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繾綣纏綿,卻換來滿身的酸爽狼狽,樊三公主覺著這是真栽在死鬼身上了。

兩人墨發相纏,勾魂旖旎。

此刻這死鬼竟然還拎起她欲捶人卻抬不起來的柔荑,輕輕在唇邊一吻。

冷琉璃的眸光瀲灩非常:“丫頭,你昨夜的答案,本王都不滿意,你說該怎麽辦?”

火月隻能用白眼回他,因為說他老,好麽!他就非要“用力”證明自己很年輕。

如果說他年輕,那更好了!他同樣會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的“年輕力壯”。

故而,火月幹脆不說話了,說什麽都是錯,那還說啥啊?她可不再傻傻的把自己送到狼口裏去。

就在這位冥王大爺噙著邪魅的笑容探身向火月的頸間,言之鑿鑿的歪曲事實:“看來你對本王的表現十分不滿意呢!”

便欲傾身而上,正當此時,石門外有道不緊不慢卻十分有節奏感的敲擊聲,伴隨著扶桑略顯急切的聲音:“我說,我可不想打擾二位的良宵佳辰,但是外麵出事了,你們還是快點出來吧。”

被打擾了好事,死鬼的臉色堪比鍋底灰的時候,那個原本已經消失了的聲音又再次響起:“需要沐浴的話,在石床頂最右側從裏往外三寸輕叩兩下。”

公孫的黃金屋已經夠五髒俱全的了,看來這位魔女才是真正的機關牛人。

按照她說的,石床後的牆壁上果然又出現了一道暗門,與床相鄰的是一個大石槽,裏麵竟然有流動水,很顯然這裏深處地下,這流動著的水八成就是岩層中的地下水源。

難怪西漠中的百姓能如此安然的在這裏生活,隻要有水,想要活下去就不是什麽難事,這岩層既然能藏得了人,自然也就能藏得了牲畜。

火月從進到這裏來就在思考著魔女拿什麽護西漠百姓,眼下看來她還真的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不過解決了水源,遊牧民族到死可以以牛羊為食,飲奶為生,那牲畜又要吃什麽?這裏沒有光源,岩石可不是土地,怎麽長出草來?

可是很快火月的小腦袋就不夠使了,因為扶桑說的出事了是真出事了……

禹殤和火月從四進石室中出來後,原本各個受傷了的眾人都恢複了往日的健壯,修習了金色靈元後,這些妖和神獸們一個個不僅修為都大有提高,就連榷這一身重傷都恢複到十成,不愧是萬獸之首的青龍,五百多年的修為硬生生提高到七百多年的高度,一身靈壓大有外溢的可能。

可是,眾人的臉色卻陰沉得可以。

“怎麽了?”火月不解的問。

冰棺材將一隻青皮小鬼從一個洞穴裏拎了出來:“冥王殿下,這是你地府的小鬼吧,你還是自己問問吧。”

禹殤看了眼麵前的青皮小鬼,看著麵生的很,那小鬼被禹殤看了一眼向後思索著。

再說他這個冥王爺從來都仗著手下有十大閻羅在地獄坐鎮,要說他正經幹過什麽事倒還真沒有,除了常見的冥司鬼差

能讓他有點印象,其他小鬼嗬嗬!沒見過。

但那小鬼被禹殤深深看過一眼後,立刻僵直的跪在原地,一言不發,就像變成了石頭一樣。

“本王不認識,疾風鬼!”

倏而,一陣陰風刮過,就連周圍的眾妖獸們都覺得一陣不舒服。

一骨瘦如柴的疾風鬼差跪拜在禹殤腳下:“殿下。”

禹殤尊貴的神采肅穆異常,睥睨著腳下匍匐的疾風鬼:“認識他麽?”

那疾風鬼抬頭看了眼那隻青皮小鬼,眼露一絲陰鷙,卻迅速撇開眼,言道:“回冥王殿下,小的沒見過他,八成是那層地府偷跑出去的在罰小鬼,小的這就將他押回地府。”

說道這疾風鬼就要來拉著青皮小鬼。

禹殤不知何時手中多了把細短的軟便,狠狠朝那疾風鬼抽了一鞭子:“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屆傳遞消息的風鬼來幹這行當,地府中冥司鬼差各司其職,在本王的眼皮子下,你也敢逾越!你且回去吧,喚勾魂使者來。”

那疾風鬼被抽得一個趔斜,捂著被抽的地方,便漸漸消失不見。

玉鼠上前說:“哎!我說殿下,你怎麽不叫疾風鬼把這小鬼順道捎回去?”

說著嫌惡的用手裏的扇子杆懟了懟這直愣愣跪在地上如石頭的青皮小鬼。

禹殤緊眯著雙眼,抬手示意玉鼠別問,在周遭掃視一圈。片刻才將手放下:“這小鬼出現在這恐怕是有人刻意讓他來報信的。”

玉鼠被他搞得緊張兮兮的,一臉不可置信的瞅了眼禹殤,又朝榷看了眼:“你主子剛剛不是說他不認識這小鬼麽?他怎麽知道這小鬼是來給他報信的?難不成臉上還寫字了?”

榷說:“我哪知道,我就是主子的弑神,又不是地府的冥司鬼差,隻是出入地府不會被冥司阻攔而已,具體地府的各層規矩我還沒你知道的多呢。”

聽榷這麽一說,玉鼠不在二話,幾個人在地府幫三位傷患療傷時,這位百媚閣老板就對冥殿地宮中的規矩門清,問他怎麽知道的,他說當然是職業使然,禹殤是買春樓的暗樁老板,買春樓是為了他收集情報用的,那玉鼠的百媚閣也一樣兼具這等功能,隻是他平時也沒什麽正事,純將八方四海的消息當成茶餘飯後的言樂,消遣而已。

沒想到,禹殤真在這青皮小鬼的臉上變出了個字,周圍人眼睛瞪得老大,火月打趣道:“玉鼠閣主金口玉言啊,不過這‘陸’字難道說他是九殿閻王平等王座下鬼差?”

九殿閻羅平等王陸,司掌豐都城鐵網 阿鼻地獄,另設十六小獄。凡陽世殺人放火、斬絞正法者,解到本殿,用空心銅樁,鏈其手足相抱,煽火焚燒,燙燼心肝,隨發阿鼻地獄受刑。直到被害者個個投生,方準提出,解交第十殿投生六道。

這小鬼看著跟普通鬼差那般強健不同,眼見著十分瘦弱,兩耳略尖,頭頂還有一個尖尖的獨角。沒想到十殿閻羅中實力最強悍的平等王座下竟有這等弱小、怯懦的

小鬼。

禹殤那對泛著冷琉璃的眼睛,深深凝視了這青皮小鬼片刻,那小鬼方才正常言語:“殿下,那疾風鬼說謊。”

禹殤聲音冷然肅穆說道:“你是平等王座下文史,本王知曉,但你此番前來何時?”

那青皮小鬼沒想到冥王殿下已經將奸人身份識破,便哭哭啼啼的啖著口水鬼哭狼嚎的道:“有人控製了平等王,想要擾亂阿鼻地獄,放出裏麵的厲鬼到陽界,平等王怕別殿閻羅也受了控製,就偷偷派小的出來找你,那疾風鬼怕也是叛變了的,小的來的一路上,明明被他追著,可他卻說不認識我。”

火月不解的問道:“你這一路上被他追?他可是疾風鬼,你哪裏跑的過他?”

那小鬼哭哭啼啼的聲音十分難聽,但是還是回答了火月的問題:“小的出來時,平等王大人給小的一道鬼符,貼上後,連鬼都看不到我。”

這時,牛二遞上來一道黑色的符,另一隻手撓了撓頭:“這小鬼怕也是個嘴饞的,俺正做飯呢,發現總有股陰風在周圍打轉,便用大勺朝周圍一輪,把他身上這道符打掉了。”

禹殤問道:“既是如此重要的事來找本王,為何遲遲不現身?”

那小鬼一聽冥王大人問了此話,原本那鬼哭動靜突然停了下來,眼神閃躲:“小的,小的看到……小的什麽都沒看到……就是沒找到殿下。”

在小鬼閃躲的眼神中火月突然靈光一閃,她知道了這小鬼分明是在她和禹殤在石室裏時就已經來了,火月嘴角十分不自然的抽搐了幾下,石室裏有禹殤這隻最大的鬼在,身為驅魔人哪裏還能感知到其他鬼眾的存在,更何況當時的情況哪裏容她有半份心思思考。

禹殤似乎也意識到小鬼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連忙輕咳岔開話題:“咳咳!平等王還有什麽話要你帶給本王的嗎?”

小鬼說:“平等王讓你盡快回去主持大局,若是在嚴重下去,地府秩序空怕就要失衡了。”

是的,地府秩序一旦出現問題,那就意味著死掉的魂魄勾不進來,該投胎的靈魂偷錯胎,各界的秩序也會跟著亂套。

這還了得,要是上麵的眾神知道了,那可就麻煩大了。

禹殤和那小鬼說:“勾魂使者來了,你且隨他們去,有他們在,方能一路上保你無憂,本王這就動身回冥殿,記住回到九殿後,接著隱身,去找平等王,告訴他本王已經回來了,讓他盡量控製局麵,你就負責兩邊傳遞消息。”

說這時,片刻的功夫,一黑一白兩個頭戴高帽的勾魂使者到了,禹殤心如明鏡,看來對方的目標就是額鼻地獄,跟兩個使者簡單交代了幾句便放他們走了。

眾人眼看著勾魂使者將那青皮小鬼送走,都隱隱不安,玉鼠這聒噪的嘴更是忍不住問道:“死鬼,你就不怕你地府裏的其他鬼眾也都叛變了?”

禹殤勾起了抹邪魅的笑容,自信的問:“這次如果換你來攪亂地府的話,會怎麽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