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還向火月允諾,就算押也要把這個女兒押來叫火月一聲娘親。

禹殤這次真的失算了,平日裏對糖豆都那般溺愛,怎麽可能對烈英下得去手呢?

“不!她不會的!她……”

禹殤之前不知道有這麽個女兒,如今兩個娃娃讓他才有了點當爹的感覺,他還不知道要如何對待烈英,這要是個兒子還好辦,不服收拾一頓就好,偏是個女兒,打不得罵不得。

“哼!我在說一遍,我沒有爹娘,從生下來我就在魔獸森林長大,我隻有師傅一個親人,不要妄想讓我認了你們。真是好笑……”

說罷,烈英就不見了,禹殤剛想追被段逸雲攔住:“上神,這事急不得。放心!她獨自在魔域不會有事的。”

禹殤此時亂了陣腳,除了火月,還沒人能讓他這樣慌亂過。

“逸雲,我回去該如何同月兒交代?”

還好有段逸雲這個軍師在,若說禹殤玩起智謀絕對是萬年老狐狸,那神思詭譎的段逸雲就是隻溫柔的狐狸。

他溫潤莞爾微微一笑道:“上神,她眼下不認你們沒關係,誰都不可能立刻接受憑空出來的父母,不過,隻要認她師傅就好,不怕她不回來找你。”

禹殤手中折扇“啪”的打開,向前點了兩下,段逸雲的話讓他心境瞬時開朗,小姑娘用感情融化不了她,那就隻能謀智了。

“對,你說的對。”

段逸雲又給他出招:“上神,不如你先回去吧,這裏交給逸雲。這事暫且別告訴公主,讓她平添煩憂,上神不是說,暗就算救過來,也會散盡一身修為麽?到時隨機應變即可,辦法總會有的。”

感性和理性的區別,在於前者會讓你被別人牽著鼻子走,如果幸運,後者會讓你牽別人鼻子走,如果不幸,那就看誰的道行深,手段更高明。

禹殤之所以會對烈英沒有一點辦法,就是因為情,可若是將這情放下,嗬嗬……除了段逸雲真就沒誰了。

段逸雲已經能驅動金靈為別人療傷了,禹殤隻需要留下金靈即可。

“大殿下,接下來魔宮的修容,魔城的接管,你可放心與逸雲商議,段家是月兒母氏最衷心的家臣。這裏連盞燈都沒有實在不妥,我去找公孫想想折,就先回去了!”

段逸雲給他吃的這顆定心丸,真讓禹殤放心回去了,隻是這事瞞得了一時,滿不了一世,火月早晚會知道的,從上次她因此痛哭來看,禹殤還真是怕他的親親娘子心焦難過。

不過這也隻是上神徑自多慮了,真該擔憂的是他自己。

玄森將這裏完全封閉之後就關起門來同夜屠森徹夜而談,小禽要養傷,幾個姑娘都受了輕傷,貔貅雌獸要保胎,紅楓找了間密室將藍魅吊起來打,唯獨榷、陰和幽兒幾條龍受的傷最輕,幽兒負責看孩子,榷和陰負責值夜保證大家的安全。

兩個娃娃睡了醒,醒了見親爹沒回來,又睡了,把幽兒也折騰的夠嗆。

禹殤再折回來時已經下半夜了,可高興壞了小龍女:“上神你可回來了,火月姐姐閉關了,太陽和糖豆一直在

等你。”

火月將兩個娃娃交給別人看管,幹脆閉關修煉了,甭說把這糟心事告訴她,禹殤現下連門都進不去。

在大女兒那吃癟不說,這會兒又在媳婦兒這吃癟,不禁感歎爹不好當,丈夫更難當。

禹殤嚐試用神識與火月說話,卻發現親親娘子果真不打算理他了,火月以前從沒關閉過神識,這回徹底讓禹殤傻眼了。

“罷了!”

禹殤無奈的歎了口氣。

糖豆軟軟糯糯的問他:“爹爹,娘親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太陽人小鬼大的說:“糖豆,娘親不會不要我們的,一定是娘親生爹爹的氣了,過幾日就好了。”

禹殤本想回來哄哄火月的,沒想到啊!不過也好,他回來還有不少正經事。

“太陽,之前殺的凶獸骸骨還有多少?”

既然此處不產礦石,那直接用凶獸骸骨來造魔宮、宮燈,也無不可。

太陽說:“公孫叔叔還沒來得及造兵器呢,應該有十幾頭的骸骨都堆在那處山坳裏。”

“十幾頭?”

禹殤腹誹道,這些骨頭連造燈都不夠,更何況他還有別的用處。

太陽見禹殤問起,冷凝的美目微挑,問道:“爹爹,太陽向師公請教了如何下驅魔咒和困魔咒,已經能獨自斬殺凶獸了,爹爹想要多少骸骨?孩兒去給你獵來可好?”

這小子心眼兒再多,畢竟是小孩子,哪裏比得了老狐狸呢。

禹殤雖然識破了兒子的計謀,這次卻沒駁了他,隻道:“你且和妹妹多睡會兒,趁你娘親閉關,天亮,爹爹就帶你去魔獸森林裏轉轉。”

得了禹殤的肯允,太陽的那對星眸愈發閃亮,頭一次拽著禹殤的胳膊,半撒嬌道:“爹爹說的是真的?”

禹殤對著兒子勾起薄唇,點點頭:“睡吧,你還在長身體,多吃多睡才能長得快。”

第二日晨起,糖豆還在睡著,太陽已經早早整裝待發。

禹殤看著兒子期待的小眼神,伸手撫了撫他的小臉蛋說:“太陽莫急,爹爹有事去找師公,你去找榷叔叔,準備早膳,你們倆吃飽了,我們就出發。”

太陽聽了,立刻跑去找榷,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禹殤出來後,見玄森早就坐在外麵,即便是背影也落寞得很。

“森王。”

玄森一回眸,本是蘭芝玉樹的美大叔一枚,僅一夜竟然憔悴不少。

“上神。”

禹殤見了玄森這般光景,著實於心不忍,雖然可憐天下父母心,但他此時的情況也沒比玄森好到哪去。

本是來談今後的規劃,如今便想陪玄森說說話,許能解了他的憂愁。

“大殿下被森王教養的很好,森王大可寬心,將事交與他去處理。昨夜……同次子談的如何?”

玄森想起冷焱,確實讓他安心,再想想這個小兒子犯下的罪孽,和如今的痛苦,就心如刀絞。

“上神,次子之前的名諱是夜冥所起,不作數,上神覺得冷垚這名字可好?”

禹殤問:“可是三土垚?”

玄森說:“正是。”

禹殤說:“垚字寓意甚好,一山更比一山高,看來森王對他還是有所期待啊!”

玄森晏晏一笑。

“這孩子,罪孽深重,已被焱兒廢了一身經脈,慈兒臨終前留給他的金靈也被焱兒毀了。如今……如今躺在那兒,了無生機。玄森有個不情之請。”

玄森說罷,便朝禹殤拜去。

禹殤單手擎起,阻止他向下拜去。

“森王無需見外,月兒叫你一聲師傅,若論輩分,我都應隨她叫你師傅。咱們之間沒有不情之請,有什麽話,你且直言便可。”

玄森嗟歎了一聲:“焱兒既已喚醒魔血,便再無可能修仙,本以為我父子二人與魔域無關,眼下魔域早晚還是要有個繼位者。垚兒沒有繼承全部魔血,還有機會。聽聞神族有一滌仙池,倘若可以,可否請上神助他洗去一身魔性。”

禹殤自然知曉滌仙池,他也打算日後讓烈英去那裏洗去魔性,對玄森的請求,禹殤自然會答應,可是……

“滌仙池是可以洗去魔性,淨化心靈,但那隻針對神仙,沒有仙骨,進入其中他就會變成凡人。”

玄森似乎已經做好了準備:“上神無需擔憂,如今他的性子已經不適合呆在魔域了,不如做個凡人,若他想走征途,我便將魔域交與焱兒,陪他在人界修行,他是慈兒的孩子,一定可以重新走上正途,若他修仙不成,在人界安安穩穩娶妻生子,將過去這些年沒嚐到過的情嚐遍,便也能圓了他的念想。”

禹殤聽說玄森曾為了讓玄冷焱走上正途,在孩子五歲以內沒少為他換血。如今又打算讓玄冷垚連魔族人的功法都盡數消失。不得不說,玄森對兒子是真狠,果真應了他對兒女教養的那番言論。

解決了這件事,禹殤將他今後的去處和險境告知玄森。

“我們在魔域也隻是暫時安全,早晚會被找到,在此之前需要在魔域休養生息,提高修為,這段時間都要仰仗森王。”

玄森無論如何都會無條件支持他,魔域在三界之外,處於獨立的空間界麵,就算神族也管不著,即便是真被找上門,隻要他想,神族就拿禹殤他們沒辦法,更何況禹殤隻是暫時呆在這,最多借個兵呢。

“上神,和那小姑娘見過麵了麽?”

玄森這麵心煩兒子,禹殤又何嚐不憂心女兒。

他將烈英的話原原本本講給玄森。

玄森微笑道:“暗的傷勢我已經看過了,既然是暗夜,那他就隻會聽從我的命令,你且寬心,那小姑娘既是在魔獸森林長大,安全絕對無憂。等暗醒了,我去與他詳談,讓他去說服小姑娘,總比你們硬碰硬的好。”

禹殤又在玄森這吃了顆定心丸,看來他連心思都不需要動了。

“爹爹,榷叔叔讓我來叫你和師公一起吃早膳!”

太陽操著稚嫩的聲音來了。

席間,太陽與玄森坐在一處,興奮的和玄森說:“師公,一會爹爹要帶我去魔獸森林,師公知道哪些凶獸可以食用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