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地府,公孫就八卦過玉鼠和紅楓郎有情來郎有情,當時他們還拿這事跟公孫打賭,就連銀鉤、呂秀才和牛二都下了注。

結果這倆人回來,臉色都不大好,哪有這回事,都當公孫在胡說八道,現在見到玉鼠這個急切的樣子,終於相信了。

公孫吊兒郎當的朝榷和銀鉤伸手:“給錢,給錢!”

銀鉤倒是爽快直接掏了張銀票甩給公孫。

榷現在哪有心情啊,可輸了就是輸了,不過他沒錢啊,苦哈哈的說:“先賒著。”

……

天快亮了,眾人在妖街外分手,此時天空飄起了雪花,清晨的寧靜讓空氣變得更冷了。

空中流霜不覺飛舞,町上枯黃晝變白沙。

火月四人帶著銀裳兒的肉身直奔地府。

“呂大哥,裳兒就拜托你了。”

榷將裝著銀裳兒魂魄的容器也交給呂秀才,便和銀鉤踏著漫天飛雪朝北海而去。

禹殤輕撫掉火月肩頭上的白雪:“放心吧!他們倆在一起,吃不了虧。”

火月將他的手拉下來,小臉滿是愧疚,說:“我不是有意隱瞞的。”

禹殤反手將她摟緊懷中:“我都知道。呂秀才。”

“屬下在。”

禹殤說:“那個魔族人一定要看好,決不能讓他逃了。還有,另外一個魔族人很可能是丫頭的侍衛,要嚴防部署,萬不可再被他溜進地府。”

“是。”呂秀才恭順的雙手前拱。

禹殤輕貼這火月的耳後,柔聲說:“天快亮了,咱們也快走吧!地靈犬。”

白狼旋風般奔襲在大雪中,將沿途皚皚白雪掀起起一陣狼煙,的串串腳印,很快又被飛雪掩埋。

兩人身穿雪色大裘,騎著一頭與飛雪融為一體的白狼出現在樊國帝都城門外。

禹殤早就答應她大婚後陪她回“娘家”,火月還曾心情十分激動,即便她現在赤紅的眼睛不能出現在世人麵前,她還是想將禹殤帶到父皇麵前,和他重遊太英道觀外他們初遇的地方。

然而女子回娘家溫馨的場麵,火月絲毫感受不到,這次回到樊國帝都,火月心情異常沉重。

禹殤和她外形都非常出眾,而火月又並非是養在深宮中的公主,所以樊國帝都很多人都認得她。

兩個人披著大裘鬥篷,大兜帽將臉蓋得嚴嚴實實,火月將化身成白色肉球的地靈犬捧在懷裏,到了帝都南門,不想門口的守衛異常森嚴。

“站住!”

禹殤和火月穿著雪白的大裘,看著身份就非同尋常,可還是被攔住了。

禹殤當即撩開了兜帽:“何事?”

那守衛雖然不好男色,可也從未見過如此豐神俊朗的男人,頓時看直了,禹殤身上散發著渾然天成的王者之氣,尊貴霸氣得讓他們不敢近身。

守衛立刻軟下言語:“這位爺,近日但凡進出帝都的人,上至皇親貴胄,下至黎民百姓都要嚴格搜查。不知二位從哪來?”

火月立刻走上前

來,掏出一塊刻著“藥”字的木牌遞給守衛,這牌子是藥城拍賣商會那位副會長給她的,在藥城任何地方出示這塊木牌都代表了他們在藥城商會中的高貴身份,當時她還沒看上這塊破木牌,沒想到有朝一日想要回樊國帝都她自己家竟然派上用場,火月心中嗟歎了一下。

“這位官爺,我們從藥城拍賣商會而來,特來向樊國陛下進貢獻禮,還請官爺放行。”

沒有糧食會餓死人,可沒有藥材也會病死人,藥城在三國中地位一直是極高的,那守衛起先是一怔,明顯不大自然,但又見是藥城商會來的,便也沒為難立馬放行。

進了城,火月顧了馬車,直奔皇宮北麵的太英道觀。

火月明顯感到了守衛的不對勁,進城的一路上原本門庭若市的帝都大道上本應馬如龍、人似錦,如今哪裏還有這番景象。

火月皺起了眉,頭幾日她是禦空而來,直接進入皇宮,來去匆匆,對帝都的這些變化都不知道。

禹殤感到火月的憂心:“怎麽了?”

火月沉聲道:“不大對勁,時間尚早,咱們找個地方打尖吧。”

他們天還沒亮就出發了,地靈犬雖不是頂級妖獸,但跑起來十分快,又直穿山林,一點彎道沒繞,所以此時還是清晨。

禹殤自然同意,火月便讓車夫掉轉方向朝離這十分近的郊外駛去,在一處茶莊停了下來,這家茶莊是帝都世家公子小姐們常來消遣的地方,可以包下包間飲茶下棋,可以點著帝都任何一家酒樓的酒菜還保準送來時是熱乎的,也可以在這吟詩作畫,甚至是過夜,總之隻要你想要消遣的,這的掌櫃的都能想辦法幫你辦到。

最主要這裏情調高雅,不同於凡品,當然能出入這裏的也都不是普通人。

火月原本溜出宮也是常往這跑的,雖然她不像別的小姐郡主的總是幾個人約好一同前來聚會,可每次她在外麵玩累了,又不想馬上回宮,就會到這來小憩。

現在還是早上,來的客人不多,火月直接點了“梅居”,冬季自然要賞梅啦,雖然現在梅花還未盛開,可是這的老板品格一絕,在經營上十分上心,在梅居中栽種的是從別處移植過來的獨特品種“綠萼梅”,這種梅花花期極長,開得早,謝得晚,所以哪怕是寒冬臘月,也不愁無人前來消遣,這裏的梅花為茶莊留下不少顧客。

火月拉著禹殤的手,此刻漫步在這茶莊裏,心中可算好受了許多,這是她熟悉的地方,在這裏既不用急著去麵對師傅背後不為人知的事,又不用理會無法回宮見父的委屈心情。

“平時這個季節想包到梅居是不可能的,今天趕巧走運了。”

禹殤自然知曉她是在怕他擔心,也同她閑適下來,靜賞這庭早冬的梅。

雪地裏梅花尚未綻放,被雪白襯得剛抱的花骨紅豔豔的煞是好看,火月一身雪裘,裏麵穿的是那件白底紅邊的戎裝,赤紅的眼睛和那紅寶石照相輝映,讓身後的白雪和紅花都成了她的襯布,無法與她爭豔。

禹殤端坐在梅居裏啜飲著沏得剛剛好

的澄黃色**,看著廊外火月和白團小奶狗在雪地裏歡蹦亂跳,鄰角分明的薄唇勾起淡淡笑容。

過不了多久,就要有場惡仗,實際上這場生死絕殺的惡鬥已經開始了,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也沒有多少時間像現在這樣放鬆。

梅居中放著一把琴,禹殤一時來了興致,取來放在正廳的琴,坐於這紅白景色之前。

樂音一起,起初綺麗非常,觸人情殤,引得人神思恍惚,似將人世間所有愛恨情癡都飲了一樽,讓人如癡如醉,深陷其中,自拔不能。

轉瞬間錚錚琴聲竟是金戈鐵馬冰河之聲,如龍吟,似劍光,狂放悲愴,激昂鏗鏘,起承轉合,動人心魄,讓人忍不住熱血沸騰卻又隨著悲愴之情不覺神傷。

這曲子雖然聽不出來出自何處,但卻聽得出禹殤是在用琴音講述他們的故事和即將麵對的戰鬥。

火月不懂音律,都能聽懂,所以禹殤在樂理上的造詣可見非凡。

火月再次用崇拜的小眼神看著禹殤,軟軟的叫了一聲:“夫君!”

禹殤被她叫得心尖一顫:“心情好些了嗎?”

火月心下暖暖的,禹殤竟是這般在乎她的一切,就連她刻意隱藏的小心思都被他察覺到了。

她點點頭:“你剛剛彈的是什麽曲子?”

禹殤說:“無名。隻是依心鏡閑彈罷了。”

火月稍稍吃驚,對禹殤的崇拜更上一層樓,說:“隨便彈都彈的這麽好?”

禹殤沒回答她,問:“丫頭也喜歡彈琴?”

火月誠實的說:“這個麽,我隻喜歡聽別人彈,隻是這東西一到了我手裏,就……嗬嗬,你懂的。”

言下之意她根本不會,樊三公主從小雖然沒被當成女孩子養,但因為是公主,詩書禮樂都少不了要學習的,隻是火月卻對著彈琴實在一竅不通,樊皇沒少為這事操心,要知道哪個大家閨秀不通曉樂理,更何況是公主。

可是別人彈琴是禮、是雅,到了她這,總會叫那些專門來授課的父子樂師捶胸、搖頭,最後憤然離去。

樂師還好,臨走說的話都比較客氣:“公主在其他領域定有不凡作為。”

可那些專門教授課業的夫子大夫都稍微有些文人的酸脾氣,每每聽火月彈完琴,都會拂袖而去:“此子不可教也,陛下還是另請高明吧。”

火月從小還是個不服輸的主,別人不愛聽她彈琴,那就彈給父皇聽,可連去兩日,火月再抱著琴去到禦書房找樊皇尋自信時,就被小太監攔住了。

“公主,陛下昨日夜裏染了風寒,龍體欠安,國務繁忙,您還是回去吧。”

火月天真的說:“哦!那我明天再來。”

小太監連忙說:“陛下吩咐了,以後公主都不用勉強彈琴了,公主不防去練功場找幾個侍衛練練身手。”

小太監三言兩語把火月打發走了,可火月這麽不服輸的性格哪裏會因為受到連番挫折就放棄,既然宮裏沒人愛聽,她就抱著琴跑到郊外,找處沒人的地方彈給自己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