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尾露天階梯拾級而上,在樓船第三層廊口守著兩個美豔的女子,一個紫發粉瞳身材高挑,一個金發膚白身材妖嬈。
那高挑的女妖從後背抽出兩把雙刀,擋住了藍魅的去路,厲色道:“你是什麽人?”
藍魅理直氣壯的說:“我來找人。”
那個金發膚白身材妖嬈的女妖立刻朝內室奔去。
自從知道這樓船裏來了外人,夜影和金釧就到了樓梯口把守,而船首由雕掌櫃把守,防止有人從這兩處入內。
靈貓族也是個高傲的種族,哪裏會由著藍魅這般脾氣的女子在此放肆。
“我勸你識相點,打哪來的回哪去。”
說罷夜影雙手拿著公孫在岩洞中為他們每個人量身打造的兵器,兩把銀刀在她手裏舞出了兩朵銀色刀花,擺開了架勢。
藍魅這任性小公主嫌少出孔雀穀,哪裏受得了這份氣,在這同夜影置上氣:“偏不。”
說著就朝裏麵大喊:“榷,你在裏麵嗎?我有話要對你說。”
夜影見她要硬闖就隻能動手:“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著身手矯健已然動如疾風,兩把銀晃晃的刀同主人殺將而出,正當時一抹紅藍色的身影自上飄落,一把看似精美的孔雀翎羽模樣的折扇被他祭出,然而那翎羽看似軟如發絲,卻在碰到兩把銀刀時,發出“鏗”的一聲將雙刀彈開,同時也將雙刀的主人擊退數步。
夜影手持雙刀向身後回廊“蹬蹬蹬”倒退,直到撞到一棟冷硬的肉牆。
“銀鉤殿下。”
銀鉤擋下夜影,並未憐香惜玉將她扶穩,人已經一晃身來到了廊口,聲音就如同他這個人一樣冷到家了。
“你們隻能到這了。”
這時玉鼠篩查了樓船中每一個房間,人也隨疾風而至,同銀鉤一裏一外將紅楓和藍魅堵了個嚴實。
“舍妹前來尋舊友本無惡意,終歸是莽撞了,我帶她向二位和那位姑娘賠罪了,隻是你們這般刀劍相見,也是待客之禮?”
紅楓一番話說的合情合理,先禮後兵,說的是滴水不漏。
這三兄妹倒是會挑時候,這個節骨眼上,跑來這非要討杯喜酒,為了不滋生是非,便讓孟婆出來擋駕,哪知他們竟還不知足想要闖進三樓,那可使不得,這是他們精心布下的局,各中因由隻有他們這些個人才知曉,哪裏能在這等緊要關頭讓幾個外人撞破,倒時可就壞了大事了。
玉鼠和銀鉤眼中都滿是冷厲,尤其銀鉤的眼神不止冷還充斥著肅殺,玉鼠見他此番情景,知這冰棺材是想幹淨利落,直接動手將眼前這不開眼的兄妹解決了事,便隻能出言解決,趕緊將他們打發走為好,不然一會真打起來,他們想走就不容易了,像紅楓這等修為好的尚且能保身,修為不好的,恐怕連小命都保不了。
“小姑娘你要找的人可是青龍榷那小子?”
藍魅刁橫道:“你認識他,他是不是在裏麵?你們故意不讓我進去的是不是
?”
玉鼠掐了掐額頭兩邊,歎了口氣,好言相勸道:“他被冥王派出去辦事了,確實不在這裏,我勸你們趕緊回去吧,別惹怒了冥王,到時候遷怒於你們孔雀穀。”
玉鼠心道:死鬼,對不住了,在你魂飛魄散之前還要借你名頭,哎!
彼方,甲板上雕掌櫃同金煙兒像老鷹捉小雞一樣,說什麽也不放金煙兒過去,剛剛被修為更高的紅楓從屋頂溜了過去,讓雕老頭氣性更盛了,纏住金煙不讓她在過去。
這金煙兒修為也不差,更有孔雀上仙這一脈的仙根,實力自是在雕老之上的,隻是人家大喜,他們這樣鬧騰總歸是無禮在先,便邊打邊同雕掌櫃商量:“老伯,我隻是擔憂舍妹不懂事冒犯了主人,請放我過去,我保證找到她就把她帶走。”
雕老已經氣急,若是平日肯定對這金煙兒有幾分好印象,賣她小輩個薄麵,可今時今日根本聽不進去,也不搭她的茬,隻是金煙兒往哪方鑽他立刻擋住,若是金煙兒過分了,便出手打上一掌,將她逼退。
遠處墜愛河上,一道悠揚的琴聲隨著初冬的寒風傳到豐都城河岸,這琴音時而高亢巍峨,時而低吟繾綣,由著這道琴聲及近,似能被勾住心神般,讓人不自覺沉淪其中。
樓船內,公孫褐金色的身影倏而從喜房裏竄出:“來了!哎?你們怎麽還沒把人哄走?”
玉鼠手中羽扇朝頭頂拍了一下:“哎!你們這幾隻討人厭的孔雀,叫你們走非賴在這,一會兒出了事自己負責,帶他們進去吧!”
說完便如颶風朝甲板而去,將還在玩老鷹捉小雞遊戲的雕掌櫃和金煙兒懟進了屋裏。
此時,火月雖然已經回不來了,但孟婆還是將禹殤的身體帶走了,她這番修為的陰神捏個咒,走一遭鬼道實在不是什麽難事,同她一道離開的還有玉娘、紅纓、鼴伯三人,若不是雕掌櫃被牽扯在前,也是要一起走的。
眼見著突然來的這兄妹三人,眾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認識誰,卻讓屋裏原來的這一眾人甚是頭痛,不過還好,三人中雖然藍魅修為最不濟,但大小也是個飛禽,必要時候讓雕掌櫃同她一道避險也不是不行,當下隻能如此這般了。
紅楓兄妹直到進屋了才意識到事情並非他們想的這般簡單,怎麽在外聽不到這股攝人心魂的琴音,進到屋裏才發覺,這琴音低吟之時還好些,可一旦高亢如馬蹄奔騰,卻覺得體內一股股腥甜向上翻湧,修為最低的藍魅已然噴出一口鮮血。
玉鼠掏出火月早前留給他們的靈草丹藥,給兄妹三人和雕掌櫃一人分了一顆。
“叫你們走,非不走,現在卷進來,想走都難了,小丫頭,別強了,趁現在你和雕掌櫃直接去避一避,雕掌櫃,這小丫頭就先由你帶著了,至於你兄妹二人。”
藍魅拿著丹藥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沒敢吃,被玉鼠這麽一說再見著雕掌櫃想都沒想就吞了,方才吃下去。
雕掌櫃也不太清楚這番是怎麽回事,先前礙於外麵的眾賓客,
不然就他雕老,平日可是專治這樣的。
玉鼠將視線調轉到紅楓、金煙兒身上:“既然你們非要進來喝喜酒,那自然是同死鬼和火月丫頭有點交情的,來都來了,盡點力就當時為他們這對苦命的鴛鴦送行了。”
新房都進來了,可新郎新娘卻不見蹤跡,玉鼠還說什麽苦命鴛鴦,他這一席話果真讓紅楓他們一陣陣發懵。
呂秀才站起了身:“走吧!”
眾人便都邁著沉重的步伐出了喜房,當他們從三樓廊道出去再到樓船之外時,天還是黑的,玄月當空,各處燈火闌珊,歌舞升平,街道的喧鬧依舊如斯。
不知什麽時候,走在最末的呂秀才,竟變出了一把劍,青色的劍柄雕著鬼臉,劍身如鏡麵般,卻還晶瑩透明,他回身在廊道口劃下一周,周身的景致瞬間變了……
黑壓壓的天際邊,一青一黑兩道身影踏空而來。
聽著遠處的伏羲琴音,那黑色的身影,朗聲一笑:“來得剛好。”
她看了眼腳下如死城的豐都鬼城,別說人煙了,就是盞燈都沒有,要說唯一的亮光麽,那就數河麵上那最大的樓船頂層那麽一間屋子有亮光,其餘扁舟隻都停在岸邊,大一點的樓船停在港口,雖說是鬼城吧,豐都城可從沒這般死氣沉沉過。
她朝身邊那個青衫男子說:“這就是他給我準備的盛大婚禮?”
那男子尷尬一笑:“夫人,怎麽跟你解釋呢?嗨!就是呂公子他的那把劍有特殊能力,威力不小,能移形換影,哎,不對!就是能讓這裏的一切都搬到另一個地方,真正辦婚禮的地方,早在幾天前就被他挪走了,這裏的居民也都在主子的邀請下由陰兵護送前往那個和豐都一樣的地方提早準備了,來的賓客都在他布下的鬼障中前往那裏……”
說好聽點是鬼障,說難聽點就是這些前來參加婚禮的賓客都走了一遭鬼打牆,還沒到豐都呢,就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禹殤同呂秀才這番就是為了減少傷亡,料想上次在西漠這性情乖張的魔族人就用伏羲琴招了十幾條金沙蛟來攻擊。
他這麽圖省事的性格,怎麽可能廢那般勁打開空間隧道引魔族軍團來此,就算來也不會是這時候來。
豐都鄰水,禹殤早就算計到,這次這魔族人恐怕要來個水攻,看來還真被他料對了。
先前那魔族人在暗,他們在明,又逢對方是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主,被暗算了幾回。
此番,敵我都在明了,禹殤這智計無雙的冥王大爺,再加上有身邊這些個智囊團,還愁沒有招對付那魔族人麽?
那黑衣女子一對赤紅雙眸白了青衫男子一眼:“榷,這不就是傳說的鏡花水月麽?你當我歲數小不知道?說的盡是些廢話!”
是了,這一青一黑,一男一女,就是青龍榷和火月,此番火月身上先前穿的紅衣已經被燒爛,這身還是她白玉葫蘆備用的男裝,可是卻沒有發冠,隻能隨便找來根樹枝將披散的青絲隨便挽上,方能辨出雌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