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沒有準備的妖精不是好獵手。
此番,在地府大鬼的精密謀劃下,這些個智計無雙的人和非人類的配合下,設了這麽大個圈套就等著獵物自己鑽進來。
獵手之二登場。
在段逸雲派人前去詢問後,鴻國盛傳的神秘妙人終於露麵了,隻見他身穿淡藍紫色八團織錦華服,足蹬白色緞麵勾靴,手搖白羽扇,若發三千僅在發尾鬆鬆綁上墜著白玉珠編織的發帶,那姣好麵容嫵媚動人,身姿纖柔,肌膚光潔細膩,饒是女子也要自愧不如。
玉鼠翩翩而至,雖未抬眼瞧那睿王爺一眼,睿王爺已被他蠱惑了心神,眼珠都不會轉了,直勾勾的盯著玉鼠。
“這位就是家主吧,果然是個妙人!”
睿王爺忙向前邁了一步,控製住伸出手想要拉玉鼠,半路意識到這樣十分無禮,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
“睿王爺過獎,好友段兄差人傳訊,聽說睿王爺想見小人,小人瓊玖怎敢不來。”
玉鼠刻意同睿王爺保持距離,在睿王爺靠近的同時悄無聲息的向段逸雲身邊挪了一下。
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這招欲拒還休被玉鼠使得恰到好處,勾得睿王爺心裏癢得想摳地撓土。
玉鼠的可以保持距離,逼得睿王爺再次端出文人墨客的酸味:“瓊玖,好名字,家主人如其名,麵若冠玉,妙哉!妙哉!‘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睿王爺說完還用自己的版本強調一番:“你將木李贈與我,我拿美玉瓊玖作為回報,不是為了答謝你,而是想要與你珍重情誼永結相好。好字意為女子,隻是在本王看來,再美的女子也抵不上瓊玖兄的一根發絲啊!”
人家詩中的“永以為好”意為珍重情誼永相好,並非特指男女情愛,可卻被睿王爺曲解為男女結情永相好,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讓玉鼠心裏一陣惡心。
平複了想要狂吐的感覺,玉鼠終於對他展顏露出淺笑。
睿王爺見了美人一笑如同被施了蠱一般,動彈不得。
……
半夜,玉鼠終於送走了欲留下“小住”的睿王爺,寬了衣麵朝蓋著白雪的山澗,邊喝酒邊泡湯解乏。
段逸雲一身素衣,悠然踱步到了後山湯泉。
“有勞玉鼠閣主了!鼴伯差人來信,司馬老兒得了長子屍身,痛不欲生暈死過去,紫鳶姑娘安插在他身邊的狐仙趁機施了術,司馬老兒醒後,神誌不清醒,癲狂了,非要按國喪規格入殮司馬熾,區區禁衛軍統領在邊關不作為,無德無功,司馬老兒未得陛下允諾,在禦書房大鬧,聲稱沒有司馬一族哪有陛下今日,便瘋癲欲刺陛下,陛下一怒之下,以造反名義拿下司馬一族,罪株九族,司馬敏後位不保,被打入天牢同罪。樊國的內患除了,現在隻要拿下鴻國,我們便可合力幫公主對抗魔族人。”
玉鼠泡在溫泉中,瑩白的肌膚沾了水更顯細膩滑潤。此時他終於敢露
出往日的魅懶勾人,這一日在好色的睿王爺麵前還得繃著,端著副正經模樣,可累壞他了。
玉鼠手裏拿著酒杯,仰望星空,這湯泉的確解乏,酥懶的嗟歎道:“我們幫小丫頭解決的了樊國最大的內患,有機會一定要狠敲她一比,不過火月那小丫頭還挺明智,把湯泉山莊留下真不錯,本閣主渾身鬆快多了。”
玉鼠翻轉了個身和段逸雲對視:“本閣主親自出手,拿下他個區區人類自不在話下。不過這鴻國的確潛藏的夠深,沒想到一個看似武力最弱的國家,竟然在各國都有內細,就連慕容家和樊國官僚中也大有人在。”
“這還要多虧了閣主,我們現在知曉暗處的敵人,必須快速將鴻國所有內細一網打盡,也好幫公主肅清鴻國這個潛藏的敵人。密報已經被小妖們送了出去,估計明日冥王殿下和公主就能看到好消息了。”
段逸雲這商界才子也真心佩服玉鼠,若不是他“犧牲色相”陪著睿王爺喝酒吟詩,香案撫琴,從天上星辰談到大川湖泊,又從天下民生談到治國之術,再深入談及風花雪月。
最後,睿王爺敵不過酒力,放不下玉鼠的美貌,拜倒在他長衫下,對玉鼠掏心掏肺,什麽皇宮中七大姑八大姨誰是被誰弄死的,誰家小老婆是鴻國派出去的眼線,哪個行業裏的龍頭世家是鴻國派遣他國潛伏多年的內細,都被這個覬覦玉鼠美色的貪色王爺一張醉嘴禿嚕出來。
末了睿王爺還死皮賴臉的要住在這,想和玉鼠在泱泱浴水中以天地為證“共結金蘭”。
睿王爺也是個久混草場的老江湖,可他如此別出心裁的花式招數,玉鼠自是不會“領情”。
睿王爺隻是個混草場的,可玉鼠可是開草場的,當然知曉此“金蘭”非彼“金蘭”,所以入夜後,睿王爺忍不住來拉玉鼠的小手時,被玉鼠用妖力輕輕給了一下,凡胎肉體立刻“睡著”,估計回去睡一覺第二天醒後一定不知道頭晚發生了什麽。
玉鼠今兒陪著這位好色的王爺真心是夠了,明天若無非他不可的事,他打算睡它一整天美容覺,便問段逸雲。
“明日有何人要見?”
段逸雲淡淡的道:“明日要見的是廣醇侯。”
玉鼠問他:“這個是好哪口的?,用我出手麽?”
段逸雲答:“這位廣醇侯,潔身自好,是鴻國前朝少見的好官,隻是家中僅有一獨子,身染重病,無藥可救,明日閣主好生休養,我來就好。”
玉鼠仰首飲下一杯酒,慵懶的道:“嗬!原來是求藥的,這個廣醇侯有什麽讓你圖的?”
段逸雲溫潤的勾起一抹清淺笑容,說:“他是鴻國的藥監大臣,我準備將慕容家徹底踢掉。讓鴻國皇帝認為她慕容家再無用處,棄了這顆棋子。”
玉鼠看著段逸雲深沉堅定的眼神,心中不禁駭然,泡在溫泉裏也打了個嘚瑟:這次禹殤運籌帷幄,身居樊渠邊境都能將所有事翻手為雲負手為雨。本以為那個死鬼已經夠可怕了,沒想
到這藥罐子也這麽……還好他和藥罐子是一夥的,不然被他算計了,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
第三天晚上,好消息一件接著一件遞送到火月跟前,可是火月卻絲毫高興不起來。
昨日是禹殤閉關的第二日,兩個人是下午的時候借用神識雙修的,可現在已經玄月當空,火月依然得不到他的任何消息,讓火月深感惡寒,抱著燙手的暖爐都感到渾身寒冷,無法抑製來自心底的恐懼。
火月不知道現在耽誤了雙修會有什麽後果,她徑自亂想,會不會像上一次噬情劫一樣,因他用情更深,反噬到他身上。
禹殤到底在幹嘛?
若說之前火月已經不懷疑了,那她現在就是在暗罵自己簡直傻透腔了,怎麽能輕易相信他安慰她的話,認為他沒事呢?
就連養的火甲冰蟲的蟲卵中已經有東西在蠢蠢欲動了,她都絲毫高興不起來。
火月惴惴不安的在大帳中踱步,榷沒敢陪在她身邊,悄悄貓到自己帳中,可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終於火月等不下去了,穿著一身大裘,掀開了榷的大帳。
“榷,帶我去地府。”
榷說:“女主子,你還是別去了,有呂大哥在,主子不會有事的。”
火月一雙赤目瞪得老大:“他若真沒事,呂秀才幹嘛候在他身邊?他若真沒事,為什麽呂秀才要把地府的事都交給五殿閻王?他若真沒事,怎麽會誤了雙修時辰?好,你不帶我去,我自己也能回去。”
說著火月就轉身朝外走,想要自己禦空回地府。
麵對火月一聲聲的質問,榷這個比她高出一頭半的大個子搞得腰都直不起來了,榷思忖著:這是無論如何,他都得咬著牙,不能吐口。
榷一個閃身,就快了火月一步,將她攔在空中,火月伸手擲出火球,榷邊躲邊和她在空中撕扯了起來。
“女主子,別說主子現在沒有事,就是他真出事了,你去能解決什麽問題,五殿閻王說,主子這次忌諱動情,你若這樣跑回去,他知道了,一擔心你,再出現上次的情況怎麽辦啊?”
榷說的話點醒了火月,但是她就是想確定他沒事,哪怕在他閉關的地方呆上一會,火月就這麽點期盼。
正當此時,冰棺材來了,卻說出了這寒冬最暖的話,將火月融化了。
“帶她去吧,我在這看著。”
火月突然覺得銀鉤實在是太可愛了,原來他是個外冷內熱的可愛貓咪,時間緊迫,火月立刻催著榷上路。
當榷和火月化作兩道殘影後,真被榷這張龍嘴說中了,軍營裏的確是來了個不速之客。
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騎馬而來,馬旁牽著她的“狗”——樊國駐守邊疆十數年的大將軍段逸辰。
“什麽人?啊?大將軍。你,你這個妖女!”
樊國的首營士兵們看到了烈姑娘像狗一樣牽著段逸辰,頓時怒火衝天,整個軍營被這股怒火炸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