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火月心中歎道:為什麽這些個男人都要讓她這麽內疚,銀梢是,禹殤也是……
那隱藏在樹林裏的魔族人隱藏了氣息,在地上暗中跟隨,等待那個將他擊倒的同族走遠。
他暗自思忖著:“小青龍怎麽這時候來了?若是冥王殞命,那她現在應該也有反應才對,難不成冥王那邊出了岔子?”
正當榷馱著火月飛速朝地府東門飛去,突然感覺龍尾狠狠痛了一下,被利刺傷,榷立刻痛得狂嘯了一聲,隨即龍尾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擒住,狠狠一㩐。
榷在吃痛之際,巨大的龍身被這股力量狠狠㩐得像地麵砸去。
火月原本騎在龍背上,被榷一下一上的震**,先是從龍背上掉了下去,緊接著被彈上來的龍背撞擊了一下,整個人控製不住的飛了出去。
然而那施力的人並沒有就此罷休,而是將榷狠甩了出去。
榷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回首間被一把烏黑色的刀朝他的龍腹剖去,榷大驚,連忙躲開,避開了泛著暗紅的刀刃,卻難免被劃傷,隻是不深而已。
想想陰如今仍舊在幽冥森林昏迷不醒,榷心驚不已。
火月被甩出後,淩空穩住身形,看到那個魔族人又出現了,看來師傅說的沒錯,是她大意了。
榷受傷了,已經化出人形,腹部傷口和陰有一拚,正透過青衫向外滲血。
火月連忙奔向他身邊:“榷,你怎麽樣?”
榷現在半跪著,勉強站起來:“還好傷口不深,腳上的傷比較重。”
火月這才看到榷的右腳一片血肉模糊,已經被穿透了。
火月立刻掏出陰泉讓他自行療傷。
那魔族人已經來到近前,火月隻能拚了,逆鱗劍見是舊敵,劍尖直指魔族人,錚錚作響朝他刺去。
那魔族人饒是身手極快,也挨了玄森一擊,此時的速度已經趕不上先前了。
火月看出他步伐有些凝滯,三條冰龍立刻朝他肅殺而去,欲殺之後快。
那魔族人這次再沒留後手,直接單手爆出霹靂紅光,朝火月襲去。
火月的冰術、火術都不及這紅光利害,隻能噴出冰牆,擋一時是一時。
榷還未見過這魔族人真正的實力,震驚之餘身已經動了,撲向火月。
冰牆雖然在遇到那霹靂紅光頃刻間分崩離析,碎裂開來,但仍舊起到了緩衝的作用。
若不是榷將火月撲到一邊,被那一擊擊中後果不堪設想。
而榷剛剛撲向火月簡直是拚盡了全力,將所有力量提升到極致。
然而這隻是他的一擊而已,緊接著第二波隨之而來,榷當機立斷,立刻化出龍身扛著火月朝著地府狂飛而去。
隻留逆鱗在身後牽製他,他見榷想帶著火月逃跑,便又是一擊。
那紅光追著青龍背上那抹火紅色身影擊去。
這次火月沒有那麽幸運,即便距離遠,那魔族人受了內傷,可仍舊火月正中背心處,這股力量將騎在龍背上的火月直接推了出去,比榷的速度還快。
火月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向地
麵跌去,榷慌了想要使出全力飛向火月卻來不解接下她。
火月雖然修為不賴,可畢竟還是凡胎肉體,與他們這等神獸的鐵甲鋼骨比不了,受了這麽重的傷再跌到地麵……
榷不敢多想,身為神獸,他頭一次祈求上蒼,就連禹殤修為即將散盡他都沒求過老天,因為他知道禹殤還有呂秀才和二位閻王相護,隻要找到火月解開兩個人的心結,就一定有轉機的可能。
但若是火月承受不了這兩股力量的合擊,那即便有那三位護住禹殤一時,也護不了最終的結果。
難道天真要讓這對即將大婚的有情人亡了嗎?
榷趕到火月身邊時,她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榷害怕聽不到她的聲音,卻也不得不喚她一聲:“夫人……”
這是榷第一次喊火月夫人,此時他想起火月為了他在孔雀穀和藍魅、鳳姨娘爭執,雖然他老爹嘴上不說心裏護著他,但也沒有那次火月當著那麽多人麵護著他來得直接,那感覺就像她對待陰一樣。
身為青龍族長子的榷活了五百多年,他從沒感受到被人維護照顧是什麽滋味,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有個年僅十六歲的小姑娘把他當弟弟般疼愛維護。
榷又喚了一聲:“火月姑娘……”
可是仍舊聽不到火月往日的明朗聲音。
然而他並沒有繼續悲苦慘傷。
登時榷的一對龍目泛著駭人的白光,原本狼狽的發絲被一股席地卷起的旋風刮得朝天而飛。
整個人青衫冷目,衣衫還染著鮮血,恐怖非常。
榷今日兩次拚盡全力提升速度,兩次都將自身的力量提升到了極致,然而他雖為青龍神獸,卻沒有真正掌握木係神獸的真正實力,自打他出世,幽冥森林在青龍爹爹的手中自是風調雨順,根本沒有機會見識青龍爹爹真正的實力。
然而榷身為青龍族自然知道他身上發生了什麽事,這是普通青龍活到一千年算是成人後才會擁有的實力,然而卻沒有哪條青龍會隨便使出這等力量。
他這是提前升級了。
那魔族人來到地麵時看到的就是這幅光景,此時的榷周身布滿亮如白晝的白光,這白光震如雷霆。
他怒極了,一聲龍嘯震天動地,白光自他身上灌滿大地,頓時地麵上本被初冬催著泛黃的所有草木像迎來了重生,都瘋狂生長著,這些植物像是長了腦袋有了意識,無論是樹木的枝丫還是瘋長的野草亦或者是垂吊著幹癟了的藤蔓,都向那魔族人瘋撲而去。
那魔族人也不知道被逼到絕境的小青龍竟然早了五百年提前升級,腳下已經被瘋長的野草纏住,一邊要麵對朝他瘋狂攻擊的逆鱗劍,一邊要那想辦法割斷這些纏住他的植物,委實將他徹底牽製住。
然而如此瘋狂的植物變成了最致命的武器,許多藤蔓已經將他死死纏住,幾根樹枝化作利刃將他穿透,沾了他血液的樹枝像得了天然的滋補一樣,變得越發狠厲的朝他露出來的各處攻擊。
此時逆鱗並沒有繼續攻擊,而是飛到火月身邊嗡鳴低嘁。
那魔族人隻慌了片刻,見最致命的逆鱗離去,
知道機會來了,他被緊緊捆住的雙手朝地麵猛然轟出霹靂紅光,咋這股力量反作用下,那些插入他身體裏的植物隨著他向上射去,撕開了他身上的傷口,但仍舊沒攔住他飛射上天的,一旦到了空中他就可以逃離了。
原本想著,拖住火月,借著噬情劫將那個冥王大爺逼到死境,卻不想地府裏出了什麽變故,該死到現在都沒死。
原本想著,將半路殺出的銀梢擊殺,卻被一個強大過他數倍的同族人打傷。
原本想著,此次決不能空手而歸,殺不了火月,也要將冥王的弑神一並收拾掉,讓冥王無法禦空,卻沒想到這青龍在危急時刻竟然提早數百年晉級了。
蒙麵下的暗,露出了嫌少的笑容,希望那個喜怒無常的尊主不會一時氣怒將他撕碎了才好。
榷追著魔族人暗追出了很遠,到底還是被他逃了。
榷無奈隻能回去,火月的屍首還暴露在荒山野外。
就算他們二人都逃不脫接下來的命運,好歹也是即將成為夫妻的一對璧人,榷此時心中淒楚悲洌,打算回去將火月的屍體帶回地府。
生不能同衾,死亦要同淳!
這是他這弑神能為兩位主子做的最後一件事。
榷循著來時的路向回飛,就在即將到達火月那魂喪的地方,卻看到那些瘋長的植物都燃起大火,初冬天幹物燥,火海很快吞噬了整片山脈。
不好,這是哪裏來的大火,榷心中悲戚上蒼真是看不得這一對璧人好,難道最後讓禹殤看她一眼都不行麽?
榷招來雲雨,原本晴朗的午後突然陰雲密布,下起了瓢潑大雨。
可是無論這雨下得像狼煙一樣在地麵奔騰,那些火就是不滅,好在火勢沒有再繼續蔓延。
榷在這中間開始尋找火月的身影,最後還是見到了一抹燃著藍紫色火光的逆鱗劍,逆鱗像是守護著什麽一般直插入地,旁邊燃著一團大火,隱隱的榷看到那火中一道人影。
難道是逆鱗劍放的致陽之火,為了送主人最後一程?
怪不得無論雨下得多大,都無法熄滅這場大火。
他就在這守著吧,等到大火燃盡,將火月的骨灰送回去也算是他為這兩個主子出的最後一份力,讓他現在回去告訴禹殤這個噩耗,看著主子魂飛魄散之前卻見不到伊人,嚐受這等痛苦,他做不到。
榷腹部和腳上受的傷已經被火月給的陰泉止血,開始愈合,他攥著火月給他的這個寶瓶,終於沒忍住男兒淚。
大火燒了好幾個時辰,榷已經忘記他一身青衫立在這火海長空多久,但天漸漸暗下來,也該知道此時是什麽時辰。
現在豐都鬼城該是熱鬧非凡吧,滿城的人都等著祝賀冥王娶妻,卻無人知曉本該身穿大紅喜服的兩個新人一個已經命喪黃泉,一個很快就要魂飛魄散。
直到皓月長空,樹影斜垂,入夜後的豐都鬼城裏一派喜氣。
豐都河運興旺,雖然知道這場婚禮不會進行的十分順利,禹殤仍舊給火月準備了諸多驚喜,一如這場幾萬年都難遇的大婚典禮就在豐都寬闊的河麵上舉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