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棉棉倒也不是想矯情。但這浴巾隻能蓋到膝蓋,她不蜷縮著,蓋不到腳,可她偏偏腳最冷。
慕戰辰被顧棉棉說的一愣。
他倒真是沒有注意到這屋子裏冷。
他素來對溫度的感知就不敏感。
沉默了一會兒,慕戰辰隻覺得剛才湧上來的躁動,一瞬間就退卻了,看了一眼顧棉棉,慕戰辰漆黑如墨的眸裏透出幾絲柔軟:“很冷嗎?”
顧棉棉翻白眼:“又冷又餓,我晚飯沒吃,想來派對吃東西的,還沒吃幾口,這就出來了。”顧棉棉說完又有些坐立不安的問:“你說那個混球,不會報警吧。說你蓄意謀殺,人身傷害什麽的。這事不會鬧大了吧,萬一有人拍了小視|頻怎麽辦。”
慕戰辰有些意外,勾了勾唇:“你在擔心我?我被抓進去不是更好麽,你就不用嫁了。”
顧棉棉無語:“我是那種自私自利的人麽。你這次、這次是為了我,我當然不希望你出事。”說完顧棉棉又憤憤不平的補充:“不過你下手的確是重了點,搞不好鬧出人命的!”
慕戰辰的心似都要被揉化了一般,起身將自己身上的浴巾拿下來,裹在顧棉棉身上,慕戰辰俯瞰著她,一字一句認真道:“誰欺負我妻子,我就要誰的命。”
顧棉棉心髒狂跳不止,一瞬間她仿佛要被他漆黑的眸吸入眼裏了,急忙避開視線,顧棉棉幹笑:“哈哈,我們可是契約婚姻,你別來這套。”
在心裏,顧棉棉卻痛恨這個男人至極。
這大叔,幹嘛這麽撩自己。
拒絕拒絕!她拒絕被撩!
慕戰辰挑眉,道:“好歹是妻子,總不能讓人當著我的麵撒野。你也不用擔心,這裏是A市,是我慕戰辰的地盤,不會有事。去換了衣服,帶你去吃東西。”
顧棉棉巴不得逃離這裏,急忙起身,然而她這一起身,一下子踩到了浴巾,整個向前撲去。
慕戰辰急忙伸出手將她接了個滿懷。
“投懷送抱?”慕戰辰戲謔。
顧棉棉尷尬的要死,掙紮要起身。
休息室的門這時候被任嬌嬌推開了。
顧棉棉驚的回眸,與任嬌嬌對視上了。
任嬌嬌沉默了兩秒,迅速低:“打擾了,告辭。”
顧棉棉:“……”
“任嬌嬌你給我回來!告什麽辭!”顧棉棉怒嗬!
別以為她沒看到任嬌嬌低頭下去瞬間嘴角露出來的愚蠢笑容。
笑個屁啊,出那麽大的事她好意思笑!
任嬌嬌心裏遺憾自己打擾了人家二人世界,又走進來。
顧棉棉從慕戰辰懷裏掙紮出來,劈頭蓋臉就罵任嬌嬌:“任嬌嬌你這都組織的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人啊?”
任嬌嬌急忙道:“對不起啊棉棉,真的對不起。這個人不是我組織的,是他偷拿了他一個不來參加宴會的朋友的邀請函來的,真的抱歉。那人剛才已經被120抬走了,沒什麽危險,但他一直嚷嚷著要去報警。”
慕戰辰淡淡的開口:“放心,不會有事。”
任嬌嬌笑:“抱歉啊叔叔,這次的事真是對不住,這樣下次我再舉辦個派對,補償你。”
“敬謝不敏!”顧棉棉一口替慕戰辰回絕了。
和慕戰辰換了衣服出來以後,顧棉棉被慕戰辰帶到了餐廳。
一頓飽餐之後,顧棉棉徹底放鬆下來了。
這什麽糟心的派對,她再也不想參加了。
果然以前不攙和任嬌嬌的事是對的。
等她吃完了,慕戰辰才開口:“周末就是婚禮了,就算我們簽署了自由條款,但我不希望婚禮上出現一個狀態很差的新娘,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顧棉棉當然知道是什麽意思,扁扁嘴道:“我知道啦,最近我都不去派對了。就安心做做蛋糕,等婚禮。”
“嗯。”慕戰辰說道:“還有,這幾天你整理下你自己的東西,先拿到別墅來吧,婚禮當日,你就直接住到慕家了。”
顧棉棉怔了下,張口想說什麽,卻又忍住了。
她想說難道她不能在自己家呆著嗎,想想又覺得這樣說話簡直太蠢了。
她嫁人了,不管是不是契約婚姻,她都該和慕戰辰一起住,怎麽能再回自己家住呢。
想來,顧棉棉有些傷感。
妖女嫁人了,自己結完婚之後,據說她也要結婚離家了。
家裏就剩下媽媽一個人了,她會寂寞吧。
慕戰辰看她一眼,似乎能猜透她的心,挑眉,慕戰辰道:“你和你姐姐都嫁出去了,你母親也算是了卻心事了,以後不用照顧你們兩個,也不用再為你們攥什麽嫁妝,她該輕鬆很多,也該趁著還年輕,尋一份新的感情了。”
慕戰辰這麽一說,顧棉棉的傷心頓時煙消雲散了,眼睛一亮,顧棉棉道:“對啊,像我媽媽那樣的美人,怎麽能孤獨終老呢。她該再找個喜歡的人,廝守終生。爸爸肯定也希望媽媽能有人陪伴。”
慕戰辰看著很容易就轉變情緒的顧棉棉,露出了淺淺笑意。
悲傷來的快去的也快,快樂才是她永恒的代言詞。
希望,希望嫁給他以後,她也會是這樣。
鬧一點也沒關係,愛折騰也沒關係,和自己對著幹也沒關係,惹自己生氣也沒關係。
隻要——
別離開自己就可以了。
一生一世,永永遠遠,就這樣呆在自己的身邊,不要走,就可以。
顧棉棉像個嘰嘰喳喳的小麻雀一般,等慕戰辰送她回到顧家的時候,這隻嘰嘰喳喳的小麻雀終於睡著了。
慕戰辰將顧棉棉小心的抱出來,敲開了顧家的門。
顧家阿姨開門看到慕戰辰抱著顧棉棉,顧棉棉身上還披著慕戰辰的西裝,張口要說話,卻被慕戰辰製止了。
抱著顧棉棉進去,慕戰辰對坐在客廳裏的阮玲瓏微微頷首。
阮玲瓏會意,輕聲道:“棉棉的房間再二樓最左邊的房間。”
慕戰辰點頭,把顧棉棉抱回房間後,在她唇上輕輕親了一下。
“晚安,希望今晚的事情,真的沒有嚇到你。”
慕戰辰說完起身就要走,然而他站起來時,忽然看到顧棉棉的房間裏掛著一幅畫。
那幅畫上畫的是一幅景色,慕戰辰一眼就認出了這幅畫的場景,他渾身的血液一霎那就冷了下來,盯著畫上的那處橋洞,慕戰辰的眼神變得極冰極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