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裏,一隻喝得酩酊大醉的貔貅,身邊許多人男人都陪在他身邊。
大家被吵醒,跑出來時聽到的竟然是貔貅雌獸有孕在身的消息,從公孫的反應上和時間的推測來看,恐怕這雌獸肚子裏的孩子另有其人。
“都說貔貅一生一世隻一夫一妻,難不成到了魔域這鬼地方,連本性都忘了?”
玉鼠看著公孫醉得一塌糊塗,心裏替他難過起來。
紅楓說:“你莫說鬼地方,地府的忘川河中可都是癡纏千年的孤魂,你這樣說不等於玷汙了那些靈魂嗎。”
禹殤等人陪著公孫喝酒,其他人都沒醉,唯獨公孫一人醉成這樣。
“怎麽會這樣呢?他找了雌獸十幾年,幾乎將人界踏遍,誰曾想……暗,你確定那雌獸懷孕了嗎?”
榷是第一個和公孫相遇就交手的,這麽久了,大家不是親人勝似親人,就連他都為公孫抱不平。
在這一同喝酒的竟然還有暗,他本是想趁夜離開去找森王殿下的,眼下是走不了了。
他拿著酒杯獨飲,回答說:“嗯!”
火月安撫兩個孩子繼續睡,等了許久也不見禹殤回來,便出來看看怎麽回事,恰巧聽到榷問暗的對話。
火月見著公孫已經醉趴在一旁,便問:“怎麽了?公孫的媳婦懷孕了,他這是太高興了?”
禹殤說:“月兒,你怎麽起來了?”
便將火月直接拉進懷中,坐到他腿上,火月起初還對他不羞不臊的行為頗有微詞,但久了也就習慣了,不僅由著他,還將兩條腿擔到他另一條腿上。
火月見大家的表情十分不自然,可卻無人回答她的話,便又問:“你們怎麽都不說話了?一個個怪怪的。”
玉鼠代大家回答她:“別提了,貔貅雌獸不知道懷了誰的孩子,公孫這不傷心難過呢嗎?”
火月被這話驚著了,在她眼裏,還沒有始亂終棄這一說,畢竟禹殤和她數千年前就在一起了,中間曆了無數劫難,也沒和別人在一起過,火月也說:“怎麽會這樣?那……公孫有什麽打算?”
禹殤頗為占有的摟著她的小蠻腰:“能有什麽打算,我們以後都要看著他,避免讓他生了心魔,榷扛他進屋吧!”
這一桌子男人中除了火月就小禽一個女人,她沒同眾人一起喝酒,倒是煙杆一直不離手,嬌嫩的唇瓣吐出的是一圈圈煙圈。
小禽思忖許久,一直未說話,眼下見了火月便同她說說話:“火月娘親,我沒生過孩子,沒什麽經驗,不過你那時候懷孕,孕期好像出過不小差子。”
這話說的頗有爭議,讓火月頓時臉就紅了:“啊?你這小丫頭話也不說清楚點,什麽叫出過不小差子……因為我們當時身份比較特殊,他是冥王,我是尚未覺醒的神女,也不知道怎麽算,反正比常人孕期短的多,比鬼胎時間長上許多。”
這話一出,一石激起千層浪,眼下最愛八卦的人醉倒了,不過不愁替補的,玉鼠立刻補位:“哎!對了,你說你見著雌獸懷孕了,肚子
是多大?”
暗是個男人,尚未娶妻生子,再者魔族人的孕期時間與他們也不同,說了半天眾人在孩子多大了的問題上糾結了很久,最後沒辦法,隻能逼著這個麵皮薄得可以的魔族人站起身,麵紅耳赤的用手比量了一下肚子的大小。
可比完後,眾人也犯迷糊,這裏唯有火月生過孩子,她的孕期周期又十分特別,還是要請出這裏唯一的半個大夫藥罐子段逸雲。
段逸雲是凡人,自然沒有他們精神足,再加上每日勤加修煉,早早就睡了。
“若按照那個大小,應該是常人的三四個月大!”
此言一出,眾人心裏重新燃燒的火焰又被熄滅了。
唯有小禽站在女子角度考慮,堅持力挺貔貅雌獸:“身為神獸,孕期本就會很長,我們火鳳凰一族,我是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生的,青龍的孕期是多長?”
小禽將話題拋給榷,榷也沒有經驗,但是他想起他娘親懷幽兒時好像是很久很久,他一拍腦門:“對呀!我娘懷幽兒時都是好幾十年。”
“那這麽說,公孫就要當爹啦!”玉鼠一拍大腿,他們妖懷孕是要幾年甚至十年以上。人家貔貅也是五大瑞獸,懷孕時間長也是正常的。
禹殤立刻說:“榷,去把公孫叫醒,立刻告訴他,千萬別讓他生了心魔。”
然而,公孫被榷叫醒知道後,第一個反應便是:“不行,我要去找她,我再也等不了了。”
他的心情大家都理解,可這裏是魔域,外麵一丁點光亮都沒有。
禹殤攔著他說:“公孫,就算再急也要想好對策!這樣貿然跑去,你有多少把握將她安然帶回?”
暗也說:“現在是夜裏,自從我知道她有了身孕,就叫人餐餐好吃好喝待她,你放心,她在尊主眼裏很有用,絕對不會把她怎麽樣的。”
公孫此時已經紅了眼睛,反駁他:“我呸,方才你不就是打算趁夜跑麽,你才剛怎麽不說天黑啊!我不管,你不是說你這條命是我的嗎,現在你就得陪我去,你最好祈禱姝兒和孩子沒事,不然,我一定跟你和你那個尊主沒玩。”
雖然眾人對暗想逃走這件事很吃驚,但現在當務之急是攔住這個腦袋一熱什麽都不管不顧的公孫。
火月說:“好,你要去,大家不會讓你一個人去冒險的。不過,公孫,你可記得答應過我們什麽?凡事以大局為重。夜冥手裏的神器是什麽我們都不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讓夜屠森順從我師傅玄森,這樣才能保證所有人的安全,你可知道我讓你打的那三套首飾都是給誰的?一套是留給糖豆的,一套是給小禽的,還有一套就是給烈英的,難道我就不心急把失去的女兒找回來?她剛出生就被人扔進魔域之火……幾千年了……我都不知道她是怎麽活下來的……更不知道她願不願意認我……”
火月從開始的言辭激烈到變成哽咽,最後隻剩下嗚咽聲,終於讓公孫沉聲了,所有人也都因為她的啜泣聲噤聲。
火月的哭聲一度呈凶猛態勢,她雙手拽著禹殤的衣
襟,將所有哭聲埋進他的衣服中,但她既止不住哭,又止不住聲音的外溢,落進禹殤的耳中,就像針紮一樣疼。
“月兒,我一定會讓她回來的,我清音上神的孩子就算被魔化了,也是我的骨肉,就算她不認我,壓著她,我也會讓她叫你一聲娘親。”
眾人靜立良久,最後公孫說:“死鬼,對不住了,我聽你的,咱們從長計議!”
禹殤什麽話都沒說,他心裏眼裏隻有火月,無論什麽事都不能讓他的女人哭,就算是那第一個孩子也不行,他抱起漸漸止了哭聲的火月,長腿一邁回房去哄親親娘子去了。
由大悲到大喜,這中間心態的變化巨大,可唯獨不變的是杯中酒,尤其是酒鬼手裏的這杯酒。
“公孫,你啊!這一宿鬧的我這心七上八下的。我們都知道你喜得貴子心情好,可你也不能老是這麽喝啊!都快當爹的人了,怎麽也不自覺點。”這大半夜的跟著他一通折騰,玉鼠實在是困乏了。
公孫拉著玉鼠他們陪他喝酒,也是心裏難受,不覺苦笑道:“從前,我也不好喝酒,自從姝兒不見了,每每夜深,我實在心裏難熬,才開始喝酒的,如今,戒了就戒了吧,可我現在比以往更想她,我不知道她那麽柔弱,一個人怎麽在這熬下去的,玉鼠,你說我該怎麽辦?我現在已經快瘋魔了。”
說這話時,公孫眼圈是紅的,朝天用力瞪了一下,生怕有什麽東西滾落,仰首見也隻有杜康可解他的憂愁了。
玉鼠幾個人這才曉得他為什麽這麽愛喝酒,既然如此,今兒就陪他喝到天亮吧!
暗一直在,他開口說:“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若我當初不把她捉來,你們就……”
暗夜護衛與人界的死士相近,都是殺人機器。但不同的是,想成為人界的死士,必須冷血無情。而成為暗夜護衛的條件正好相反,魔族人無情無義,他們是魔族人的另類,有情有義才會忠君護主。所以暗見了公孫的痛苦,滿懷愧疚。
紅楓邊喝酒邊說:“真正的根源不在你這,恐怕你也是有苦衷的,夜森兩個兒子,卻有一個叫夜屠森,這中間的恩恩怨怨該是由王位引起的。而魔域王位爭奪這一切的根源又在魔王身上,魔王被神女封印,上神被奸人所害……說到底,真正的源頭是在九重天之上。五殿閻王天子包說過,我們每一個人都牽涉其中,都麵臨著萬劫不複,如此看來,這因果早就注定了,就算還也不該由你來清償。”
經過紅楓抽絲剝繭的分析,讓眾人心裏頓時了然了,同時對暗的仇視也減輕了許多。
紅楓問暗:“藍魅在你們手裏?她……有沒有被犒賞軍士?”
暗說:“她確實在尊主手裏不假,但在魔軍軍團中可沒有人界的規矩,還會找軍妓犒賞軍士,我的手下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你那個妹妹雖然長的還行,但實在太不招人喜歡,估計沒人願意碰她。”
他的話讓紅楓又喜又憂,喜的是藍魅沒被當成軍妓侍奉魔族人,憂的是連魔族人都這麽嫌棄她,簡直太給孔雀穀丟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