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五天約定期限已到,空島萬人空巷,預購門票的民眾大排長龍,擠進籃球公園。索力父子和達芙妮也混在人群內。場麵未必絕後,但已算空前。

考慮到嬰樹外有自然屏障保護,阿密特與查爾斯也放下工作,翹班來同眾人觀賞這場備受關注的三對三“鬥牛賽”。

晚9點30分,高能燈光照亮全場,場內萬頭攢動,座無虛席,乃至人滿為患。人們地加油聲、呐喊聲鼎沸:“加油!索羅門隊,加油……空島必勝!擊敗‘入侵者’!完爆‘清算者隊’……”

兩隊人馬在狂呼聲中步出球員專用通道,登上稱作球場的舞台。

“清算者隊”一方領隊者是位少女,名為小白。她一頭銀白色長發齊腰,貓眼尖耳,體態嬌小玲瓏;排第二的人喚作桑多,體魄魁梧,貌似蜥蜴,眼光幽幽仿若鬼迷心竅,外皮粗糙,猶如老樹,後邊一條長尾垂地,尾端尖銳如錐;第三名隊員是個九尺少年,他叫凱爾,生得劍眉銀翼,銳目長喙,頗具威勢。

“索羅門隊”由韋斯特當先入場。在這種萬眾矚目的場合,他難免要獻上一段嘻哈說唱:“藥!藥!切克鬧!敵隊,敵隊,你別太屌,碰上韋哥要你受不鳥!哥的籃球超級好,人稱‘無敵高射炮’……”

噓~~~觀眾不客氣地向主隊發出無情噓聲——這個小鬼太討人厭了。

“靠!”韋斯特脫下褲子,朝主場球迷露出鍋底般的黑屁股,宣示抗議!

“扔死他!臭小鬼……”眾怒難犯,頃刻間數百個寶特瓶、啦啦棒齊飛……比賽尚未開打,清潔人員和保安便悉數出動,維持秩序:“別扔了,請冷靜……”

喧鬧被保全人員成功製止後,無名烈自球員通道走出,身姿瀟灑倜儻,不過一舉一動全是慢動作:“萬,吐,睡,否!‘帥’就一個字,我隻說一次……”他時而遮羞做靦腆狀,時而聳眉壞笑…行至場中,少年手指天空,大聲問:“同誌們,我帥不帥?!”

“去死吧你!又一個賤貨!扔死他,替天行道……”數不清的寶特瓶、啦啦棒再度飛進場內……清潔人員和保安二度出動:“別扔啊,冷靜點!克製克製……”

無名烈的夥伴和敵隊球員均在看笑話,巴不得他糗出得更大些。比賽未開,人先漏氣,坐在教練席上的一脈感到無地自容。

又一場紛亂過後,消逝壓軸登場。觀眾席上的女子立時炸開了鍋,爆發一波刺耳欲聾地尖叫:“啊~~~~!這次是真帥,帥呆嘍……”

人群之中,沒人反應比小酒熱情了!她擠破了頭站到最顯眼位置,手足舞蹈:“消逝加油!加油……”

“臭三八少來搶風頭!”附近眼紅的女生爭風吃醋,動手撕扯小酒的啦啦隊服,進而跟她扭打至雞飛狗跳:“敢跟老娘搶男人!我要你死……”

“冷靜!克製!”保安三度出動,控管這幫欲女……

連著三場鬧劇折騰完了,比賽正式開打——嗶!

開賽哨響,裁判將手中籃球垂直上拋,無名烈當即奮力起跳同桑多爭球。不想,對方竟倏地甩出長尾將空中之球拍過半場,高呼:“凱爾!”

一束光影過場,凱爾接球,飛身暴扣得分!兩人的配合在一瞬間完成,毫不拖泥帶水。現象級的球風,使觀眾們驚為天人,乃至無名烈和韋斯特也傻眼了!

嗶!

裁判鳴哨提醒:“索羅門隊開球。”

阿烈呆呆的,仿佛褲子拉鏈沒拉遭人點醒,跑到底線外持球待發。“球給我!”消逝張口要球迫切。無名烈竟而公報私仇,淘氣道:“就不給!”然後自個運球走出底線。嗶!裁判哨音響:“索羅門隊4號違例,球權交還清算者隊。”

噓~~~觀眾席噓聲連天。多數人質疑:“這個愣頭青會不會打球啊?這種廣為人知的賽規,就是門外漢也懂啊……”

無名烈用傻笑掩飾無知。三天來,一脈沒少教他籃球常識,可他多半左耳進右耳出,隻記住了幾項最基本的規則。例如,“不能用腳踢球”、“不能打人”,以及“走步”。真到臨敵用兵,一下鍋他就露餡了。

一脈忙叫暫停,臭罵了阿烈一頓,向其複述籃球常規。可對方繃緊一張二皮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管他一脈說再多也是徒費唇舌。

該場賽事關係到韋斯特的寶物,間接影響團隊的進度,大好前程不能毀在一無賴手上——礙於此人皮厚成精,一脈罵不管用,遂改用激將法,探頭到他耳邊細聲道:“阿烈,小酒在看比賽哦。你搞得太糗等於給消逝增加機會。自己看著辦吧。”

無名烈臉色大變,自覺地背誦起籃球常規:“上籃兩步後須起跳;不可二次運球……”

三分鍾後,暫停的時間重啟,比賽常規化。

清算者隊由中鋒桑多發球,交到控衛小白手上。她喵地一聲,飛速躍進對方半場,審時度勢,巧妙地運球過掉無名烈,又晃開補防地韋斯特,直達三分線位置,麵對消逝緊逼將球高拋至空中:“桑多!”

一大漢橫穿半場,縱身飛躍就要空接飛扣。腳踏禦風寶鞋的韋斯特突然從他視覺死角躥出,舞獅采青似的奪回籃球,一招“獅子抱球”捍衛球權。然,顧此失彼,後方的凱爾背部雕翼擴展,飛天,單臂擒住韋斯特:“極光暴扣!”光影滑翔,大雕凱爾強悍地把手下的黑人男孩連球帶人一同灌入籃筐!

籃球落地,韋斯特像一抹黑色鼻涕掛在籃筐上麵,是叫苦喊衰:“我咧個去!這是殺人還是打球啊?”

“敢動我小弟?‘啃啪’(方言:欠揍)!”無名烈挺身而出,要揍凱爾。裁判叼住哨子,張手製止:“清算者隊7號犯規,得分無效;索羅門隊3號請下來繼續比賽。”

韋斯特疲軟地滑落球場,撿起地上的籃球走到底線,歎道:“早知道就先買份意外險。”

“韋仔,球給我。”無名烈一張口要球,便得到球權。但他並不運球,而是把球甩過半場,然後闊步挺進,飛身空接,上演大力灌籃:“灌出個未來!”

“甩鞭!”籃下的桑多長尾拂動,當空甩抽,啪地拍飛無名烈手中籃球,又吐出長舌黏住籃球交與隊友小白。喵!小白運球突破,先過掉無名烈,再以靈活身姿避開消逝防守,在三分線左側直麵韋斯特。

貓女連續晃肩並大幅度交叉運球,韋斯特兩眼一花,持球人即單臂甩出一記擊地球:“原創藝術!”那球仿佛浮光掠影在空中快速穿插折回,劃出違反物理學常識的光線後,打板進筐。

清算者隊攻防兩端地精彩表現,征服了主場球迷。他們呐喊爆棚,有人更倒戈為客隊鼓舞歡呼:“再來一球!”

歡呼聲如中秋的浪潮持續高漲,清算者隊也愈戰愈勇!到半場比賽結束,他們不費吹灰之力便以80比25遙遙領先索羅門隊。其中主隊的25分全由消逝一人獨得,依靠的不外乎武功和球技的妥善結合。

半場休息時間,球員更衣室內,一脈向夥伴道出他對此前那兩節比賽的看法:“我想不通,那幾個家夥為何會來參加這種尋常的籃球比賽?還指名挑戰索羅門的隊伍?他們每個都是神能者,且是實力不俗的……”

“討論這些已經沒意義了我覺得。”韋斯特說,“先想想致勝方法吧。要是打輸了,我怕三師叔一氣之下又把我的禦風鞋給收回去,那就頭大了。”

“阿烈,阿烈。”一脈叫了兩聲,無名烈全不回應。他檢查室內,方知那賴漢因技不如人而氣餒逃避,躲在牆角。碰巧,該處放置一筐球迷送來的嬰樹奇果,果子洋溢酒味,即刻俘虜了醉漢的口腔。“這顆是紅酒味的,這顆是清酒,”他有滋有味地逐顆解說,“伏特加,白蘭地……”

“省省吧,勉強他沒用。”消逝極度反感,“難為誰也不能難為智障者。”

韋斯特撲哧一笑。顧及哥們義氣,他仍需替大哥出頭嗆聲:“小子,說話小心點!”

一脈動了肝火,兩同伴的講話內容他壓根沒聽進去。暗自做下結論,他兩三步走到角落,拍掉無名烈手上的果子:“管好你的嘴!聽我說,下半場你們必須把球賽看做是場決鬥,盡可能使用武術技巧乃至神能,唯有如此方有勝算。

“韋斯特、無名烈,我特別囑咐,待會你們一接球立刻傳給消逝,由他主攻,你們倆負責防守。我留心觀察過,對方隊裏的三名隊員,體貌特征明顯禽獸化,極可能擁有貓、蜥蜴、大雕三種動物係神能。

“韋斯特負責守住貓女,貓有潔癖,你大可用些賤招對付她,使之方寸大亂;

“阿烈守蜥蜴男。蜥蜴的尾部是它身體最脆弱之處,那家夥的尾錐外強中幹,看似剛勁,其實就一銀樣鑞槍頭。你隻需大力一擊,即可得分;

“消逝,你對位銀雕。他是敵隊中最接近於完美的球員,屬不可多得的頂級人才。你須當以強克強,以快製快,穩操勝券。”

阿烈給一脈的回應就兩聲嗬嗬。他尚且爛醉如泥地癱在角落,一口一顆果子……整筐酒類果實被他吃光了,臉色也通紅飽脹,嘴裏不自覺地念出醉拳口訣:“醉者,醉也。酒中仙,頭頸兒,曾觸北周巔;兩肩誰敢與周旋;臀膊兒,鐵樣堅;手肘兒,如雷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