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勝我的那個家夥叫喬治,屬於西方流派。他非常不幸,在與我對戰後就直接碰上青鋒。劍神就是劍神,一招定勝負,無須用劍啊!”
“青鋒……”消逝深深體會: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目前的你我,尚不夠資格談論這個名字。你那兩位師兄也許夠格一試,尤其是浮屠。”蛭讚揚道,“十年前劍鬼先生就同我說過,他的首徒實力已然超越他了。聞得此事的我,差點沒放棄劍道追求。”
“大師兄……”消逝對其人既排斥又懷念。
“不必沮喪,隻要沒死就有機會,不是嗎?”
消逝被迫承認,問:“宿敵被殺,卻不是死在自個手上,你可有遺憾?”
“他沒死。後來聽到這則消息,我心裏莫名的高興,比賭桌上贏了幾千萬還爽!”蛭陰笑道,“近年來,我不擇手段得到一把金族神兵,刻苦練劍,隻等雪恥的一天。”
“不是被我砍斷的那把刀吧?”
蛭擺擺手,表示不對,接著念道:“倒行逆施——地屍劍,起!”話出,地下隨之浮升半截刀柄,烏黑的逆刃太刀如雨後春筍出土,由他一手掌握:“這把刀還行不?”
刀光晃過消逝的雙眼,百般妖邪!“好妖異的刃光,這種逆刃刀相當少見。”
蛭手握黑刀,仿佛將軍提頭:“我曾在名刀譜上看過它——地屍劍,別名‘喪家犬’,是把不祥的妖刀。傳聞,迄今已有上百位成名武士擁有過此刀,之後又盡數死於非命。傳說很嚇人,我卻更喜歡它了。”
呃!消逝喉管又似噎住冰魄。蛭立馬將地屍劍沉入地底,歉然道:“忘了此刀妖氣過重,害你病發了。”
“沒事。”
“你今後有什麽打算?不如我倆聯手,去殺幾個大人物,酬勞平分,我再順便教你賭博怎樣?”蛭始終不問這位素昧平生的少年為何手刃可卡親王,也不過問他的身世。
憑著同為劍士的嗅覺,他從該名少年那聞到的不單純是冰冷的戾氣,更有與之同深的情義。蛭發自內心地相救,且由衷地渴望與之一戰!
“不了。我與人有約,要去首都。”
“浪費了,大好的拍檔啊…”他沒辦法,姑且說道:“那你好好休養幾天,我送你去首都。我有專屬飛機,機上還有美女伺候。”
“怎麽過得了關卡盤查?”
“這點你不必多慮,一切自有高人安排妥當:雇傭我來桑朵克頓刺殺可卡的家夥。詳細情報,我不能透露給你。”
“不用休養,現在就走。”消逝立刻起床,背上長刀,叫上蛭就往屋外走去。蛭無可推脫,隻好順從,與其同往機場。
30分鍾後,二人坐上專機,飛往首都耶魯市……
方才他們口中提及的“鋒神會”,乃世間武士殿堂級的角鬥場。在那,既可盡展所能,縱情廝殺、浴血奮戰,還可揚名立萬,朝武士的終極理想挺進。
從萬千高手中脫穎而出的劍神,地位尊榮自不必說,另有一項特權——“劍神令”。
凡鋒道中人,若不違背道義倫理,一概須尊奉劍神指令,不得有違;違者,天下劍客共誅之。但,自鋒道決出劍神以來,竟無一人頒發過“劍神令”——緣於孤高,代代如此。
首都郊外的水庫,一架潛艇浮上水平線,而後緩緩開到岸邊。
潛艇的艙蓋掀開,查爾斯和達芙妮先後爬出艇外,涉水行至岸上。
湖畔白沙成灘,沙子裏麵參雜些許淡水蚌類的貝殼,零零星星,猶如色拉中的洋蔥瓣。單調乏味的境地外沿,築有整齊的一人來高的堤岸。
水利部門建於對岸十公裏外的水庫閘門附近,但基本無人管理,除非水利供應出現故障,要不相關部門頂多一個月派人來巡視一趟。也正是他們的疏於職守,還有地處偏遠的關係,一般不會有閑雜人等到此,反而妥善的保護了這的生態環境。
踏上沙灘,公主無力地蹲下。她的眼眶紅腫,已不知為阿蘭的龍哭過幾次。
查爾斯用靜默代替安撫,等到美麗的公主心中波瀾退去,氣息略為平順了,才啟齒:“眼淚是情感最無力地抒發,並不能挽回什麽。太過執著唯有徒增枷鎖,我想阿蘭也不希望看到你傷悲。”
“假如我們不走的話……假如我們不走……”達芙妮數度泣不成聲。
“如果我們不走,或許可以跟他生死與共,但阿蘭會恨我們恨到九泉。”
她的指尖觸碰到貝殼表麵的穿孔,像自己的心——一片漏水的屋瓦,卻苦無彌補的匠人。“我心中有愧。”她說。
“真摯的活著,便是對他最大的安慰。走吧,別因懦弱令阿蘭蒙羞。”查爾斯牽起了達芙妮的手。公主迷惘地問:“去哪?首都怕是沒有我們棲身的地方了,不須三五日,這裏也會變得不安全。”
“前往霍克鍾樓,那是我與同伴的約定之地,等他們到齊了,再另作安排。”
“霍克鍾樓是哈多利最有名的旅遊勝地,人潮密集,到那不用一個鍾頭,我們就會被認出來的。”
“放心,我們可以‘互換性別’。”
達芙妮聽不懂言下之意,沉默的等候解答。
查爾斯道:“你女扮男裝,我反過來男扮女裝,如此就不怕被人認清身份了。”
達芙妮膝蓋使力,立正,說:“這個辦法還算可行,可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
“先用權宜之計應付,等到了鍾樓再想辦法變通。急事緩辦,緩事急辦,按部就班才不致出錯。”
“好,就這麽辦。到時買部手機聯係各地方王室成員,讓他們發兵趕來首都勤王。”達芙妮自薦,“耶魯市是我成長的地方,買衣服變裝的環節就由我包辦。”
“不行。為了謹慎起見,我們…我們還是先換上對方……的衣服,以免剛到市區就給人認出——這等於間接提供舉報權。”查爾斯深知此項意見有違君子禮節,實屬不得已而為之,說話免不了阻塞:“這裏四下…無人,不如我們就在這交換,衣服可以背向對方脫……我保證不看你。”
達芙妮地回答出奇的幹脆:“你說得有道理,我同意,你不必為難。”她的大方勝過身為男子的查爾斯十倍,沒一點尋常女子的扭捏作態。
公主先於對方背過身去,寬衣解帶。
提議的查爾斯卻懵懵懂懂,效仿她背轉,脫去整套男裝。隨後,兩人口頭約定,同時向後互拋衣衫,進而換上對方的服裝,張冠李戴又轉正相對。
嗬,達芙妮破涕為笑,青睞查爾斯的女裝扮相。這是她與阿蘭分別後,首度展露歡顏:“你穿女裝比我還好看,就是裙子有點短了。”
“你也不錯,可惜衣袖褲管過長,該卷過折疊,再把頭發束好,看上去會比較自然。”
達芙妮照查爾斯的建議去做,不一會兒真有了幾分男相,就是模樣太過俊美,怕會招蜂引蝶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動身吧,去買衣服和手機。”她壓低嗓音,模仿往日生活圈裏的男士舉動,拉著查爾斯的手,從一處階梯走上堤岸。
查爾斯規矩地跟這位一半像侍衛、一半像國王的男人婆,走了好一段路,行至公路旁。他們攔下一輛公交車,乘車去往市區。
20分鍾後,二人到了市區的商店街,就像一對女高男矮的情侶組合,攜手步入街上的某家服裝店,隨意購買了幾套便宜服裝。付款時,達芙妮提醒“女友”說衣服的口袋裏有皮夾。查爾斯遂掏出皮夾,取了張信用卡刷卡付費。
他們提著幾包衣服出了店們,又買了瓶薄荷精油、一部手機、通訊卡連帶充值話費在內,共50萬哈多幣。查爾斯再次刷卡時,卡上餘額已然不足,補上皮夾裏的現金,勉強足夠。
步出店外,達芙妮憑記憶撥打了多通王室親友的電話,但無一例外淨是空號。
“奇怪?”達芙妮被搞糊塗了,“米雪兒、滴露,還有米修伯伯他們的電話怎麽都成空號了?”
查爾斯測到隱憂,立即阻止達芙妮盲目地電話求救:“你別再打了。那幫歹徒精明得匪夷所思,肯定早有防範,我們要是胡亂求救,弄不好會自曝行蹤,引火燒身。”
達芙妮一怔,按下手機的掛機鍵,無話可說。半晌,她弱弱地問:“想是走到絕路了我們?”
“像霍克鍾樓這樣的著名景點,一般都有商家雇傭打工者扮成卡通玩偶來吸引顧客,對不對?”查爾斯詢問了一個貌似不關緊要的問題。
“有,這麽做能吸引較多帶孩子的遊客入店消費。”說著,達芙妮將手機裝進口袋,問:“你好像想出高招了?”
“我們就去應聘一份這樣的工作。如此一來,既能等候我的同伴,還可掩人耳目,一舉兩得。”
“好主意。不過……穿上布偶裝後,即便你的同伴們來了,也認不得你,隻有靠我們單方麵去尋找他們。那地方人山人海,找個人如同大海撈針,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