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煙並沒有見過烈英,也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隻知道她是那個麵如神祗的男人的女兒,那天應該就是那個男人將他殺死的吧,即便不是,她也要這裏所有人為她心愛的人陪葬,包括眼前這個少女。

沫煙低垂著頭,許是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並沒完全聽懂烈英的意思,將她最後那句“怎麽還沒心如死灰?”理解錯了,畢竟從心智上,烈英與火月等人交手,也未曾輸過,更不是表麵上看似僅僅少女的模樣。

她冷笑道:“有什麽不好?能光耀黑塔族,在魔域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我應該高興才是,有什麽可生不如死的。”

烈英嗬嗬一笑:“看來你沒聽懂我的意思啊,像你這樣為情所困的女子在魔域還真是不常見呢。”

烈英最擅長通過各種手段挖苦敵方,激將對方毫無理智的奮起反擊,從而找到對方的致命弱點,就像她對付魔鳳凰時一樣,但對這女子,她打算換一種處理方法。

“什麽?”

沫煙以為她聽錯了,在魔域殺伐果決心狠手辣才是王道,為情所困這等兒女情長都是與魔域的真理背向而馳。

沫煙的反映果然如烈英所想的那樣,美豔的眸子不可置信的瞪著烈英。

烈英對她的反映很滿意,無害的天真笑著說:“我認識的一個女孩子也很特別,她被迫和心愛的人分開,本來應該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可卻沒有心如死灰,總是說她的愛人一定會來找她的,我猜想你若不是有心愛的人,又怎麽會和她如此相像呢?”

其實烈英說的是貔貅雌獸姝兒,當時暗把姝兒抓來魔域,姝兒整日哭哭啼啼要死不活,她無數次讓姝兒放棄吧,姝兒都緊咬著牙從來沒放棄過,那糾結的模樣就和沫煙一樣,隻不過,公孫當時隻是找不到姝兒,但魔鳳凰現在應該已經進了兔子大爺的腹中,就算鳳凰涅槃能重生,他也回不來了。

烈英肯定沫煙能不哭不鬧的嫁過來,一定是她“心甘情願”的,否則以她這般鋼烈的性子,怎麽可能忍氣吞聲,任由自己被這麽多人擺布,遍體鱗傷。

“是麽?那她最後如願以償了麽?”

聽著她略微期待的語氣,烈英知道,她的目的達到了。畢竟是一個深陷情思的女孩子,恨有多深,就說明愛有多深,烈英就是在利用她的愛和痛。

沫煙已經知道魔鳳凰死了,鳳凰涅槃隻是個傳說,但也是一支持她活下去的希望,但是她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這一天。所以她要報仇,為了她再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

烈英知道她給玄冷焱下過藥,但她隻字未提。如果硬來,她絕對不會說出玉屍的下落,然而玉屍若一直沒出土,沒吸收小禽的功力,眾人大可放任不管,但如今對他們來說這東西就是個致命的威脅。

最好的方法就是博得她的信任,揪出她的破綻。

“如願了,現在她腹中還有了孩子,很幸福。”

“孩子?”沫煙聽後,難過之情雖然隻停留頃刻,但還是被烈英捕捉到了,她毫無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腹,烈英微微疑惑,順著她的視線看到她腰間已經從青紫變成黑紫色,她故作驚訝的說:“呀!你的腰怎

麽了?是我那幾個叔伯弄的麽?哎!這些男人都一個樣,不當女人是回事,我爹對我娘也這樣。這個給你。”

說著烈英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子,裏麵裝著跌打藥。

沫煙起初懷疑烈英是來窺視她的秘密,可是沒想到這個小女孩竟然給她傷藥,態度上多少緩和了,但還是說。

“別以為我會謝你。”沫煙將頭扭到一邊。

烈英裝作一副乖巧的樣子,將藥放在桌上,默默的說:“你先休息吧。沒什麽事,我就出去了,有事你就來找我,我叫烈英。”

說著烈英從房中退了出來,一掃先前微微委屈的神情,臉上絲毫沒有愧疚之色,她站定抬頭看著暗紅一片的魔域之火,那壓頂的滋味,竟讓烈英十分煩悶,想她也不是第一次到這來,怎麽會這樣?

烈英沉了沉心神,看來是該找那位大殿下問問當時的情況了。

另一方,禹殤沒走,其他人也都不急著回去,玉鼠和紅楓各自回房,玄森和玄冷焱談過後,去指導段翼雲修行。

在這麽多屋子裏,隻有一間傳出嚶嚶的哭聲,禹殤這次是真生氣了,直接動手打了女兒的小屁股。

糖豆打出生雖然有的時候十分調皮任性,但好在她有一張小甜嘴,總能化解危機,可今兒,她不僅讓烈英擅自帶她出來,還差點壞了他們的大事,還用飛鏢故意傷人,禹殤再沒繼續慣著她。

“說,你還任性麽?”

“糖豆不是在任性,爹爹不是也怕幹得和玄哥哥把年輕搶走麽?糖豆為了喜歡的人做這些有何不可?”

不說還好,她這麽一說,禹殤更是火大,竟然教訓起他來了?

“你……”

剛想一巴掌拍在糖豆屁股上,屋子的門被人大力推開了。

一道紅色身影如疾風一般來到近前。

“娘子,你怎麽來了?”

“娘親,快救救糖豆吧!”

火月一揮手,兩扇門關上了。

“小丫頭,膽子大了,敢偷偷跑出來?”火月從白玉葫蘆裏抽出一條鞭子,“啪!”的一聲淩空抽了一下。

糖豆還以為火月是來救她的,沒想到火月比禹殤更恐怖。

某上神也不淡定了:“娘子,你這鞭子是抽鬼的,以你現在的功力抽在普通人身上,能將元神震碎,使不得!小孩子犯錯,知道錯就好了,是不是糖豆。”

說話間禹殤已經抱起小閨女,糖豆也十分識時務的點頭:“對,糖豆已經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同時不給火月遠距離攻擊的機會,抱著閨女來到近前,邊安撫火月便將她手裏的鞭子奪走。

火月才回去,氣還沒喘勻呢,就到處找她們,若不是暗夜的速度快,她都能把魔城翻個個。

“不敢了?今兒我前腳走,回去就聽說你和烈英失蹤了,這裏是魔域,很危險的,你這樣胡來,出事了可怎麽辦?”

火月仍舊在氣頭上,拿鞭子也就是嚇唬嚇唬她,但不代表她不會動手,說話間,火月已經伸手在糖豆嫩嫩的小臉蛋上掐了一下。

“還有你!都是你慣的。”

禹殤將糖豆放下,對火月哄道

:“對,都是為夫平時太慣著她了,娘子消消氣。”

說著給小閨女使了個眼色,糖豆立馬蹬蹬蹬跑了出去。

禹殤正打算用百試不厭的辦法封住火月喋喋不休的嘴,聽到兩聲輕咳:“咳咳!”

夫妻倆一抬頭,見著烈英站在門口:“怎麽也不關門啊?”

說著她大搖大擺的晃了進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給自己倒了杯酒。

兩個人在一起親密,沒想到卻被人看了去,而且還是最讓他們頭痛的大女兒,尤其火月窘的不行。

“藥丹給兔子送去了?”

烈英拿著酒杯淡定的問。

火月頓時點頭如搗蒜,不知道的還以為火月是女兒,烈英是娘親呢。

“嗯!跟你們說幾件事。第一件,我告訴那個女人,我們這的男人和魔族男人一個脾性,不當女人是回事,所以你們以後都別露陷了。”

火月倒抽了一口氣,難不成以後還得讓她像那些魔域女子一般,跪在地上伺候男人?她立馬一記眼刀“咻咻咻”朝禹殤射去。

“娘子,必要的時候才做做樣子,為夫相信你,你可以的。”

烈英沒理會這親爹媽之間的微妙互動,接著說:“第二件,不要讓她以為魔鳳凰真死了,她現在一門心思複仇,我剛剛試了什麽也沒問出來。要用懷柔政策。”

禹殤聽後,十分讚賞的看著烈英,點點頭:“還有麽?”

烈英看了火月一眼,什麽也沒說,火月立刻意會了,起身說:“我去看看糖豆跑哪去了。”

見火月走了,烈英才說:“我剛剛找大殿下了解了一下那天所有的經過。”

禹殤看著烈英堅定的眼神,就知道她有把握能撬開沫煙的嘴。

“你想怎麽做?”

烈英回複道:“我要在這裏住下,還要把我師傅也接來,他的傷養的也差不多了,在這裏可以邊養傷邊修煉,我要幫他從新把力量拾回。順便調來一半魔兵,在此訓練,嚴密監視沫煙的一舉一動。黑塔族善用迷煙和迷香,在這的每個人,尤其是男人都要注意,不然,就會成為下一個大殿下的。”

看來烈英已經知道玄冷焱紙裏包不住的那團火了,禹殤也不用再隱瞞什麽:“好,今晚你先在這住下,明日一早就派人將他送來。英兒,這件事一定要快些解決,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很快就會有人找上門來。”

烈英隻知道他們有滅頂之災,但不知道他們的仇家到底是誰,雖然她沒叫過禹殤和火月一聲爹娘,但是她覺得和他們在一起的感覺還不賴,性命攸關時有人護著,受傷了有人貼心的照顧,有妹妹的陪伴,還有那些曾經被她傷害過的人冰釋前嫌的態度。

禹殤的實力已經很高了,其他眾人的修為也都很高,在來魔域之前她曾和他們交手,那時候眾人的實力跟現在完全沒法比,她不知道禹殤在怕什麽呢?

烈英堅定的說:“無妨!有毒兔子在,隻要他的傷養好,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禹殤頓時心下一暖,想開口說什麽,隻伸手摸了摸烈英的頭頂,慈愛的說:“英兒,你的頭發和娘親一樣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