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點後悔怎麽就救了北辰燁這個禍害,反而弄得自己軟綿綿地躺在這裏下不了床,還要被北辰燁吃豆腐。可惜後悔藥是沒有的。
北辰燁不以為意,繼續喂白安苓喝藥。藥碗見底之後,叩門聲響了起來。
“殿下,白二小姐可是醒了?老夫剛從宮中過來,便來看看。”
“請進。”北辰燁放下了碗。
從外麵進來的是一位老者,白安苓估計他是禦醫,果不其然,等他走到床邊,北辰燁就向她介紹了,這位是個姓鄭的禦醫。
“鄭禦醫醫術高超,在宮中的資曆也老,近日來就是他來為你看診的。”
白安苓聽了恭敬道:“多謝鄭禦醫。”
那老者隻是笑笑,謙虛道:“白小姐客氣了,這都是老夫的本分。殿下謬讚,老夫實在愧不敢當。白小姐受傷那日,殿下可是將全京城的大夫都請來了。後來定下的藥方也是諸位大夫商量後的結果,非老夫一人之功。”
白安苓驚訝地看了北辰燁一眼,鄭禦醫自然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而且北辰燁也沒有異議,這麽說來她受傷那天還真有其事?未免也過於大動幹戈了。
北辰燁說道:“鄭禦醫,安苓雖是醒了,但是本王依舊不放心,還請鄭禦醫看看。”
“那是當然。”
鄭禦醫應下後,便開始為白安苓把脈,又細細詢問了她的感覺,各方麵都檢查了一遍之後,他對北辰燁說道:“白小姐傷得雖重,但好在並沒有傷到要害,現今已經脫離了危險,無大礙了。往後隻需要按時服藥,好好靜養,在膳食上也多加注意,過上三五個月,自會痊愈。”
北辰燁聞言笑道:“如此多謝鄭禦醫了。”
這時,鄭禦醫卻是露出了憂色。北辰燁麵色微沉,連忙追問:“莫非還有什麽不妥?”
白安苓也有點緊張,鄭禦醫解釋道:“倒也不是,隻是白小姐的傷口……因為當時刺得太深,恐怕日後會留下疤痕。”
白安苓鬆了一口氣,隻是疤痕而已,她不是這時代的女子,當然不會為了一條疤痕要死要活。別說是留在身上,就是在臉上,她也能把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北辰燁臉一板,沉聲道:“留疤又如何,她是因為本王才受的傷,別說一道傷疤,就是容貌盡毀,本王也不會嫌棄她。等本王揪出幕後黑手,定要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鄭禦醫笑著說道:“三皇子與白小姐情誼深厚,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白小姐深明大義,能夠得此佳人,也是殿下的福氣。”
北辰燁對這番話似乎很受用,臉色好看了許多,向鄭禦醫問起了膳食方麵的注意事項。
白安苓垂下了眼眸,暗自歎了口氣。
北辰燁和鄭禦醫談了一會兒,便送他出門了,等回轉之後,北辰燁再次來到白安苓的床前。
白安苓正在想事情,北辰燁突然說道:“本王|剛才所言都出自肺腑。”
白安苓愣了一下,抬頭就瞧見了北辰燁鄭重的麵容,她不禁嘀咕道:“我倒希望你隻是說著玩的。”
她不需要北辰燁的承諾,不需要他付出什麽,她隻想等一切安定下來之時
,兩人可以劃清界限,過各自的生活。隻不過這樣的話,白安苓越來越不敢對北辰燁說起了。
北辰燁沒聽清白安苓的嘀咕,追問道:“在說什麽?”
白安苓笑了起來,說道:“沒什麽,殿下要是想報答小女子的救命之恩,就讓劉四來見見我吧,有事情要問他。”
北辰燁差點兒一口血吐出來,他在這裏鄭重其事地許下承諾,白安苓卻在想什麽劉四!
這是煞風景的女人!她知不知道自己的承諾意味著什麽?她知不知道多少人盼都盼不來?居然在這種時候提劉四。
劉四是什麽東西!
北辰燁突然有了一股衝動,想立刻去要了劉四的小命。反正那個人到現在也還是半死不活的,弄死他隻是一下子的事情。
他小心照顧白安苓,她本人卻不拿自己的傷當回事,被刺了一劍還想著查案查案!
“動都動不了,還有心情想別的事情!”北辰燁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床前的人突然變得殺氣騰騰,白安苓不吭聲,覺得還是暫時順著他比較好,免得又惹來諸如剛才喝藥時的尷尬。
“白小姐真是時刻惦記著案子。”竺九大步邁了進來,爽朗的聲音響徹整間屋子,他用胳膊肘撞了撞身邊的人,說道,“喂,這都是為了替你洗刷冤屈呢。”
和竺九一起進來的人正是淩君,聞言淩君有些動容,看了白安苓一眼卻沒說話,而是下意識地離竺九遠了點。
北辰燁冷笑了一聲,意有所指地問竺九:“你很閑是不是?要不本王給你指派一些事情做做。”說完斜了淩君一眼。
竺九一驚,連忙擺手:“哪有,我這是剛辦完事,抽空過來一趟,和淩君隻是湊巧遇上,真的隻是湊巧。”
北辰燁哼了一聲,不理他了。
殿下這是怪他沒有看好淩君,真是越來越小心眼了……竺九暗暗腹誹。
竺九走到白安苓的床前,說道:“劉四的傷不比你輕,你好歹還醒了,他還一直昏迷著呢,也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
白安苓皺眉,之前問起劉四的事時北辰燁什麽都沒說,她就覺得劉四還活著,還以為有好轉了呢,沒想到……
“上次見他就已經病得很重了,能撐到現在說起來也是個奇跡了。”
“白小姐有所不知,如果不是殿下給劉四服了救命藥丸,他早就歸西了。可惜了那麽好的藥,卻給了這麽一個人吃。”
白安苓頓時來了興致,“救命藥丸?能不能給我看看?”
北辰燁她的表現弄笑了,說道:“你自己都服過了,還有什麽好看的,總共也就剩一顆了。”
白安苓考慮了一下說道:“這麽說來你也救了我一命?那我們就扯平了,誰也不欠誰。”
竺九詫異,讓三皇子欠著人情多好,白安苓怎麽反而是一副不樂意的樣子呢?
北辰燁的臉又是黑了黑,怎麽辦,他現在很想揍她!
白安苓問起了她暈過去之後發生的事,北辰燁和竺九一一解答。聽完之後,白安苓陷入了沉思。
竺九的視線在屋內轉了一圈,心裏記掛著要偷偷去見某人一麵,
便先離開了。
竺九走後,北辰燁睨著淩君,淡漠地說道:“你也差不多該走了吧?”
淩君依舊麵無表情,他走到白安苓的床前,躬身一抱拳。
“白小姐於在下有恩,為在下所做的一切,在下皆銘記於心。隻可惜在下身無長物,無以為報,唯有這一副無用軀殼可供驅使。今日在此發誓,從今往後,我淩君便是白小姐的人。白小姐讓在下往西,在下絕不會往東。如有違此誓,願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白安苓很想阻止淩君,可她找不到插話的機會,頓時覺得頭皮發麻。調查案件是她的興趣所在,也沒想要淩君“以身相許”啊。
淩君就這樣在她床前說以後就是她的人了,還發了毒誓,這讓她怎麽辦?
白安苓悄悄地斜了北辰燁一眼,果然就見到了一張黑臉!
真是一個麻煩還沒解決,又來了一個。白安苓無比頭痛,愁得傷口都變得疼了。她搶在北辰燁開口之前說道:“我要休息了,你們都出去吧,有人在我不安心。”
淩君沒有多想,轉身就出了房門。北辰燁也一甩袖子,走了。白安苓看他的背影就知道,這人肯定又給她記上了一筆。
屋內總算安靜了下來,白安苓舒了一口氣,開始整理自己的思路,將遇到黑衣人行刺的事從頭到尾回想了一遍,梳理每一個細節。
不久之後,朝霞來了。
“小姐,奴婢進去了哦?”
白安苓剛剛將思路理清,朝門口說道:“進來吧。”
朝霞手上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有一個大湯碗,看起來很沉。她騰不出手來,就用手肘頂著門扇將門推開。
一股濃鬱的香味在房間內四溢開來,白安苓的饞蟲都被勾了起來,感覺肚子也開始餓了。
“這香味……是雞湯?”
“小姐真聰明。”朝霞小心翼翼地端著湯走了過來,“不過這不是普通的雞湯。”
“我聞著也是那麽一回事,來,讓我嚐嚐,好餓……”
朝霞被白安苓的樣子逗笑了,將大湯碗放下,端來了一個小一點的碗,從大湯碗裏舀了一些出來。
“這雞湯的熬法是一位大夫提供的,加了十二種珍稀藥材進去,喝了對小姐的身體大有益處。”
朝霞將湯端到白安苓的跟前,準備喂她喝。
白安苓看到了盛在碗裏的東西,臉立即就是一僵,這也算是雞湯?
她狐疑地看向朝霞,指著碗內的東西問道:“這是哪個大夫的配方?加的冬蟲夏草未免也太多了點,到底是讓我喝湯,還是吃冬蟲夏草啊?”
一個不大的碗內,冬蟲夏草堆成了一座小丘,裏麵的湯都沒幾口了。
“提供配方的大夫說了,這種雞湯可以酌情多加一點藥材,奴婢想著冬蟲夏草是補身體的好東西,就……就稍微放多了一點。”朝霞看著手上的湯,委委屈屈地說道。
白安苓一陣無語,感情這湯還是朝霞自作主張才弄成這樣的。丟了這麽多補藥進去,她怕自己會補過了頭,流鼻血身亡啊。再看床邊的小桌子上,還擺著一大碗呢!要科學進補啊,白安苓在心中呼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