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倉促回頭,見到阿密特,他拿地笛子隨即脫手!桑塔斯的臉色變得慘白如紙,恨不得將臉皮扒掉,好叫阿密特認不得:“阿密特…你聽我解釋……”

一句話沒說完,齊魯就從腰間抽出甩棍,當頭一棍將桑塔斯擊暈過去。“沒用的貨色!”他罵道,“男人一有了錢,哪個女人不乖乖投懷送抱?”

“不但荼毒蒼生,現在加添一條‘棒打鴛鴦’罪名,你可真夠缺德的。”一脈嘲弄,“這種人渣不去享受地獄裏的酷刑,那些老虎凳、剝人桌、刀山油鍋準會寂寞潦倒。”他明知打倒此人也會和前幾次一樣,“治標不治本”。但,長了雞眼就該處理掉,要不,準鬧心;未來複不複發,那是另一回事了。

阿密特聽到“鴛鴦”一詞,額頭即滲出一滴冷汗。

“你們這三隻野猴子是從哪蹦出來的?不想被關進貨車就趕快回家喝奶去!”盜獵商人不二丹怒道。

“留給你自己當靈車吧。”消逝抽出袖中太刀,化作一縷鬼影倏出。不二丹頓感陰風撲麵,肝膽仿佛給人掏空挖淨,火氣滅了大半。尚在辛勤忙活地一幫手下,忽見消逝那貪狼惡鬼般的雙眼,立馬一哄而散!抓準時機,阿密特開口詠唱,驅散各類動物,以免它們遭受殃及。

“都說女士優先,這一戰我就不出手了,”一脈存心戲弄阿密特,“你大可放開手腳,報‘打夫之仇’。”

阿密特懶得回應,果斷喚出竹筒內的機槍蜂王,引來大量蜂群,排兵布陣。

齊魯由對方聚集地機槍蜂群斷定,敵人棘手!他一邊往前跑,一邊運轉氣功護體,打算先發製人。咻,治安官的甩棍一揮,跨步闖入蜂陣,打下若幹黑蜂。對方張口欲發號施令,他又幾個大步拉近,作勢要拋出甩棍!臨時變招,齊魯飛起一腳直踹她心窩。

阿密特不為欺敵詐術所惑,身軀柔若無骨地下腰躲開。齊魯縱身飛過,她即刻翻轉起立,念道:“敵之害大,除惡務盡。”

蜂群猶如軍隊操練,尾針連發,近似牛毛大雨。

齊魯貓腰避走,腳下發勁急速移動。飛針覆蓋廣闊,他暫時無處容身,隻好耍起甩棍,連避帶擋。棍棒附有風聲,他一根甩棍運用純熟,如同手上新增生的肢節那般靈巧,短時間就化去數百牛毛飛針。然,飛針無孔不入,照樣破防觸體,又被他的護身真氣彈開。

“視死如歸,舍生取義。”阿密特發出新指令,驅使一隻埋伏在草叢中的黑蜂實行刺殺行動。刺客就像一道黑色閃電驟然飛升,一針刺進齊魯後背。呃……齊魯捂住胸口,吸進來的氣還沒吐出去的多,幾分鍾就倒地不起。

挨了槍蜂尾針刺激的人,會染上某種特殊的神經毒素,導致肢體麻木。中毒滿三分鍾,傷者即死於心髒麻痹,但行刺的蜜蜂也要陪葬。

阿密特視自然界的鳥獸魚蟲如親人,就算犧牲的僅僅是一隻小小的蜜蜂,她照樣於心不忍!

這一邊,消逝提刀砍向不二丹,對手適時手握繩刀迎戰。劍客的刀未近身,不二丹先行避走,拋出繩刀,決計靠長取勝。一把繩刀經由不二丹操縱,動則猶如電閃雷光,來回就似銀光沙鷗,刀刀皆可奪命。消逝居然刻意不還手,靠鬼步與其鬥快。

“人哪快得過刀?”不二丹拉回繩刀,當空抽下,手法熟練若農夫割草。消逝不顧頭頂刀刃,輕敵如故。隻聞得鐺地一聲脆響,繩刀給他的太刀擊回,精準地插進不二丹心口。

“你剛說什麽?我沒聽見。”消逝問完,不二丹即仰麵倒下。

解決兩名惡徒,阿密特別的不管,先放出被關押的動物。一脈念及桑塔斯良心未泯,遂過去把他救醒。醫生開眼後,一脈扶對方站好。桑塔斯自認無顏以對,慚愧懊悔!他沒說話,拾回地上的笛子走了。沒人攔他,大家都明白,他這是要回去物歸原主。

“現在應該方便帶我們去阿斯瑪平原了吧?”一脈問阿密特。

“假如你不嫌‘空姐’長得難看,說不定有幸搭一回‘順風機’。”阿密特巧言作答。她雖未得到笛子主人的幫助,卻也喜得強援,總算不枉此行。

“翱翔於空中的朋友們,你們誰能送我們一程?”阿密特提出請求。天空不一會兒就飛下一隻狀似駱駝、背生雙翼的大鳥。它蹲伏地麵,聲聲鳴叫。此鳥喚作“駝鳥”,耐力奇佳,擅長長途飛行。

“尊敬的乘客們,‘登機’時間到。”阿密特招呼一脈他倆,“我的朋友說它是飛行冠軍哦。”

一脈和消逝客隨主便,順應阿密特的意思——三個人同坐一隻駝鳥。大鳥振翅起飛,越升越高,越飛越遠,往阿斯瑪平原。

“駱駱駱……”不知何故,大鳥連聲怪叫,似乎非常驚恐!

阿密特聞得駝鳥怪叫,差點沒掐死它:“什麽?你有恐高症!那你剛怎麽還說自己是飛行冠軍?”

這一可笑的、沒來由的突發狀況,惹得一脈跟消逝啼笑皆非。

“駱駱……”大鳥嘴邊滲出些許白沫。

“什麽?你參加的是低空飛行賽!你怎麽不早說,現如今該怎麽挽救?”阿密特大喊大叫,一時束手無策。

“拿布條蒙住它的雙眼,你指揮它飛。”一脈撕下自個的衣袖,遞給阿密特。

采用一脈的權宜之計,一行人拿“病鳥當好鳥使”,乘坐這頭“恐高鳥”驚險連連地飛到了阿斯瑪平原。途中,阿密特抽空跟一脈他們講述了平原上的好多神奇生物,當然少不了要談及敵我兩軍各自的優劣情勢……

時不時,一脈就要想起無名烈和查爾斯那一組的進展?

為躲避追捕與盤查,無名烈和查爾斯一路上餐風露宿,耽擱了好些天。阿烈又特地去買來染發劑和眼鏡,給查爾斯弄成“黑發眼鏡妹”,方掩人耳目,得以經由沿海小路混進城區。

這一天晚上,他們來到了古根郡。這是阿烈的兩位小學同學——凱克和包恩居住的城市。

他們哥三是學生時代的死黨,長大後各自奔天涯。猶記當初,阿烈躊躇滿誌,要名列全世界最受女生歡迎榜單的榜首;

凱克想法單純,隻求做名稱職的快遞員,完成每個人的托付;

包恩夢想開家建築公司,自己做老板,蓋摩天大樓。

縱然鐵哥們已經天各一方,如蒲公英的種子飄向人海茫茫,但他們依然不忘兒時的夢。目前,哥們幾個隻有無名烈尚未完成夢想,還與之背道而馳。

晚間八點半,阿烈用公共電話約兩位同學到一家地段僻靜的咖啡廳見麵。地方係查爾斯選的,怕阿烈酒後誤事,不然他們此刻會是在酒館或大排檔之類的場所。

阿烈邀請的對象都很好相處,他們不管過了多久,都把老大的話奉若聖旨。“大王”旨意一經頒布,二人立馬拋開手頭事務,哪怕有多麽要緊,也火速趕來赴約。兩狗腿子如期朝見了老同學、大哥大以後,雙雙喜笑顏開。他們在大庭廣眾下單膝跪地,同聲道:“‘左右護法’參見‘大王’。”

包恩和凱克地言行,勾起了“班大王”阿烈的童年回憶:無名烈、包恩、凱克、司徒冠的女兒小酒,四人是小學同學。他們共同度過許許多多難以忘懷的時光。時隔多年,老友重聚後最先討論的仍是,當初如何將快樂建築在小酒的痛苦上的那些缺德事(不在現場的小酒,此時狂打噴嚏!)……

查爾斯聽得汗顏,不敢相信有人能和這幫混賬東西相處六個寒暑?他轉移視線,欣賞鵝黃色的燈光,柔光溫馨了淡藍色的地毯。咖啡廳內不規整的擺放十幾套桌椅,光滑的大理石桌麵倒映出天花板五彩繽紛的影像,若幹張藤木座椅安放在側。每套桌椅前後各有一盞一人多高的立式台燈安置。

人不多,環境不錯。

不算高檔,貴在安詳。

它給每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一種置身事外的解脫感。

阿烈他們坐在靠近落地窗的桌椅,四個人分兩組對麵坐下。無名烈與查爾斯暫且擱置“去往文化城的事”不提,純粹跟兩位老同學共坐一桌閑聊。

“大王多年不見風采依舊啊。”凱克笑盈盈地說,“你在海格市領導群眾潑糞的事都傳到我們這來了。佩服!佩服!”他長得方臉大鼻,憨厚可親,模樣相當討喜,隨便幾句話就能逗樂眾人,“連跑路都不忘帶上這麽個傾國傾城的美人,豔福不淺啊。”

“沒什麽,這妞不過是我消遣的對象……”無名烈沾沾自喜地在同學麵前胡吹亂掰,什麽“毒打”、“吊打”等不人道的手段他是概不避諱,侃侃而談,就怕旁人聽不見。

被人這般羞辱,查爾斯縱使宅心仁厚,難免怒火中燒!漸漸的,王子額頭的青筋暴漲,勉強控製住,藤椅的扶手才不至於給他掰斷。若非身負重任,他定要暴打阿烈一頓!

包恩好像不在狀況內,隻知哥們是在開玩笑,一味地追捧:“大王就是大王,屬下五體投地。”此前談笑,他的表情都偏僵硬,貌似心不在焉。

“行了。”阿烈一擺手,“你們兩個狗腿子才叫改不了吃屎,以後少跟我來這套。我現在跟義父鬧僵了,連啥時候死都不曉得,還當個狗屁大王。你們倆要還當我是兄弟,今後就叫阿烈吧。”

“烈王…阿…烈,”凱克一時半會改不了口,“你跟無名老爹怎麽鬧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