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日清晨。

樹蔭下,黃金屋外傳來朗朗讀書聲。

“雲對雨,雪對風。晚照對晴空。來鴻對去燕,宿鳥對鳴蟲。三尺劍,六鈞弓……”

“昨兒夜裏,兩個小娃娃不是跟幾個姑娘睡一屋了麽?”

榷昨兒終於吃飽了,早早起來打算再去獵頭豚獸,沒等出屋就聽見玄森在教兩個小娃娃讀書。

銀裳兒昨兒也同幾個姑娘一起避那花香,自然知曉。

“糖豆要等到上神和神女現身,才肯睡覺,後來被森王領去了,沒想到森王對小娃娃還真有兩把刷子,小妮子到森王手裏竟肯乖乖讀書了。”

“森王獨自將大殿下養大,應該有這方麵的經驗!主子和女主子應該沒這麽快起來,昨兒主子們還沒嚐到我的手藝呢,趁他們沒起我去獵頭豚獸,一會兒就回來。”

說完,高大的青衣男子,附身在裳兒淡茶色的瞳眸上落下一吻。

“我走了啊!”

“早點回來!”

黃金屋內,一隻玉鼠和一隻孔雀坐在窗前品茗,望著榷一躍而起,化身成青龍飛天直上。

“哎!好久沒有這麽太平的日子了,如今能和平相處,還真是難得。”

紅楓昨兒一整日都將藍魅鎖在密室裏,再沒對她心軟,若不是玉鼠攔著,都能廢了藍魅一身修為。

“隻要你能不生氣比什麽都強。可話又說回來,那藍魔花的魔性還真是不小呢,也不知道今兒死鬼和丫頭幾時才能起來!”

說罷兩個美如畫,雌雄莫辨的男子相視而笑。

然而讓眾人如此掛念的夫妻二人正躺在被子下呼呼大睡。

其實禹殤早早就醒了,側臉看著嬌妻甜睡的容顏,滿足的笑了,將結界撤下,聽到兩個孩子的朗朗讀書聲,舒適愜意的絲毫不想動。

即便魔域的環境再惡劣,也掩不住此時內心的餮足。

等待千年,輾轉反徹,顛沛流離,讓兩顆心都渴望安穩的生活,可惜天不遂人願……

禹殤躺了一上午,直到兒女朗朗讀書聲停止,便再次將結界設好。

火月有個神技能,睡覺時是什麽姿勢,醒了還是什麽姿勢,但在此期間就不一定了,所以一般她在熟睡時,才是折騰的最歡的時候,若是回到入睡時的姿勢,那就是要醒了。

禹殤僅憑這點就能輕易斷定她何時能醒,比如眼下火月一定還處於深睡中,她一個抬腿,整巧橫跨在上神大人胯上,不上不下,不偏不倚,那位置剛剛好。

火月這一腿可是沉沉的落在禹殤身上,重要部位突然被襲擊,上神大人耐不住悶哼了一聲。

“娘子,你這是打算過河拆橋麽?”

禹殤深吸了幾口氣,哭笑不得的側過臉,看著火月熟睡的側顏,想起嬌妻昨夜一次次瘋狂索取,嬌顏上青絲散亂,可看在某位上神眼裏卻是滿滿的媚態,充滿無限**。

瞧這樣,估摸著她還要睡一會兒才能醒。

本打算再和她躺一會兒,享受享受如今短暫的安穩日子,哪想到,被子下剛剛襲擊他的美腿撤了下去,火月離開了禹殤的懷

抱呈大字型平躺,一隻罪魁禍手不偏不倚的放到上神受傷的部位。

這下上神不淡定了,雖然昨夜愛妻的取精之路,讓他幾度差點敗下陣來,現如今經過一夜的修整,和養精蓄銳,已不是昨夜在火月身上陣亡的他了。

上神心尖似被人用羽毛不停的騷著,他怕累壞火月,若再折騰下去,恐怕今日她都別想下床了。

密室中隻有某位上神深深吸氣的聲音,正當此時,火月又一個翻身翻了回來,整個人半趴在禹殤身上,小臉埋向禹殤的頸窩,溫熱的氣息吹拂在本就氣血翻騰,滾燙的皮膚上,深吸氣變成不自覺的喘息。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月兒雖然為夫不是君王,也是有很多事要做的,你這樣讓為夫很為難啊!”

禹殤不禁苦笑了一聲,一把掀開被子……

室內芙蓉帳暖度春宵,室外熱火朝天齊上陣。

一條青龍盤俯而下,四隻龍爪滿載而歸,兩隻肥嫩嫩的小豚獸,和滿滿的西瓜地薑、甘蔗甜果子。

見榷回來了,大家都來幫忙,榷昨兒被劃為三傻之一,心中十分憤懣,這次為了改變自己的地位,提升食物的口感,榷竟然學聰明了,找了許久,才發現一大群群居的豚獸。

豚獸確實如段逸雲猜想的十分聰明,自身沒什麽攻擊力,想辦法讓自己變得難吃,又是群居,發起怒火眾誌陳誠,除非魔獸沒什麽可吃,否則都不會來捉豚獸吃的。

榷隻捉了兩隻幼獸,那幼獸的一家十幾口,連帶著整群豚獸,瘋狂的追著他跑,青龍飛的太快,搞得榷還要飛一飛,等三等,等它們都跟上,再飛起來。

他見離山坳不遠了,便快速飛了回來。

“森王,快!將結界放開個缺口。”

榷老高的個子,俊朗的眉目十分英朗,笑起來晴朗似驕陽。

玄森正教兩個娃娃念書,隻聽遠處,豚獸嘶吼憤怒的奔跑聲,正朝這邊來了。

“快點!快點!”

榷好不容易把這麽一大群豚獸領到這,當然不想白費功夫,沒大沒小的催著玄森。

玄森伸手掐了個決,剛巧一群豚獸夾帶著一路奔來的土腥味跑了過來,有公的,有母的,有大的,有小的,好不熱鬧。

這麽大的動靜驚動了黃金屋內的眾人,兩個娃娃更是玩心大起,平日裏騎過龍,騎過鳳,騎過貔貅,坐過蓮台,就是沒騎過魔獸。

雖然豚獸是魔獸中等級差不多是最低的,可是一個個氣性大的很。被請君入甕,在山坳裏四處亂串,屋裏能動的都出來捉豚獸,就連公孫都放下嬌妻出來幫忙。

然而今兒是銀梢銀鉤的出關日,恰逢哥倆出關,卻見著了如此熱鬧的景象,一群高手,又是飛又是追,好不熱鬧。

太陽和糖豆都逮到個頭不大的豚獸,騎在上麵好不樂乎。

糖豆的笑聲貫徹山坳,咯咯聲不絕於耳。

太陽見著那熟悉的銀發,立刻跳下豚獸,朝銀梢跑來。

“幹爹,大伯!你們出關啦!”

銀梢一把抱起太陽,勾人笑道:“幹兒子想幹爹了麽?”

“想了!今天師公教孩兒對韻了,一會兒孩兒吟給幹爹聽!”

“師公?”銀鉤沒像銀梢一般,隻顧著稀罕孩子,而是掃視了一眼外麵熱鬧的場麵,發現他們閉關的時候隊伍又壯大了,添了幾個新人。

太陽說:“大伯有所不知,你們閉關這幾日發生了好些事呢,師公回來了,夜屠森被他大哥收拾了,受了刺激,心智與孩童無異,現在叫玄冷垚,貔貅嬸嬸也被救回來,但被紅楓伯伯的幺妹誤傷,差點小產,夜冥被爹爹和師公用神器收了,眼下師公家的玄舅舅繼承了魔域,正在魔宮中修繕,助我們在此休養生息。”

小小的娃娃一板一眼,將近來發生的事都說的清清楚楚。

銀鉤很滿意太陽的詳細介紹,寵愛的摸了摸他的頭。

銀梢抱著他一躍而起,坐在參天大樹上。

“幹兒子,別光跟你大伯匯報,給幹爹講講眼下這是在幹嘛呢?”

還是銀梢精,提早抱著小太陽上了樹,銀鉤隻在外麵站了一下露了一麵,就被大家逮著,拉去抓豚獸了。

太陽隻要一見著銀梢立馬隨著他,一道瀲灩的嘻嘻笑道:“咱們的儲備糧食吃光了,這不榷叔叔一大早去捉豚獸,這豚獸肉質發苦,還好段舅舅和榷叔叔研究出法子,昨兒已經實驗成功,咱們又有吃的啦!”

“謔!感情幹爹閉關這幾日,錯過這麽多精彩的節目”

“是啊!幹爹,太陽現在都會使劍了,隻是爹爹太忙,總沒時間陪我練劍,這下有幹爹在,就有人陪太陽了。”

銀梢伸手在太陽鼻尖一勾:“你小子,怎麽成天跟你大伯一樣,除了修煉還是修煉。話說回來,你爹娘呢?”

太陽回答他:“應該還在睡覺吧!這幾日那個玄舅舅回來了,娘親叫他冷哥哥,爹爹不高興了,兩人正鬧別扭呢,昨兒爹爹為哄娘親,特意去魔獸森林摘了一竹簍藍魔花,師公讓所有女眷不要聞那花香,孩兒猜,這花可能有迷幻的催眠作用!”

別人猜不透,銀梢如何猜不透,能讓夫妻倆青天白日還不露麵,不可能隻有催眠的作用。

“迷幻?我看是迷情吧!死鬼還真是奸詐!”

銀梢才出關餓的很,太陽就帶著他去吃甜果子。

他拿著西瓜和甘蔗,讓銀梢挑,銀梢想都沒想,就選了甘蔗。

太陽咧開小嘴:“幹爹真厲害,你怎麽知道這個能吃?”

銀梢冰藍色的眸子朝他眨了眨:“既是你讓幹爹挑,那其中一個肯定不好吃。這紫皮的西瓜看著就奇怪。”

太陽邊把甜果子剖開,遞給銀梢,邊說:“幹爹猜對了!昨兒榷叔叔還因為吃食鬧了好些樂子。”

“喝!那二愣子能和幹爹比麽?我看眼下這亂攤子也是他搞的吧!”

榷邊捉著豚獸,邊打了個噴嚏。

好容易將豚獸圈禁在玄森造的結界中。

段逸雲說:“得把結界裏的茱茸草拔光,不能讓它們吃茱茸草。”

“不用扒了。”紫鳶姑娘一出手,將結界內的土都翻了過來。

“這樣它們就吃不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