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到營帳已經是下半夜了,禹殤進了營帳還未來得及帶上麵具。

火月麵對大帳半撩開的簾門,先一步看到來人,立刻雙手捧住禹殤的臉頰,示意他將麵具帶上。

火月站起身,修整了下形容說:“段副將軍。”

段副將軍麵露尷尬,不知說什麽好:“三公主,末將打擾了。”

火月說:“無礙,本該將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你的。”

段副將重重的歎了口氣:“公主,末將剛剛就在賬外,都聽到了,末將帶段家叩謝公主。”

提到這火月心裏又是陣陣難受,段家人越是如此赤誠,她肩上的擔子就越重。

火月認真的說:“我一定會想辦法把段逸辰救出來的,今天是我們判斷失誤,否則他也不會失去一隻手。”

段副將在段逸辰少年之時就跟隨於這位少將軍,在軍中輔佐他、糾正他,對段副將來說段逸辰比親兒還親,乍一聽段逸辰沒了一隻手,高大的身形頓時矮了幾分,沉痛之情讓火月見了心裏堵的難受,更何況是將這件事告訴段逸雲呢!

過了半響段副將看向禹殤:“這位公子,段某剛剛見到了您的音容,您並不是二公子,為何這樣做,是不是二公子……他身子不行了?”

說話間,段副將十分緊張,怕真的是段逸雲不行了。

禹殤見著已經被人瞧見了,幹脆將這礙事的麵具摘了:“段副將放心,二公子身子無恙,現在藥城段家一家獨大,若是他來,之前鞏固好的局勢勢必有變,再則戰事起,藥材的供應不能斷,所以他必須留在藥城主持大局。至於我,你隻要知曉在軍營裏我是段二公子方可。”

段副將沒想到段逸雲不隻身體無恙,還將藥城拿下,一麵為段逸辰斷手之事難過,一麵為段逸雲的康健和獨攬大局欣慰,心中百味雜陳,就差當著火月和禹殤的麵抹眼淚了。

“時間不早了,末將告退。”

段副將走後禹殤說:“娘子,段逸辰身上的詛咒還能堅持多久?”

火月說:“他身上的詛咒看著和銀梢後期的差不多,大概半個月左右。”

禹殤思忖片刻:“看來我們要將雙修時間再提前了。”

火月一聽他說雙修就往歪想,可不想這一次是她想多了:“死鬼,你,你又要幹嘛?”

火月亮晶晶的大眼睛嬌羞的看著禹殤。

禹殤冷琉璃的眸光泛著玩味輕佻,看得火月心尖一顫,臉兒微微的紅了。

禹殤凝著火月嬌羞的模樣,萬分迷戀的說:“娘子,你想什麽呢?為夫在跟你說正經的呢。”

火月被他勾得心中亂跳,眼神迷亂,更肯定他說的是假的正經,不禁揶揄他道:“你什麽時候正經過,你越正經就越不正經。”

禹殤也不否認,隻不過他現在真的是十分認真,因為接下來的修行很艱險,他沒再繼續和火月調侃,他下了決定:“娘子,為夫現在要跟你說的一件事,你要做好準備。”

火月也被他突如其來的正色搞得緊張起來,她知道禹殤這會真不是在開玩笑,便憂心的問:“到底什麽事?”

禹殤為了讓火月不那

麽緊張,倏而將薄唇勾起:“雙修不止修的是我們倆的本體,還要修煉咱們各自的兵器,也就是你的逆鱗劍要和你融為一體,你已經完成了,我的屠龍斬也要同我融為一體,隻是為夫需要幾天時間,大概五日吧,這五日為夫需要閉關隻能與你維持神識溝通,五日的時間咱們會見不到麵,待為夫出關我們就能進入雙修的最後一步。”

聽他這麽說,火月也曾有那麽一絲懷疑,說實話,那本雙修秘籍禹殤一直未給她看過,火月完全基於對禹殤的信任,所以也根本沒懷疑過。

要說禹殤剛剛說的話有什麽破綻,火月真沒找出來,就連鑽到禹殤的神識中,火月依然沒發現什麽。

但他說,她完成了和逆鱗的合體,她是真的和逆鱗合體了,那次是被魔族人一劍穿心,若沒有靈眼和金靈護體,她哪可能有生還的可能。

那他呢?

火月想也沒想的問他:“你要怎麽和屠龍斬結合?”

禹殤知道火月心思細膩,早晚會順藤摸瓜發現關鍵問題的所在,他將火月的碎發挽到耳後,冷然的俊顏泛著暖意,輕聲同火月說:“月兒,放心,呂秀才已經想到了萬全的修煉辦法,隻是這辦法用時比較長,需要五天,為夫才能完成這步重要的修煉。我們將那魔族人交出去,實屬無奈,這份無奈都是因為我們不夠強大,總是受製於人,但如果,我們完成了雙修,將五行之力握於手,就可與魔族人的力量抗衡,你的冰火雙術威力也能達到最大。隻有我們足夠強大,才能保護我們想要保護的人。所以雙修之事勢在必行。魔王蘇醒之日也迫在眉睫,我們……沒時間了。”

說著禹殤難掩俊逸的眉間輕皺,火月知道禹殤說的對,她無力辯駁,隻能聽禹殤的。

“好,那你將造化青蓮帶好,我要隨時知道你的狀態。”

禹殤說:“不,這造化青蓮你留著吧,為夫用不著它。讓榷和銀鉤留在你身邊,你乖乖在這等我,等我回來我們一起去將段逸辰換回來。”

火月明白禹殤的良苦用心,若現在將那魔族人交出去,他們也有金色靈元,那個身法詭譎的魔族人一定會在短時間內恢複。

然而現在火月這方,隻有銀鉤一人有能力與那紅光抗衡,而對方至少有兩個戰鬥力,另外一個魔族人再恢複過來,就是三對一。

於他們而言實在不利。

可若是禹殤經過和兵器的結合,他們倆加起來又可以對付一人,這樣就是二對二,銀梢也快恢複了,到時就算那魔族人恢複了,也會是三對三。

至於玄森,火月未將他算進戰鬥圈,她也有私心,她希望師傅在帝都保全父皇。而禹殤,在魔王這件事上,根本沒把玄森當成友軍,必要時候玄森倒戈向誰,這都是可能的。

所以就算是刀山火海,這一步也必須要走下去。

禹殤將火月擁入懷中,纏綿的吻著她,他舍不得離開火月,久久未曾放開她。

此次的艱險程度不亞於上次他幾欲魂飛魄散,他怕火月會鑽到他神識裏,所以壓根連想都不想。

襯著天沒亮,禹殤終於戀戀不舍的放開火月,回了地府。

榷和銀鉤在

天亮後回來了,銀鉤散盡了一身戾氣,麵色如冰。

禹殤臨走前,給他們安排兩頂軍帳,在火月的大帳一左一右,銀鉤一回來就鑽了進去,設了結界,八成還是過不了心裏這道坎,發瘋的去修煉了。畢竟昨夜那個魔族的小女孩看著年紀不大,卻是的十分強勁的對手。

榷沒見著禹殤,便問:“女主子,主子呢?”

火月也乏了,最近總是如此奔波,不乏才怪,她隨意的回答榷:“他需要單獨閉關五日,雙修之人要和兵器融合一體,這五日他都會呆在地府。這幾天你和銀鉤就陪我呆在軍營吧,不許亂跑。”

說完,火月真的乏了,打了個哈欠,回到將軍的營帳。

臨睡前火月嚐試和禹殤連接神識,很快就得到他的回應。

禹殤早就到地府,他正等著火月和他說完話,他才能放心的進行。

禹殤用神識和火月聊了會天,和她說:“月兒,連日來太辛苦,趁為夫不在,好好休息幾天吧!”

火月切了一聲:“還不都是你,沒個正經,不然我能這麽累,好了,不和你聊了,你要快點出關,我等你回來。”

確定火月已經入夢了,禹殤同等在旁邊的呂秀才說:“開始吧!”

呂秀才在禹殤的寢殿中設置好結界,親自為禹殤護法,禹殤拔出屠龍斬,強製屠龍斬不現出初解的雪花飛刃,他將陰寒色的屠龍斬高舉於胸前,突然逆轉刀柄朝自己的心髒狠狠插去,那屠龍斬早有靈性,在禹殤手中掙紮,這時一道外力握住屠龍斬的瞬間,將刀身插進了禹殤的心髒。

禹殤頓時噴出一口鮮血,心口處也鮮血直流。

屠龍斬瞬間如暴風般化作飛刃朝推了它一把的始作俑者煞氣凜凜的飛去。

當屠龍斬幾近將呂秀才包圍,逼得呂秀才拔出鏡花水月晶亮的刀身,禹殤拚著一口氣:“屠龍斬回來!”

雪花飛刃不甘的圍著呂秀才飛了幾圈,終於化成刀身狀回到了刀鞘。

呂秀才立刻將禹殤放進陰泉中:“殿下,你怎麽樣?”

禹殤隻費力的撩了下眼皮,便沉沉的合上了。

呂秀才喃喃自語:“哎,夫人知道你這樣騙她,小生也會跟著挨罵啊!”

呂秀才將結界打開,回身的瞬間又將結界設好。

“咱們這位殿下還真能折騰,沒事拿把刀往自己心窩子捅。”

結界外早有人等著,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五殿閻羅天子包大人。

天子包一如既往的美豔嫵媚,嘴裏叼著細長煙槍,豔紅色的短小上衣緊緊包裹住呼之欲出的上圍,露出纖細的腰身,黑色長長的羅裙下是一雙修長美腿,她斜倚在院子裏的長椅上,神情甚是慵懶。

呂秀才無奈道:“無法,雙修二人,兵器也必定是致陰致陽,品、階都要相同,他們倆的兵器都是上古神兵,夫人的兵器在完成終解時,兵器同主人融為一體飲了主人的血,那殿下的屠龍斬也一樣要如此,才能達到同階,否則雙修無法再進行下去。”

呂秀才看向天子包:“師姐,這五日,清音的肉身,銀裳兒的肉身和魂魄還有那個魔族人都要靠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