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殤說:“知道了,安排他們先在妖街住下。”
紫鳶見月朧車又要走,急切的問道:“月兒呢?”
禹殤沒說話,月朧車直接駛進了地府,牛二拉過紫鳶,安慰道:“火月妹子受了重傷,差點……你且安心等候吧,估計沒有大礙。”
身邊的紅纓畢竟年紀小,見著玉娘九死一生回來,撲進玉娘的懷裏就沒出來,一直嚶嚶的哭。
玉鼠先他們一步回到地府,起初他還怕進不來呢,可沒想到地府外一個素未謀麵身穿白衣,貌若少年的小鬼在看了眼陰後,竟然什麽也沒說手中拿著個令牌就將他們引了進來。
禹殤帶著火月回冥殿,直奔臥室,這會兒玉鼠和呂秀才搭手將陰和銀梢放到陰泉裏療傷。
陰的傷口已經閉合,但是被陰泉療傷後的傷口從未有過留下疤痕的時候,但陰那腹部卻留下一道長長的刀疤。
那張俊逸的小臉依舊毫無血色,榷在回到地府,接替了呂秀才的工作,照顧陰。
銀梢身上的傷口已經痊愈,但那渾身詭異的咒文依舊將他全身纏繞,恐怖非凡。
玉鼠見火月被禹殤抱了進來,一雙魅惑的丹鳳眼露出吃驚之色,眉頭緊蹙,問道:“月兒姑娘受傷了麽?”
禹殤並未回答,而是直接抱著火月走下了陰泉,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愛戀的撫摸著火月的睡顏,劫後餘生的恐怖心悸仍糾纏著他,後怕不已。
榷悄聲說道:“噓,火月姑娘劫後餘生,心髒中了一劍,也不知道能不能……”
醒字還沒說出口,禹殤那雙寒冰眼就朝他射來無數無形的冰刀,駭得榷低下頭,不敢看他一眼。
禹殤將火月的長發解開,三千青絲飄**與水中,和他的墨發糾纏在一起,他眸光瀲灩,波光粼粼,情動之餘若無旁人的在她額上一吻,嗓音清淺透著濃濃的暗啞和思念:“她隻是睡著了,不會醒不過來。”
雖然銀梢和陰都沒醒過來,可是火月畢竟是女孩子,總是更讓人心疼一點,玉鼠鼻尖一酸,如剪水的眼尾沁出點晶亮,低頭看向銀梢沉睡不醒的妖嬈俊顏:“對,他們都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又過了一日,就在三個重傷的人依舊沒有轉醒,醒著的三個人也都越來越沒底,陰泉可是世上療傷聖泉,若是泡了一日也無法醒過來,那就說明他們不止是重傷這麽簡單。
玉鼠焦急得不行,若不是要在岸邊拖著銀梢,恐怕早就急得直跳腳:“怎麽會這樣?他們為什麽還沒醒?”
一向鎮定的禹殤心裏也沒了底,不知如何是好,隻能狠狠將火月擁進懷裏,似要將火月融進自己的身體般,擁吻著火月的濕發。
玉鼠和銀梢是幾百年的好友,禹殤對火月的情昭然若揭,唯有榷稍微還有點冷靜,榷在看到玉鼠和禹殤幾近崩潰的情緒,定了定神:“主子,這樣恐怕不行,不然我們先請個大夫來。”
三個昏迷不醒的除去銀梢和陰,就火月一個大活人,三人都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
玉鼠
立馬點頭道:“對,再這麽繼續泡下去,也沒用,再好的東西也會物極必反。”
三人利落的將昏迷不醒的三個重傷患者撈了出來。
榷想起一個重要的人:“對了,差點忘了,公孫那隻貔貅混跡藥城,他一定認識許多名醫,眼下他在妖街。”
禹殤果斷的立刻道:“你先行一步,叫他把最好的醫師都請來,我們隨後就到。”
禹殤叫冥司們弄來一輛馬車,然而這是白日,月朧車無法行駛,隻能用馬車來拉三個重傷患者,普通馬兒懼怕他們這濃重的妖氣和鬼氣,就是不肯走。
這時呂秀才牽來地靈犬,此時地靈犬依然變身成白狼的模樣,禹殤大讚:“甚好。”
便將地靈犬當成馬匹,禹殤親自趕車,玉鼠在車裏照顧三個傷患。
可地靈犬畢竟不是馬兒,跑起來十分顛簸,三個病患幾度被顛了起來,玉鼠一個人照顧三個可忙得夠嗆,突然馬車內傳出一聲略顯粗暴的女聲:“媽的,撞死姑奶奶了。”
誰也沒想到,火月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醒了,她揉著被撞痛的腦袋晃晃****坐了起來:“嘶,真他媽疼。”
禹殤立刻讓地靈犬停了下來,掀開車簾,裏麵玉鼠不可思議的瞪著嬌媚的大眼,看著火月。
禹殤一把將火月抱了個滿懷:“丫頭……”
萬般情絲化作這一聲呼喚。
“你終於醒了,我以為……我以為你再也醒不來了。”
玉鼠見禹殤濃情蜜意的抱著火月,便自覺出去了:“我來駕車。”
火月突然推開禹殤冷硬的懷抱,一臉驚恐的道:“死鬼,我是不是死了?”
禹殤三千墨發來不及梳起,僅用布帶素高,可這簡單的發型卻更襯得他英挺非凡,與他黑衣一樣色澤的發絲垂於肩頭,流瀉在衣襟上,琉璃的眼珠泛著銀河般的光彩,嘴角掛起嫌少的淺笑,即便這樣清淺,也讓火月移不開眼。
這時,禹殤才注意到火月的異樣,原本一雙晶亮靈動的大眼,竟然變成了赤紅色,這是怎麽回事?
禹殤不覺驚問出聲:“丫頭,你的眼睛?”
在外麵趕車的玉鼠聽到車內的一樣,以為火月有了什麽閃失,立馬停下車,探身進來。
焦急的詢問:“怎麽啦?”
可當他也到火月那一對赤紅色的眼睛時,嘴角抽搐了一下,一向精明如他也有說話不走腦的一天,不驚覺的問了一句:“你,你是人麽?”
其實這麽問沒啥問題,因為眼睛能是這個五顏六色的除了妖就是魔。
但不想卻引來火月的一句咒罵:“你說誰不是人呢?丫的,你才不是人呢,你們都不是人。”
罵爽後發現禹殤和玉鼠依舊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她,火月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不對勁,迷茫的問:“我怎麽了,是不是真死了?你們這是帶我去哪?是去地府投胎麽?”
轉念間,狗腿的看著禹殤:“嗬嗬,冥王大人,看在以前的交情,能不能免了孟婆湯啊?”
怎道玉鼠和禹殤在她這連珠炮的發問下都笑了,禹殤這萬年寒冰臉終是沒忍住哈哈大笑,玉鼠也噗嗤笑了出來,絲毫沒介意她剛剛的咒罵,隨後又拍了拍自己的嘴:“呸呸呸~本閣主說錯話了,你呀還活著。我說火月姑娘,咱們這是剛從地府出來,正打算帶你們三個傷患去看大夫,你暫時還不用喝孟婆湯也不用考慮投胎的問題。”
火月愣神道:“三個傷患?”
火月這才留意到,身邊還躺了兩個沉睡不醒的人。
火月醒了引得禹殤和玉鼠高興了一陣,可二人終是被拉回了現實,還有兩個呢。
玉鼠幽幽的開口,神情淒楚:“銀梢和陰早你一步到的地府,可是在陰泉中療傷早就超過一天一夜了,仍舊沒醒,我們這是打算去妖街,找大夫給你們瞧瞧,沒想你這就醒了。”
火月看著仍舊昏睡不醒的銀梢和陰麵無血色的臉,自責道:“都怪我,如果不是因為我,他們也不會這樣。”
說完那赤紅的眼眸簌簌的掉下淚,禹殤見著心痛不已緊緊皺著眉頭,眉梢橫入鬢角,幾縷發絲散落,帶著滿身濃情將火月攬進懷裏,與她十指相扣:“不丫頭,都是我的錯,你別自責,別哭。你放心,就算走遍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讓他們好起來。”
此刻禹殤才知道當初和銀梢製定七日之約的他是錯的有多離譜,銀梢和陰對火月來說都是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人,如果知道到會付出這麽大的代價,讓她如此傷心難過,甚至差點搭上性命,禹殤就算自己死也不會這麽做。
玉鼠看著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默默放下車簾,趕車。
心道:臭貓,你還不醒醒嗎?再不醒,你的月兒就真成別人的了,你快醒醒啊!
當他們趕到妖街時,榷已經心急得迎了出來,欣喜的說道:“主子,快,那個貔貅帶來的段逸雲就是個大夫。”
當轎簾掀開時,見到已經醒了的火月,她被禹殤輕手輕腳得抱下了馬車,榷看著火月變成赤紅色的雙瞳,也愣了一下,正想問,就被火月打斷了:“我還是人哈!不對,我還是大活人,丫的,我本來就是活人,你們才不是人。”
榷被火月這算是自言自語的話搞愣了,其實他沒想說她不是人,隻是想問問她眼睛怎麽變色了,可是在看上主子那迎向火月癡纏寵溺的目光,端的微微一笑,如座上冰蓮,便不想打擾二人此刻的溫馨甜蜜。
直到玉鼠喊他:“青龍小子,搭把手。”
榷便抱起陰引領他們來到容易客棧,鼴伯早就安排了天字一號房,裏麵偌大的床榻早就備好了,準備為三個傷患問診,屋裏已經來了不少人,有貔貅公孫,段逸雲這個久病的大活人,還有一直擔憂他們的紫鳶和牛二。
夜影、金釧和被玉鼠送走的銀裳兒也來了,站在一個麵生的男人身後,這男人長得和銀梢一個模樣,發色是正常的黑色,眼睛也是黑的,神情十分冷清,站在那裏就像個冰雕一樣。
同樣是寒冰臉,此刻的禹殤相較之下就顯得柔和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