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月沉沉的睡著,禹殤在她入睡前同她輕鬆的調笑,讓她信以為真,以為呂秀才真的有辦法讓他毫發無損的將這五天安然度過,所以睡夢中的火月根本不知地府中發生什麽事,以及禹殤正在經曆的一場死劫。
即便他是冥王,沒有肉身,可被上古神兵刺穿了心髒,也是他這抹魂魄無法承受的,更何況這抹強大的魂魄所擁有的的力量還被封印著,根本無法抵抗屠龍斬帶給他的巨大傷害。
這會禹殤隻能借著陰泉來修補他殘破的靈魂。
火月一覺從早上睡到了中午,竟是被餓醒的,除了饑餓感,她仍舊覺得昏昏欲睡,困倦得不行。
她心中糾結著,是要起床覓食還是繼續睡,最後還是餓得不行,像小貓一樣輕聲說道:“死鬼,我餓了!”
若是往常,禹殤根本不會讓她餓到,火月等了許久都沒等到那個將飯菜擺好後,輕聲叫她起床的人。
火月又叫了一聲:“禹殤~”
這時她才終於意識到禹殤獨自回地府閉關了,既已醒了就幹脆起床去覓食吧。
當樊三公主出了大帳朝臨時搭建的火房那走去,遠遠的就聽見議事大帳裏麵傳來段副將的拍案驚聲。
“什麽?陛下因為將這些輿論強製壓了下來,帝都的士大夫學子都上街遊行?哼!這群人狼子野心啊!我樊國前朝怎麽就落入了這些豺狼的手中。”
另一個小兵的聲音也傳了出來:“之前我們同渠國對抗時,陛下就接到兩份軍報,一份是我們的,一份是鴻國邊境傳來的,鴻國雖然沒象渠國大兵壓境,可最近也沒少引起事端,在我大樊東麵邊境,經常有往來的商旅被打劫,那些被劫的地方曾有山匪之徒,可幾年前就被陛下派兵剿滅,現在這些打劫的匪徒據說身手都不一般,同進出紀律嚴明,與普通劫匪明顯不同,更像是軍隊的作風。”
段副將軍就差把桌麵拍碎了:“鴻國這是乘人之危,簡直卑鄙無恥!那陛下就沒派兵鎮壓麽?”
那小兵說:“聽說陛下將此剿匪重任委以司馬熾,司馬熾每次在剿匪後隻抓幾個人回來,每次回報都說他們去晚了一步,那些匪徒窮凶極惡,被劫商旅無一人生還,金銀箔物也追回甚少。因此陛下沒少在朝堂上大怒。”
段副將軍怒聲道:“司馬熾!”
火月在外麵聽了須臾,進了議事大帳。
裏麵的人都是段家的士兵軍官,見到火月立刻朝火月跪拜:“拜見大將軍。”
樊皇冊封詔書昨兒夜裏就到了,現在無論火月去哪都有一群大漢甕聲甕氣的同她見禮,讓火月十分不適應。
火月邁著颯爽的步伐坐上主將之位:“免禮!”
火月說:“剛剛我聽說帝都有人遊街,還是說我是妖魔轉世?”
段副將應和一聲,將段家專屬的軍事情報遞給火月:“嗯,大將軍莫要放在心上,不過是狼子野心之徒故意鬧事。陛下一定會解決的。”
火月嫣然一笑:“嘴長在別人身上愛怎麽說怎麽說唄,何
況妖比我看著像人。段副將能找人給本宮弄些吃的麽?本宮有點餓的難受。”
火月從未這樣過,不知道這是怎麽了,隻覺得胃裏燒得難受,她一向身體極好的啊!
段副將忙問:“大將軍想要吃些什麽?”
火月突然覺得想吃麵食,特別是肉汁豐富的大包子,便脫口而出:“咱們營地有肉餡大包子麽?”
段副將知道三公主是金枝玉葉,又是個女孩子,難免嬌氣些,徑自認為軍中夥食火月根本吃不慣。
他立刻吩咐下去讓負責軍隊夥食的士兵為火月專門準備一鍋肉餡大包子。
在等吃食的這功夫,火月光想著大包子,就直咽口水。
段副將見這三公主真是餓著了,找人催了催,親自給火月倒了杯熱茶暖手。
“大將軍,喝茶”
火月接過茶:“謝謝”,接著問他們:“剛剛你們說鴻國,鴻國怎麽了?”
段副將說:“樊、鴻兩國最近匪徒不斷,專劫商旅,嚴重影響了各商事運轉,聽說陛下派司馬熾前去剿匪,每次隻能抓到幾個匪徒,錢鉑物資能追回的少之甚少,被劫的商旅也都無一生還。”
火月端著茶,想起她家夫君每次喝茶時,那番優雅俊逸的模樣,她便也有樣學樣,輕輕啜飲香茗,發現的確別有一番滋味。
段副將見火月好像很喜歡喝茶,憨笑一聲,道:“大將軍喜歡喝茶?可惜這軍中隻有些味道一般的粗茶,沒想到也能被將軍喝得津津有味。”
火月一聽原來這是粗茶,難免有些不好意思,可她真的覺得這樣喝茶特別好喝啊,她又牛飲了一口,被這茶水嗆到,確實不好喝!
哎!哪裏是茶好喝啊,而是像那人那樣喝茶,她覺得什麽都好喝,火月估計現在要是捧杯白開水,她也一樣會覺得好喝的,因為她在喝的時候,腦袋裏想的全是一個人,隻要想著他就覺得無比甜蜜。
怎麽辦?禹殤才走了半日,她就這麽想他,五日要怎麽熬過來?
正想著,低頭看著杯中茶,茶杯裏啪嗒掉了一滴淚珠!
這可驚得一旁的一群粗莽大汗們素手無策,紛紛將火月圍住。
“大將軍,三公主,是這茶太難喝了麽?”
火月也才驚覺,她怎麽哭了?就算是想他想的也不至於在人前掉淚啊。
火月被一群男人你一眼我一語問得是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她也不能跟這些軍中的大老粗們說:本將軍想我家男人了!
火月連忙將這個話題岔開:“咳咳!剛剛說到哪了?哦對了,說到鴻國是吧!鴻國這分明是不敢出兵,刻意而為呀!三國中,渠國重武,樊國重文,鴻國重商,我樊國雖然善於治世,但卻沒將武力荒廢。他鴻國驕奢糜爛,現在若起了戰事,我穆家軍在東南沿海還有海軍,一定叫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段副將說:“最可恨的是司馬熾,身居重位卻不作為,這不就是至賈百姓的性命於不顧,與草芥人命有何不同?”
火月無所謂道:“他不行,那你自動請纓去剿匪啊,看父皇會不會答應讓你去?”
原本義憤填膺的段副將頓時沒了聲音,這段副將軍什麽都好,為人剛正不阿,渾身上下都充斥著軍人的端正氣息,就是脾氣太直,腦袋不會轉彎。
火月接著說:“明擺著的事,就不要往心裏去了。”
段副將還想說:“可是……這……”
火月思夫心切,再難喝的茶被她用禹殤喝茶的方式喝進嘴去,都有一種甜到心窩裏的味道。
火月白了一眼段副將,接著說:“這件事,咱們就別跟著操心了,這是司馬熾在聯合外敵給父皇下馬威呢,無非就是想逼父皇把虎符交給他司馬家,他們才會舒坦。”
“什麽聯合外敵?”
其實這些事火月早就從禹殤的情報網中知曉,隻是覺得還不到時候去解決,等到時機一到,那麵自然會有人收口。
段副將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被火月剛剛說的震驚了。
“司馬一家果真是狼子野心啊!”
此時火月也刻意提了提聲:“段副將你說的對,司馬家就是狼子野心,在各國造謠說本宮是妖怪變的,還聯合外敵擾我邊境,不就是想要本宮手裏的虎符麽?沒那麽容易。再說我穆家軍就算戰死,也不可能被亂世梟雄收歸麾下。”
火月提著聲就差在大營中喊了,赤紅色的眼睛狡黠的睨了眼大帳外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火月嘴角一勾。
禹殤早就教過她,必要的時候,要想辦法把敵人從暗處逼出來,火月被謠言傳成女妖怪的事,就是從這穆家大營中出去的,消息是誰遞的不難猜,火月這次就是要一鍋把他們都端了。
緊接著她朗聲說道:“沒關係,段二公子已經帶人去剿匪了,讓他們再猖狂幾天。”
段副將昨夜已經知道和火月一起來的人不是段逸雲,今天也沒見著那位豐神俊朗如神明的男人,他也差點被唬住了,搞不清楚三公主說的是誰去剿匪,但他看出火月這突然大聲一定是故意的。
便示意周圍段家子弟們都不要出聲。
過了一會兒,一個高大的青衫男子一手提著一個人,左手是一個侍衛小兵,右手提著的不就是司馬右翼副衝鋒麽?
榷嘴裏還叼著個大包子,他將這兩個礙事的人往大帳中一扔,幾口把包子吞了,才說話:“剛剛這個小兵鬼鬼祟祟在外麵偷聽,然後跑去給這個屁股挨棍子的報信。”
火月的注意力完全沒在地上兩個人,全都在榷吃下去的包子上,火月吞了口口水說:“榷,我不是叫你盯著他們麽?”
這二愣子在吃什麽?
“嗯!我是盯著啊,可是太困睡著了,剛剛睡覺的時候聞到香味了,就去鍋邊等。在那正好碰上了。”
“哦對了,女主子,他們還要往外送信,我看這鴿子不錯,應該是隻信鴿,你看看有沒有用,沒用的話,我就烤了!”
說著把揣在懷裏瑟瑟發抖的小白鴿掏出來遞給火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