林,另外一麵也是樹林,是個高坡,這裏是個凹陷位置。
總之這裏樹很多,地勢也稍微有點險峻。
本來任嬌嬌全神貫注畫的好好的,忽然就聽到一聲吼叫,像是又誰說了什麽方言。也沒人聽懂是什麽,反正好像是人很生氣的聲音,然後一陣狗叫聲傳來。
所有人都很懵逼,但很快就有人不懵了。
“羊!羊!有山羊衝過來了!”有個眼尖的男同學忽然看到深林裏衝過來一隻羊。
還不等他震驚,就見在這羊身後又瘋狂跑來兩隻,緊接著竟是一群。隨即就聽到有人大聲吼道:“羊發瘋啦!快跑!”
話音還未落,隻見最前頭那隻羊衝著說話的男同學就撞了上去。
羊角鋒利無比,一下子刺穿了男同學的羽絨服。陰風陣陣,白色羽絨服的羽毛四下跳飄,男同學倒在地上,疼的抱住了自己的腹部。
女同學們率先反應了過來,尖叫了起來:“啊!!!”
一群人開始跑。
“嬌嬌!快跑!”顧棉棉一看那些羊氣勢洶洶,急忙拉著任嬌嬌向前跑。
山羊在後麵追,顧棉棉帶著任嬌嬌在追。
保鏢本來在不遠處的樹上看情況,誰知道羊群忽然衝出來,他嚇得臉都變色了。
這要是羊把夫人撞個好歹的怎麽辦啊!
保鏢急匆匆的衝下去,這時候顧棉棉卻已經帶這任嬌嬌衝入了深林,眼看羊群緊追不舍,顧棉棉憑借著之前慕戰辰教他的那些,忽然開始找閃避,找掩護,這麽一看山林向下的地勢比較好跑,而且那邊應該能出了林子去另外一邊,和羊群叉開。
顧棉棉拉著任嬌嬌就跑啊跑,改變方向,一直到甩掉了羊群。
顧棉棉和任嬌嬌氣喘籲籲,任嬌嬌碎了一口,無語道:“我、我長這麽大,被各種人渣追過,但還真的沒被羊追過,我這樣也算是豐富人生閱曆了吧。”
顧棉棉哈哈一笑道:“可不是。”深深的呼出一口氣,顧棉棉環顧四周,心下一跳:“糟了!我不知道我把你帶哪兒去了,我們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是難事啊。”
任嬌嬌下意識的問:“你帶手機了?”
顧棉棉蹙眉:“這裏沒信號,帶手機有什麽用,手機都在包裏,剛才那羊衝過來的時候,我們隻顧著跑,哪兒還能想到拿手機。”
任嬌嬌擺手道:“算了算了,花語山就這麽大地方,我們找找吧,應該能回去。”
兩個人說著就要向回走,寒風冷冽,天色詭變。
忽然任嬌嬌看到一個穿著農戶的衣服的中年男人出現在遠處的樹林裏,向這邊走著,任嬌嬌激動的揮手道:“大爺,我們是來采風的,迷路了,您能帶我們去找找我們的老師和同學嗎?”
顧棉棉抬頭一看,是一張見過的冷臉,就是昨天的中年男人,五十多歲的樣子。
顧棉棉沒來由的心裏不安了一下。
男人看到顧棉棉和任嬌嬌,聽到任嬌嬌的話,點點頭,聲音有些啞:“跟我走。”
任嬌嬌高興的拉著顧棉棉道:“我們真幸運啊棉棉。”
顧棉棉不想去,但任嬌嬌顯然很信任這個農戶,拉著她跟著農戶一起走。
山林裏,農戶走在前麵,任嬌嬌和顧棉棉走在後麵。
任嬌嬌全然信任農戶,可顧棉棉心裏卻怪怪的。
她想到慕戰辰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所有你懷疑這也太巧了的事情,都有可能不是巧合,懷疑才是你救命的夥伴。’
山裏這麽大,兩次遇見同一個農戶,顧棉棉認為,太巧了。
她深吸一口氣,觀察農戶。
這個農戶,帶著一個袋子,然後背著繩子,腰間別著一個割草的鐮刀。
繩子,為什麽要背著繩子?要綁袋子?他就拿了一個袋子,用的著那麽長的繩子麽。然後袋子……
等等!
袋子!
這袋子分明是空的,什麽都沒裝!這人背著袋子難道不該是上山摘山貨,或者撿鬆球的嗎,怎麽袋子裏什麽都沒有?!
顧棉棉的手抖了抖,一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遠處,天邊已經沒有了一絲光亮,黑雲壓著森林,森林裏一點光線沒有,隻有沉默走著的三個人。
顧棉棉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慕戰辰教給了她那麽多東西,就是要她在遇見危險的時候可以冷靜自保。
她可以做到的,絕對可以!
這麽長時間以來,顧棉棉從慕戰辰身上學到的東西,在這一刻讓變得警覺起來。
顧棉棉先是環顧了四周的,找好了逃跑的路線。接著推了任嬌嬌一把,她不敢說話,無法給任嬌嬌傳遞信息,但她用眼神示意任嬌嬌不要說話,指了指某個地方,向哪裏輕輕推了推她。
任嬌嬌和顧棉棉閨蜜這麽多年,雖然不知道顧棉棉忽然怎麽了,但還是本能的按照顧棉棉的指示,身子往那個方向挪動了下,顧棉棉緊接著跟著她挪,緊緊握著她的手,顧棉棉推著任嬌嬌繼續往那邊走。
嗬了口氣,顧棉棉故意開口和這個農戶說話:“大爺,這天可真冷,您幾點上山的啊,這可都要翻天了,聽說今天有暴雪,可凍壞了吧。”
農戶沉聲開口聲音有些幹啞,像烏鴉的聲音一般,聽著叫人不舒服。
“天不亮就來了,這裏不好走,你們跟緊了,別掉隊。”農戶又說。
顧棉棉心髒砰砰直跳,一下子握緊了任嬌嬌的手。
早晨來還背著空袋子,是有問題沒跑了!
顧棉棉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視線落在農戶腰上那把鐮刀上。
她小心翼翼的蹲下身來,在地上抓了一把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