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想到火月醒了,紫鳶在見到火月的那一刻衝了過來,若不是火月被禹殤抱著,她都能衝過來將火月抱起來。

“月兒,你沒事了?”

火月從禹殤懷裏跳了下來,挑起紫鳶絕美白皙的下顎,輕佻一笑:“本姑娘命大。”

火月環視了一圈,發現這裏還真是人滿為患,虧了天字一號房這麽大,不然真裝不下這麽些個人。

牛二憨笑了一聲:“火月妹子,想吃什麽,二哥這就給你們準備去。”

牛二一身糾結的肌肉,卻是最溫柔體貼的大塊頭,像個鄰家大哥總能讓火月覺得有家的溫暖,火月俏皮一笑:“二哥,我吃點啥都行,今兒人多,恐怕就要讓你挨累了。”

牛二同火月寒暄幾聲就下去準備了,紫鳶見這裏人多也退了出去,幫牛二忙活去了。

這邊玉鼠才將銀梢和陰放在榻上,銀裳兒和夜影、金釧就圍了上來。

銀裳兒沒了之前的嬌蠻任性,哭紅了鼻子:“二哥哥,你這是怎麽了?”

看著渾身是恐怖咒文的銀梢和麵無血色陰,夜影和金釧也忍不住酸了鼻子。

倒是那個冰雕一樣的男人在看到銀梢這幅模樣後,整張冰塊一樣的臉終於有了變化,劍眉緊蹙,一絲不苟的樣子,有種說不出的冷峻威嚴。

屋裏人太多,火月先同等候多日的貔貅公孫和那個自己突然跑來的病秧子段逸雲打招呼。

“公孫先生,段公子,讓你們久等了。”

公孫一身淡藍色素衣,看似清心寡欲,實則吊兒郎當,麵色凝重的看了眼兩個昏迷不醒的傷患,正色道:“無妨,現替傷患診治吧,段公子一手妙手回春的醫術,先別誤了正事。”

說完就同段逸雲一起朝銀梢和陰走去。

段逸雲先給陰把脈,許久後,他放下了陰的細腕,輕咳了幾聲,拿出時刻不離身的參茶,喝了幾口才說話:“這位公子,體質異於常人,但……”

火月上前說:“段公子,這裏除了你跟我是活人外,其他人都不是……”

她剛想說都不是人,後來才發現周圍一圈妖精,神獸,還有死鬼都盯盯的瞅著她,被盯得發毛,改口道:“嗯~你剛剛號脈的是我的弑神虯龍,段公子但說無妨。”

段逸雲倒是比她還淡定,病弱的晏晏笑道,整個人就像是冬日裏的一枝白枚,清俊蘇寒:“這位公子恐怕是受了重傷,雖然傷口愈合,但現下傷了精元,若不能及時補充精元恐怕會這樣長睡不醒,直到精元耗盡人也就不行了,在下可否看看他的傷口。”

除了火月,剩下的幾個女眷都退了出去,榷一直照顧著陰就說:“他已經在陰泉中療傷很久了,可是但凡傷口不管多大,都會在陰泉的療傷下毫無傷痕,但你看……”

榷邊說邊將陰的衣衫退下,陰白皙如玉的腹肌上赫然一條長長的赤紅色傷疤猙獰萬分。

火月輕撫著陰的小臉,心疼的無以言表,陰是她的弑神,更像她的弟弟,若不是知曉銀梢對她來說很重要,陰也不會冒死前去搭救,思及此火月那雙赤瞳似燃起火焰般,握緊了拳頭。嘴裏直罵道:“狗雜種,我一定要殺了他們。”

禹殤知道,火月這是心裏恨極了那些將她在乎的人傷這麽深的人,伸手握上火月緊握的拳頭,自責道:“怨我,丫頭,我已經知

道他們的藏身地,早晚會讓他們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

一旁一直沒出聲的公孫神情驚愕,問道:“這傷口是怎麽來的?”

榷看著他激動的樣子,不解的問:“臭貔貅,你怎麽了?”

公孫現在何止是激動,直接揪起榷的衣領:“老子問你這傷口是誰弄的?你們和什麽人交手了?快說……”

屋裏人都驚了,誰都沒料到僅僅是看到陰腹部的傷口,貔貅公孫就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還是玉鼠前來圓場:“公孫先生,有話好說。”

禹殤按下公孫抓著榷的手,使出靈力才迫使公孫退至一邊,淡定不驚的說:“同我們交手的是渠國國師和天明寺方丈,還有兩個魔族人,我們趕到的時候,陰已經倒在血泊裏,具體誰動的手我們也不知道,隻有等陰醒過來才能知道,但無非就是他們幾個。”

聽了禹殤的話,公孫終於找回了一絲理智,靠著牆頹然滑下。

經過才剛的劍拔弩張,屋裏每一個人神情都緊張起來,榷繃著張俊臉,冷靜的說道:“恐怕是那兩個魔族人,國師和方丈他們手裏的兵器除了佛珠有這麽強大的殺傷力,可佛珠所造成的傷口絕對不是這樣。那個和我交手的魔族人手裏的確有一把烏金色的刀,不長,但殺傷力極大。”

說完摟起衣袖,他健碩的手臂上竟也留下了不少紅色的疤痕,但都不深,貌似在陪陰泡在陰泉中時,這些傷口也愈合了,但從色澤上也可看出同陰身上的疤痕應該是出自同一把兵器。

榷隻是露出了胳膊,在座的心中都有數恐怕在看不見的地方還會有不少這樣的疤痕。

公孫在看到這些疤痕後,神情怔然,整個人坐在牆角,喃喃的說著:“姝兒……”

段逸雲在見著這刀傷後,再次冷靜的下了診斷:“這刀傷,傷口深入腹藏,如若是普通人的話,恐怕早已經回力無天了。眼下,就要讓他用藥,越快越好。”

玉鼠見他為陰診斷後,連忙叫他為銀梢診治,不想段逸雲在號完脈後,緊凝著眉,半響不開口,玉鼠急了,切切的問:“段公子,銀梢他到底怎麽樣?”

就連一旁的大冰塊也神情動容,在屋外等候的銀裳兒,夜影,金釧都衝了進來。

段逸雲終於開口致歉:“很抱歉,段某不才,看不出這位公子犯了什麽病,他的生命體征眼時並無礙,隻是身上這紋路十分詭異,貌似在吸食他體內的力量。”

說完段逸雲來到一旁的書桌邊,提筆開始寫藥方。

這時一旁像被秋霜打了的貔貅公孫,悠悠開口:“沒用的,他身上的咒文是魔族獨有的。”

那個一直像雕塑一樣的俊美男人終於開口道:“瑞獸貔貅,舍弟身上的詛咒何人能解得。”

這時一旁的夜影出麵為大家引薦:“各位,這位是我們靈貓族大王子,是少主的親哥哥。”

火月這才驚現,原來這個像冰塊一樣的男人,竟然是銀梢的哥哥,不對,說他是冰塊都太溫和,應該是口冰棺材更貼切點。

難不成他就是是銀裳兒原本被迫嫁的那個靈貓族王子?雖然他跟銀梢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可是要說他們是哥倆,還不如說他和禹殤更像是哥倆呢,畢竟銀梢的性格比他可愛多了,想起銀梢先前老是“冤家”“冤家”的喚她,還有那讓人看了一眼就沉

醉其中的桃花眼,火月心裏又自責揪痛了。

那冰棺材在被夜影引薦後,仍舊沒有同眾人打招呼的意思,徑自追問公孫:“除了魔族還有何人能破解?”

貔貅公孫無心回答他,徑自沉思在自己的世界中。

剛剛被人揪了衣領的榷看了眼頹唐的貔貅,出聲道:“為今之計隻有去幽冥森林找我老爹看看了,我青龍族擅長咒符,可能會有辦法。至於那兩個魔族人恐怕沒那麽容易引出來,就算引出來,以我們目前的實力,怕是無法將他們順利拿下。”

眾人一聽,都心下一驚,能讓這幾個靈力極強手段高朝的人都敗得這麽慘,那魔族果真不是好惹的,室內突然陷入寂靜,都各自沉思。

旁邊淡定自若在書桌前一直寫寫畫畫的段逸雲,終於停筆:“好了。”

剛想站起身,就猛烈的咳嗽,似乎要將那孱弱身體裏最後一絲氣力都咳出來,終結這個如秋風催促翩然飄下如落葉般病弱的軀殼。

火月連忙將他不離身的參茶遞給段逸雲,段逸雲顫巍巍的接過參茶,壓下一口,半響才說出話:“多謝公主。”

火月一怔,問道:“你怎麽知道我的身份。”

段逸雲端正雙膝跪倒在火月麵前,向火月行了個跪拜大禮:“公主殿下,家仆段氏逸雲奉祖命,和樊皇之命叩拜主子。”

一屋子人都被段逸雲的舉動嚇了一跳。

火月也不知所措,隻是段逸雲口中提及樊皇,讓火月對他萌生了一股說不出來的親切感。

火月連忙將病弱的段逸雲扶起:“段公子請起,是父皇讓你來找我的麽?”

段逸雲經過剛剛的猛咳,嘴角還噙著血,即便這樣依然向火月綻放了一抹寒梅一樣清冷舒適的笑容:“公主不知,這一個月來段家一直在找尋你的下落,之前公主出現在商會,我就派人打聽到拍賣靈草的人叫火穆,我就猜到是公主,可那日後一直都沒再有公主的消息,直到上次公主再次出現在商會,我便想去尋公主隻是又沒了蹤跡,得知您身邊的青衣公子與公孫先生有所接觸,我便請求公孫先生帶我來找公主。我段氏世代本為穆家家臣,段氏多謀士和醫師,十七年前穆家唯一一位後人,也就是穆家大小姐嫁入後宮為穆貴妃,我們段氏便不能繼續以家臣的身份近身保護家主,然大小姐當時生產後據說燃起大火,我段氏也一直在追查真凶……直到一個月前,段家接到宮裏傳來的密旨。”

段逸雲從袖中掏出一卷金黃色的絲綢卷軸,火月接過卷軸,展開來上麵的確是樊皇的字跡,樊皇命段家繼續對穆家盡忠,眼下三公主離開帝都漂泊在外,需得到段家的扶持和庇護。

火月從小到大生活在樊皇的羽翼下,她隻知曉母妃穆氏一族為將門,世代忠烈,卻不知穆氏背後還有段氏一族的輔佐。

當年母妃也曾為樊皇身披戰甲,雖為女兒身卻驍勇善戰,助樊皇守衛疆土,阻擋當時國力強盛的渠國侵擾。

火月在懂事後,也曾想過當年她出生時發生的那場要了母妃命的那場大火是人為的,可就算有證據,也早就隨著塵埃灰飛煙滅。

然而她每次在父皇麵前提起這件事,父皇總是悲痛欲絕,隻因後宮三千佳麗唯有她的母妃既是他的知己,也是唯一毫無保留為他保江山的人,火月不忍見父皇難過便再沒追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