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宮自從被毀,這是最熱鬧的時候了,除了守值的魔兵沒有口福,其他人都等著分一杯羹。

問話的功夫,榷已經將整扇肉分成若幹,分給魔兵和暗夜,太陽的謹慎提醒了他,這次榷終於學精了,沒第一個動口,而是等著一個暗夜護衛吃完才追問:“好吃麽?”

那護衛隻吃了一口,就囫圇吞了下去,連連點頭:“青龍公子的手藝實在太好了,雖然還有一點苦味,不過不細品絕對嚐不出來!”

榷一聽差點興奮的跳起來,他叫道:“藥罐子,咱成功啦!”

一回首,段逸雲、太陽、念憂已經將最後一塊肉分了,隻剩下兩塊兒肉是留給禹殤和玄冷焱的。

越是年輕力壯的青年男子在肉食麵前越是如同餓狼,何況魔族人的食物跟這比實在是天壤之別,更別提這種沒見過的吃法,剩下的被那些身手極好的暗夜護衛們搶走了,幾個人為了一塊肉已經在魔宮空中打上了。

最後還是善良的人魚看榷實在可憐,忙了一下午,這功夫謹慎上了,一口肉都沒吃到。

念憂將自己那塊肉讓給榷,安慰他:“銀梢哥倆老說我傻,我終於找到一個比我還傻的了,乖!快吃吧,我去吃魚。”

這一小塊肉都不夠榷添牙縫的,榷苦哈哈的看著念憂遞給他的豚肉,欲哭無淚。

此時上神大人一身飄逸絕塵的白衣後背著個竹簍,裏麵是藍紫色的花正妖冶綻放,散發著迷人的芬芳。

上神大人心情甚好,太陽有模有樣的單手背後朝禹殤走來。

“爹爹,段舅舅和榷叔叔的配方很成功,豚肉味道鮮香,咱們的吃食問題解決了。”

一想到愛妻見到魔花後會十分開心,為他敞開房門,上神大人就心情極好,眸光晶亮還微微迷著,嘴角都勾了起來:“哦?既然如此帶回去給她們嚐嚐鮮,天快黑了,這就回去吧!”

段逸雲早就想回去看看小禽,臨行前吩咐暗夜們,一定要保守秘方。

榷也高興的很,因為剩下這一半總算能有他的份了,幾個人走在魔城大街上,榷高高的個子頭頂頂著個大澡盆,禹殤背著竹簍,念憂背著魚簍,段公子扛著土產甜果子領著太陽,那景象十分清奇!

待禹殤幾個人回到山坳裏,天剛擦黑。

玉鼠幾個人帶著糖豆在外麵玩,依舊不見火月的人影。

玄森身後跟著個男子,正是被玄冷焱打傷的玄冷垚。

一見玄冷垚,太陽就瞪眼睛不說話了。

禹殤勸說道:“太陽,從此以後再沒有夜屠森,隻有玄冷垚,他同樣是師公的孩子,你也要叫他舅舅。”

太陽看在玄森的麵上可算開了尊口:“玄舅舅。”

玄冷垚竟然性情大變,本就和玄冷焱一樣有張俊臉,隻是曾經二人氣質不同,一個似仙一個如魔。玄冷垚就像變了個人,笑起來可以用天真爛漫形容,十分溫暖:“你為什麽叫我舅舅啊!我隻是個子比你高,你就叫我哥哥吧!”

麵對玄冷垚的改變,禹殤頓時明白了玄森早上說的,“他已經不適合呆在魔域了”,是什麽意思。

榷頂著個大澡盆回來了,叫玉鼠幾個一起幫忙。

邊看玄冷垚邊問玉鼠:“這怎麽回事?他怎麽看起來……”

玉鼠頭都沒抬,幫他把大澡盆搬了下來:“看起來有點癡傻對不對,他呀!被玄冷焱毀了娘親臨終

留給他的金靈,腦袋受刺激了,今兒你們一走,他醒過來就隻跟在他爹身後,生怕玄森把他扔了。以後你們仨湊一起正好三傻。”

榷不服氣的說:“說誰三傻!”

玉鼠用羽扇拍了下榷的頭,魅懶迷人的說:“當然是你、念憂和玄冷垚呀!你看太陽都不跟他玩,就念憂跟他說話能說到一起去。”

玉鼠一對媚眼飄來飄去,與榷嘟囔著。

果然念憂在聽說玄冷垚的淒苦身世,那單純善良的一麵讓他就差抱著玄冷垚哭了。

段逸雲回去見小禽睡著,便又出來了,也過來湊熱鬧。

“何止啊!今兒青龍公子可是舍己為人呀!”

榷忙用甜果子堵住段逸雲的嘴:“藥罐子,啊不!段兄弟,不許提這件事,你提我跟你沒玩,我不想同他們倆劃等號。”

榷一手拿著筷子,腳憤恨的蹬了一下石頭。

這話引得眾人一陣竊笑。

禹殤與玄森寒暄的功夫,玄森突覺不對勁:“怎麽有股異香呢?”

禹殤說:“是藍魔花,想讓讓月兒開心開心。”

玄森心中頓時哭笑不得,邊搖頭邊笑:“藍魔花?上神也是有心了,隻是……咳!上神可知這藍魔花是魔域男子求愛之物?”

禹殤瞧玄森微妙的笑容,便覺不對勁,是哪裏出了叉子麽?

“森王,念憂曾說起過,藍魔是促人姻緣的魔花,你可要實話告訴我,這花不會有毒吧?”

玄森晏晏一笑:“這花確實,咳!能促人姻緣,隻是有一點毒性,但你們是夫妻,就不算什麽了。”

禹殤一聽既然如此大不了給火月看後,讓她高興高興,扔了便是。

禹殤拿著一竹簍的花來到門前,結界依然在,禹殤用神識探了探,火月竟是在睡覺。

禹殤隨手就把三腳貓娘子設下的結界打開來,見她睡的熟,便又設下結界。

這藍魔花來之不易,好容易採了一籃,唯恐藍魔花在火月睡醒就枯萎了。

上神大人躡手躡腳的取出火月白玉葫蘆裏的各個寶瓶,挑選了一個烏黑色的寶瓶,將藍魔插了進去,準備等火月睡醒給她個驚喜。

這幾日,著實沒休息好,禹殤脫下外衫抱著火月便躺下了。

睡夢中,禹殤覺得有人在解他的衣服,頓時清醒了,隻見他的親親娘子麵色嫣紅,眼睛泛著柔柔的光似能掐出水般,這模樣是個男人就受不了。

禹殤並未阻攔,抓著火月的手,幫火月寬衣。

“娘子,你這是怎麽了?”

麵對火月的異常火熱,上神大人自然十分欣喜,邊配合娘子,邊迎接著娘子緋紅色唇瓣落下的細細密密的吻。

火月急不可耐的傾身吻著他的眼,他高挺的鼻梁,他的薄唇。

“夫君!”

這一聲夫君叫得禹殤骨頭都酥了,差點丟了魂。

“娘子!你不生夫君的氣了?”

“夫君?夫君……”火月似乎已經迷了心智,完全沒心思回答他的問題。

禹殤被吻的七葷八素,才會意過來,玄森那神神秘秘的表情,是什麽意思,原來藍魔的確適合夫妻使用。

一室旖旎春光,禹殤萬分慶幸,還好設了結界。

屋裏火熱異常,屋外熱鬧非凡。

在山坳裏遮天蔽日的植被覆蓋下,眾人點起了篝火。

幾個姑娘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大部分人都湊在“新食物”豚獸前麵,被濃鬱的香味誘得食指大動。

糖豆蹲在地上,仰望被烤成金黃色的豚肉,邊咽口水邊問何時會好。

又到了玉鼠一展廚藝的時候,玉鼠依然在煲魚湯,以前是給太陽喝,現在是給公孫家媳婦喝。

禹殤不在,段逸雲坐在玄森身邊,與他討論魔宮目前的情況,和將來需要完善和修容的地點。

按照段公子的想法,幹脆不要蓋太多房子,左右這裏不需要像人界皇宮終日文武百官覲見,魔域還是以武為尊,房子隻要夠住,除了居住的房屋和議事的場所,其他地方全部改建成練武場。

玄森也覺得段逸雲的設想十分實用,魔族人尤其皇族,到他這輩,人丁十分稀少了,夜墨闌那幾個女兒,隻剩扶桑還留在人界,夜冥沒有子嗣,於是乎繁衍子嗣的重擔都落在玄冷焱一人身上。

蓋那麽多宮殿委實沒什麽用處。

玄森說:“段公子的設想的確周到,隻是魔宮的財庫至今都未找到,又要拿什麽建宮殿?”

段逸雲莞爾一笑:“錢的問題森王無需擔憂,有我和公孫在,您大可放心,隻是夜冥留下的魚,不能都拿來吃,一定要想辦法讓它們生錢才行。”

段二公子每當提起如何賺錢,眼睛便會亮上許多,此時對玄森侃侃而談取金之道。

說話間,豚肉已經烤好了,太陽要跑去見爹爹娘親,被玄森攔住。

“太陽,今夜就不要去打擾爹爹娘親了。”

“師公說今夜?難道是一整夜麽?”

玄森點了點頭。

糖豆吃著肉喝著湯,一聽說今夜又不能與爹娘同寢,嗚哇的哭了出來。

“為什麽呀?爹爹一日未歸,娘親昨夜就不要我們了,今日爹爹和娘親是不是都不要糖豆和哥哥了?”

大家都極力哄著糖豆,太陽雖沒哭,但也板著臉十分不高興。

旋即,眾人都問玄森因由。

這因由麽,除了玄森隻有念憂知道藍魔花,但他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玄森又礙於孩子在難以啟齒。

念憂說道:“上神今日去采花了,應該是為了討神女的歡心。”

“討歡心也不能讓咱們糖豆哭得這麽傷心啊!”

玉鼠見不得孩子哭,早就把糖豆抱了起來。

“這藍魔花,我聞著,總覺得……不大對?”

這裏麵嗅覺最靈敏當屬青龍了。

榷雖然早就聞到了,可他沒什麽反應,但幽兒就不是了。

此時幽兒忽然覺得一陣眩暈,麵色緋紅。

“帶她進密室,封好結界。其他女孩子也進去吧!勞煩哪位擅使風術的,將花香散盡。”玄森轉而對糖豆說。

“師公保證明日爹爹和娘親就會好好陪著你和哥哥,去睡覺吧!”

幾個姑娘將兩個娃娃帶走了,隻留下幾個男人。

若再察覺不出異樣,他們就太遲鈍了。

“森王,這藍魔花到底有什麽問題?”

此時玄森看著幾個青年男子,終於溫婉笑道:“藍魔花香其實是用來魅惑女子的!”

夜色裏,徒留篝火應著幾張麵色迥然的臉。

玄森微微一笑,夾了塊肉放進嘴裏。

“嗯!沒想到,魔域的東西也可以真的好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