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無名烈想了又想,還是沒印象,“十年前我連你都沒見過,何況是青龍。你記錯了吧或許?”
“十年前你可曾烤過一隻不懼火焰的小鳥?之後還收容了它?”
無名烈瞳仁上挑,驚問:“‘無影莫(方言:真的假的)’?你就是當時那隻‘神鳥’?你怎麽混的,‘麻雀’也能混成‘朱雀’?!”
朱雀已經適應了阿烈的言談方式,何話拒答,何話該應,它心裏有數:“當年我與青龍大戰身負重傷,隻好歸元自救,退化為一隻弱小的雛鳥,恰好被你收容照顧,才得以康複。”
“我聽烈陽吼說過,你和青龍、白虎、玄武同屬人間四神。那按理你們應該是一掛的,怎會同室操戈啊?”
“說來話長……”朱雀目光渙散,回想從前,歎息道:“這得從姬軒轅得到華夏至寶《四象天書》說起。
“當年,黃帝仰仗天書神力統領萬眾,會同四神合力戰勝蚩尤,成為華夏始祖,使人類正式步入文明社會。他在位時期播百穀草木,大力發展生產,始製衣冠,建舟車,發明指南車,定算數,製音律,創醫學,增加文字,為人世做出開創性貢獻。
“眼看宇內清明,我們四神便各自歸附於四皇:青龍隨妖帝——東皇太一;白虎從白帝——西皇少昊;我屬炎帝——南皇神農;玄武歸玄帝——北皇顓頊。
“然而,災禍卻未就此了結。
“蚩尤的妻子要離,難忍喪夫之痛竟成瘋癲。她終日泣血,誓言為夫報仇!那時她已身懷六甲,卻積怨成疾,悲憤度日。
“我等原以為她會在產前病故,哪知此女竟於血淚枯竭、喉嚨變啞之際,產下一個黑白各半的卵狀怪物,又於其殼麵寫下‘蚩魁’姓名,才化作膿水死去。
“黃帝得知此事,不忍趕盡殺絕,遂妥善地將該卵與各路凶神惡煞一並封印在‘昊天塔’內,交由東皇太一代為保管。
“一眨眼,數千年過去了。西皇少昊一族也許淡忘了此事:他們與東皇太一的後裔聯姻,為此奉上‘女媧石’做為嫁妝。此物乃開啟昊天塔的鑰匙,本來鎖匙歸一已極為不妥,無奈又火上澆油——十年前,青龍竟然屬意太一後代中一個名叫青丘的異類做為族長。
“我觀此妖居心叵測,曾多次勸諫青龍收回成命。可它向來言出必行,每每斷然拒絕我的建議。屢勸不聽,我憤而與其動武,彼此激戰十個日夜,怎堪四靈之首實力強大,我終究不敵。再往後,就遇見小兄弟你了。”
“有夠複雜…”無名烈撓著頭皮,問:“怎麽一會天書,一會塔的,‘啊黑係蝦小朋友’?”他考慮到南神聽不懂方言,重翻譯了一遍:“那是哪來的髒貨?”
“《四象天書》乃東土華夏民族至寶。此書遇金不破,遇水不濕,遇火不燃,遇木飛天,遇土入地,長存不毀。黃帝殯天前唯恐後人爭奪天書,更懼它落入賊人之手,便把這部記載著仙術、陣法、五行,且能操縱四象之力的天書交由我們四大神獸守護。
“身負重任,玄武將此書埋入北極九地之下,我們共同以靈力發下宏願:‘除非四神皆亡,二十八星宿全滅,人間蒼生遭受浩劫。否則,天書將永遠無字!’”朱雀又道,“寶塔與彩石則同屬上古‘十神器’之列。
“這十件至寶樣樣神奇,依麵世順序排名,為:‘打神鞭’、‘杏黃旗’、‘四不像’、‘軒轅劍’、‘伏羲琴’、‘女媧石’、‘昊天塔’、‘東皇鍾’、‘煉妖壺’,以及‘昆侖鏡’。
“當前,已知昊天塔和女媧石為青丘所盜;伏羲琴和軒轅劍尚在軒轅家族後人手上;而煉妖壺則歸玄武掌管;另外五件寶物就不得而知了。”
“看來東土遠比西、南、北三個大陸更加凶險百倍!”無名烈不由得犯愁,自語:“往後如果遇上青龍或青丘什麽的,又豈是單憑一個‘帥’字能解決的?”
“你準備前往東方?”
“我有個小弟立誌斬獲當世劍神名號,非要去參加什麽鋒神會,想不去都不行。”
“既然如此,那我再送你三朵雀羽,以備不時之需。”朱雀火翼一揚,空中飄下三朵紅豔羽毛,落入無名烈左掌。“他日倘若遇見青龍,就以此為信物,告訴它,‘四靈有義,千古功過唯一笑,到頭自有後人評。’它自會放你們平安抵達東方。”
阿烈嘀嘀咕咕的,不甚情願:“送啥不好,非送個毛?”
“管窺蠡測,見識短淺。”朱雀振翅要打!阿烈慌張告饒:“是我錯了!火雞都拔毛了,感恩啊!”他將雀羽好生握在手中,防止丟失。
“不客氣。”朱雀道,“諸事已了,你可以服下火丹了。”
“不吃丹,不成人,我吃。”無名烈痛快地把右手的丹丸塞進嘴巴,突感口腔灼熱非常,猶似火炭卡在喉內,直燒到腸胃裏,疼到心坎上!他萬分痛苦,翻倒在地,生不如死……
“很難受對不對?”朱雀平靜自若,“你出世吸取第一道滋養並非母親甘甜的乳汁,反倒是令尊森羅親手喂地一口黃連湯。它想提醒你,‘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撐過這關,你才算正式跨過武者的門檻。”
小時候,阿烈撿到一個蛹,便帶回家。幾天後,他發覺蛹裂開縫,裏麵有隻蝴蝶,它掙紮著想出來,可惜身體被卡住了。阿烈不忍心,輕輕剝開蛹,結果蝴蝶出來了,但翅膀幹癟,再也飛不起來。
義父無名借機教導他:掙紮的過程正是蝴蝶必需的成長經曆,正如養育孩子,幼時不讓他受必需的苦,未來他就沒有力量去麵對生命中更多的挑戰。不能眼看孩子受苦,其實是因為,為人長者無法忍受自己內在的焦慮和擔憂。所以,我要做的不是出手減去你的苦,而是戰勝自己的脆弱。要問為什麽任你闖**,不如問你自己,是希望化身風姿綽約的亮麗蝴蝶,還是躲在我的羽翼下,一輩子做隻庸庸碌碌的毛毛蟲?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破繭成蝶,不做毛毛蟲……”此話不斷在無名烈腦海回響,意誌力也隨之增強……
好不容易,火丹消融於喉嚨內,他成功地站了起來,昂然挺立。縱然,他此刻隻吸收了丹中千分之一的功力,仍感覺煥發新生!
“不愧為森羅之子,”朱雀欣然道,“現在你可以下山了。”
“行,那我買褲子去了。”無名烈通體精力充沛,返身倒飛,猶如插翅虎一般鑽向山下,口中呼喊:“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朱雀望著阿烈遠去的背影,內心期許:有朝一日,烈陽吼之狂,魔族之血,南神火丹,會助你涅槃重生!其時,是正是邪,成神入魔,全看你的造化了……
時間回到無名烈和朱雀進行對話的那一刻,山下鳥群嘰喳鳴叫,向阿密特陳述水瓶島即將發生的一場特大災難……
島上鳥群曆代相傳,每逢火凰花開,思歸山側峰的火山必會噴發。屆時,肉眼可見的一切都會被燃燒殆盡!
得知此事,夥伴們均把希望寄托於一脈,期待多謀善斷的睡眼軍師能延續以往的光榮業績,提出良策。“看你的了,智多星。”阿密特說。
“怒我更正,不要把吳用的綽號套在我頭上,我們的格調不大相同。”一脈摸著脖子思索應對方案,“阿烈的安危尚且不知,怎麽又碰上這種麻煩事……”
“放心。”阿密特接著說,“禍害遺千年,阿烈不會有事的——你說的,呼保義。”
越描越黑,一脈有種想哭的衝動……
“那家夥如果肯歸西,我保準送仙鶴讓他‘自駕遊’。”小酒抱怨,“危機之所以老是找上我們,準是那個賤人在帶衰。”
“留心口德……”達芙妮輕聲提醒小酒。
“我倒認為團隊裏胸部最平的那個才是災星。”韋斯特邊嘲諷,邊把手伸向達芙妮的美胸,“現在所有女團員輪流讓我手量測試,看誰最平……”
啪!小酒賞了韋斯特一記響亮的耳光,還想再痛罵他一頓,可一脈不幹了:“有完沒完啊你們?胡鬧也不挑時間,那麽愛鬧,幹脆到鎮上搭台唱戲去。千生易得,一醜難求,你倆隻需本色演出,就必定紅火。”
“該罵。”消逝附和。
情郎出聲,小酒安分了。小韋這顆刺頭卻責罵由他,淨動歪腦筋。“不要亂來!不要亂來!”他做賊喊捉賊,而且演得相當入戲,如同遭搶的小民蹦起,兩腿夾住公主的腰部,相準“白麵饅頭”。達芙妮穿的T恤胸前呈心形中空,看呆了小韋:“賊宋江,你要是再逼我,我就一頭撞死在肉球上!”
達芙妮給性騷擾到麵色鐵青,急忙揪住小賊的後頸,甩給閨蜜:“走你。”小酒起腳踢中他下顎,韋斯特掛在腳上,像隻死貓吊樹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