榷一身青衫染血,高大的個子,被她罵了,這傻小子還傻愣愣的樂。

火月這次又是死裏逃生,讓他理解不了先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可隻要她沒事,那主子就沒事,一切都有希望了。

回想當時的情景,簡直是奇跡。

當入夜後,榷這隻青龍排雲布雨差點引起山洪,卻從那堆熄不滅的火中聽到虛弱的聲音。

當時,榷以為自己聽錯了呢,趕到近前一看,這火中的人,從先前的趴著變成仰躺,睜著通紅的眼睛,朝他罵道:“你就不能過來扶我一把?”

可榷連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他無法靠近那至陽之火啊!

火月又罵:“真是死心眼,本姑奶奶渾身經脈斷了,骨頭也折了不知道多少根,難不成還要我自己去取來陰泉熄火?”

其實火月的白玉葫蘆裏就有現成的陰泉,隻是她現在無法動彈,不能自己給自己滅火,渾身又像被磨盤碾過一樣,沒有一處不疼的,先前隻是被摔暈了,等她醒了,自己檢查了一遍感覺到腑髒被金靈護住,經脈也在修複,隻是渾身這麽多處筋骨斷裂著實讓她疼得起不來。

待到經脈也修複了,多處筋骨被金靈像穿針引線般固定到一起,火月方才翻了個身。

這一翻身感覺什麽東西被她壓在了下麵,還發出嘰嘰咕咕的聲音,可火月動不了,她朝天一望才看到站在空中傻愣的榷,然後發出虛弱的聲音。

這榷在被她一罵,驚醒了般,這裏離地府東門近的很,立刻去取來陰泉,龍嘴一張朝火月噴了一口。

榷將她扶起才看到火月身下壓著個醜不拉幾的小東西,小小的一隻,許是被壓的久了,氣息奄奄……

這時,從火月袖口裏傳來“咯咯”“咕咕”的聲音。

火月探入袖中,將一隻跟鵪鶉一般大,卻渾身沒毛,長得其醜無比的小禽捧了出來。

這小東西就是那個被她壓在身下的不明生物。

“我命大,沒想到你這小命也挺大,那麽大的火都沒燒死你,行嘞!以後跟著我混,有肉吃!”

小禽此時已經比剛才精神不少,一對黑溜溜的眼睛歪著腦袋看著火月,對眼前這個女子感到莫名的親切,它才出生就見到火月,所以她一定是它的麻麻。

榷見著火月打算一直養著這隻醜不拉幾的小禽,之所以叫小禽,是因為有翅膀的都是禽類,家養的雞鴨是家禽,就是不知道它是家禽還是飛鳥,不過看這大小還真猜不出來它是個什麽東西。

榷說:“夫人真要一直帶著它麽?這小禽長的好醜啊!”

被說醜的小禽立刻瞪著小眼睛,氣鼓鼓的朝榷直叫喚:沒聽過醜小鴨能變天鵝麽?等我長大了嚇死你。

火月白了榷一眼說:“就你小時候長的好看,龍族剛出生不也是隻醜不拉幾的小龍。”

火月將這小東西捧起,和聲說:“小東西,姐姐要打架了,你先到姐姐的葫蘆裏來,不過裏麵的妖丹你不可以吃呦,靈草丹和靈草你倒是可以吃的。”

說完將小東西收進了白玉葫蘆裏,小禽雖然

想抗議,讓火月帶著它打架,有它在,火月可是會變得很厲害的,可火月聽不懂它的話,已經將它收進了白玉葫蘆。

小禽這才會意,為什麽麻麻說她是姐姐呢?

本著天性,見到第一眼的就是麻麻,小禽心中認定,她就是它的麻麻!

隨後它被這裏的氣味吸引了注意力,這裏還真是個好地方啊!到處都是香噴噴的味道,但是為什麽這些瓶子都這麽大,它現在的個子好小,根本夠不著瓶口。

小禽肚子咕咕叫著,麻麻小禽餓了!

小禽用餘光瞥見牆角處還有一堆尚未煉化的靈草,哎!隻能退而求其次了,幹啃些草也好過餓肚子啊!

小禽像隻鵪鶉一樣蹦到那堆幹巴巴的靈草前,大快朵頤了起來。

……

火月將小禽收好後,和榷說:“他們在哪?”

榷指著樓船上那點點亮光:“都在那。”

當他們倆想要靠近的時候,榷立刻停住了。

“藍魅?”

火月這一看,好麽!一堆男男女女浩浩****的出來了,除了大部分熟麵孔外,竟然還有孔雀穀的人。

火月知道榷不想見著那個刁蠻小姑娘,便拉著榷快速隱在一邊:“咱倆等打起來了再出去,到時候打上了,誰也顧不上誰了。”

榷一聽,這是個好主意。

但接下來卻發生了更好的事,史上頭一遭,紅楓朝藍魅大罵了幾句,那刁蠻小孔雀含著淚在雕掌櫃的監視加看護下化出真身飛走了。

此時原本平靜的河麵上,也不再平靜,掀起了驚濤駭浪,火月和榷早就吃過靈草丹護住心脈,以免被琴音所迷,受了內傷。

榷本想著藍魅走了,他可以大大方方的過去開打了,可卻被火月攔住了。

“這次是水攻,咱們倆的冰術水術才能牽製住對方。”

榷明白了,火月是想殺他個措手不及,下麵這些人雖然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可是卻沒一個是水係的。

但他倆也忽略了兩個人,那就是紅楓和銀鉤,這倆人天生擁有兩種術法。

紅楓修為最高,兩千多年,風係水係。

銀鉤和銀梢是雙生子,同樣一千三百年,雷係冰係。

正當火月想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閃亮登場呢,卻被銀鉤搶了先。

那魔族人又玩隱身,遠遠的彈琴,可水下卻暗潮洶湧。

頃刻間數十條水蛟龍露出了水麵,他們殷紅的眼睛在這暗夜中格外瘮人,吐著腥紅的蛇信,受了琴音的操控儼然將麵前這些修為上佳的眾人當成了大補的獵物。

“呸,這廝還真愛玩老三樣,看來你又能吃十全大補湯了。”

說話的是榷,可聽話的是火月,火月一聽,想起先前的金沙蛟,頓時幹嘔了一下。

說話間這十幾條蛟龍已經同時跟眾人戰到一起,那場麵叫個熱火朝天,豐都鬼城儼然變成了戰場,還好禹殤和呂秀才思慮周全,不然真要累計無辜了,那可就造孽了。

火月和榷以為到他們登場了,本來麽,榷想著排個巨浪,來個排山倒

海,將這些蛟龍衝遠點,卻被人捷足先登了。

紅楓一把雀羽折扇,連水帶風的一個巨浪將河水拍得老遠,可這些蛟龍都是修煉數百上千年的水蛇,再大的風浪他們也耐得住。

再說這墜愛河河麵才多寬,水深才多淺,哪裏是這些蛟龍的生長地。

火月也嗆聲道:“嘖嘖嘖,他也不嫌費勁,十條海蛟引到這可不容易。”

榷沒了閃亮登場的機會,忿忿道:“該你了!”

正當火月想使出冰術,卻也被人截了胡,銀鉤渾身冒著閃電剛把一條海蛟雷得外焦裏嫩,腳下狠狠一跺,以他腳下為中心的水麵瞬時間就變成了冰麵。

那些被騙上岸的海蛟前一刻還暗暗叫苦,後一刻卻發現自己何其幸運。剩下的幾條海蛟被一半凍在冰下,一半在冰上狂扭,現在隻有挨打的份。

原本從數量上,海蛟占了優勢,可是轉瞬間戰局就發生了變化。

火月和榷說:“上。”

倆人就悄無聲息的朝那遠處還在彈琴的魔族人攻去。

這次那個魔族人卻沒讓海蛟背著他,而是悠然自得的躺在冰麵上。

當火月和榷出現在他麵前時,他絲毫不意外,麵罩下勾起嘴角,暗紅色的眼睛彎彎的,泛著些邪魅,他說了一句:“好久不見,聽說今天你和冥王大婚,怎麽樣,本尊主送你的新婚大禮,你可滿意?”

火月想起榷先前說的,禹殤快不行了,就心如滴血,還有上一次他用逆鱗刺穿她心髒,新仇舊恨讓火月當即抬劍朝他劈去。

那魔族人身手奇快,明明抱著琴躺在冰麵上彈,卻瞬間移動了位置。

榷本想幫著火月一起攻擊他,卻被水下傳來的靈壓震撼到。

本來戰況甚好的眾人再遠遠見著突然出現的火月和榷,也都興奮不已,但當水下傳來振振強悍無敗的靈壓,都驚得說不出話了。

那魔族人起身的瞬間,身下的冰麵開始龜裂,身為四大神獸之一的榷自是知曉這股強大的靈壓是誰的,登時變了臉色。

“南鬥注生,北鬥注死。”

傳說駐守南方的神獸朱雀,是隻火鳳凰,可浴火重生,所以被人們奉為司命之神,是可左右生道的神獸。

然而同為司命之神的還有另外一個,那就是北海之主,是可左右死道的神獸。

雖然榷身為青龍,是四神獸之首,但他隻是五百多年的幼龍,就算他修為上破升成年,但在動輒活上幾萬年的青龍中依舊隻算龍族中的幼崽。

被銀鉤凍住的河麵發出轟隆聲,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是一隻巨大如山的玄武。

玄武是北海之主,難道這魔族人已經將其收服了?

隻見這玄武朝天嘶鳴,榷忙叫到:“不好,快到空中。”

然後,榷瞬間化作龍身,一聲龍嘯撼天動地,與這玄武對峙而立,情勢告急。

牛二,和三個修為較低的女孩子在地麵上都能戰上一戰,可當此時,無法禦空的他們就成了累贅,而呂秀才雖然是地府的武將,但沒有神級,也無法禦空,好在他是鬼,淹不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