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Joe出了房間門,徹底看不見他的身影了,我小心翼翼地從江秋白的後背上下來了。
江秋白把那個購物袋倒了出來,裏麵湧出了各種顏色各種款式的內衣,我知道,這是江秋白讓Joe買的那十套小衫。
“穿哪一套好?”我怯怯地問著江秋白,因為我不想有一點違逆他心意的事情,他說哪一套好,我才有信心穿上,他說好,我才會覺得快樂無比。
江秋白隨便翻看了一下,隨手拿起一套火紅的網紗一般的小衫,然後又開始接電話了。
我看看那套小衫,仿佛一團火一般,大麵積的網紗配著紅色的花朵,穿在身上,似乎有一種要燃燒的感覺。
我試圖讓江秋白看一下效果,可是江秋白接著電話,看也不看我一眼,於是我強忍著沒跑到鏡前看一下效果,而是穿上了外麵的套裙,江秋白這個時候已經開始向外走了。
我蹬上誇張的十幾公分高的高跟鞋,一溜小跑地追了出去。
江秋白上了那輛黑色的大奔,我緊追著,Joe早已為我打開了車門,十幾個隨從也呼啦一下上了那輛灰色的捷豹商務,緊緊跟在黑色大奔的後麵。
到了一套貌似私人別墅的花園麵前,早有許多衣著入時的高大尚談笑風生地等候在門口了。
我和江秋白還有Joe以及十幾個隨從,呼啦一下下了車,那一群人立刻熱情地像我們迎了過來,有一個身材高高,微胖,但依然有著婀娜身材的女人,塗著誇張的口紅,搖曳著走向江秋白,快到近前的時候,“忽”地抱住了江秋白,我緊緊跟在江秋白的身邊,偷眼看過去,發現那個女人好像在跟江秋白咬耳朵說話,實際上已經真的在舔江秋白的耳朵了。
像一陣颶風掠過原野,我的心不由得緊鎖。
江秋白並不拒絕,而是反過手來攬著女人的腰肢,在眾人的陪同下進了大廳。
我看見了一個臉膛黑紅的男人端著酒杯,跟江秋白打過招呼以後,隨手又拿起一杯酒,徑直走到了我身邊,眼睛看著我說了一聲,“好久不見,miss林。”
我看著他,感覺有些麵熟,一時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他,我懵懵懂懂懂地看著他,內心深處忍不住又緊張成了一團。
我才能過來沒有參加過這種上流社會的社交活動,而身邊那些人除了Joe在緊緊跟隨江秋白以外,其他人早已不知去向。
“你……你是?”我該死的上下牙又情不自盡地相撞。
“你就算忘了我,應該也不會忘記雲舞霓裳吧?”黑紅色臉膛的男人,玩弄著酒杯的同時,把另一杯酒遞給了我,然後衝我說了一句:“Cheers!”,一仰脖把酒幹了。
我的大腦“嗡”地一聲,看著他仰頭喝酒的動作,雲舞霓裳的情景重現眼前,我看出來了,這是甄紅玉。
“林小姐很漂亮啊!”甄紅玉不懷好意地說著,順手抬起了我的下巴,我的下巴身不由己地往上努去。
“甄總,歐陽老先生跟公子一起來了。”一個窈窕的紅發美女,湊到甄紅玉的耳畔悄聲說著,因為我距離甄紅玉太近,那時他的手還沒有鬆開我的下巴,所以我聽了個清清楚楚。
順著紅發女人示意的方向,我的視線跟隨著甄紅玉一起轉了過去,透過觥籌交錯的身影,我看見歐陽寧陪同著一個滿頭銀發神采奕奕的老人一起進來了。
甄紅玉丟下我,轉身和紅發美女一起走了過去,熱情地和白發老人還有歐陽寧打過招呼,我知道,那是歐陽寧的父親了。
歐陽寧白淨斯文的麵孔,一舉一動盡是儒雅,他微笑著和眾人打過招呼,我看見江秋白也走了過去,和歐陽老人打過招呼,不知和歐陽寧說了句什麽,幾個人一起笑了起來。
歐陽寧和大家打過招呼以後,便陪著老人安安靜靜地坐了下來。
看著歐陽寧熟悉的麵孔,說真的,此時此刻我見到歐陽寧,心裏是特別踏實、親切的感覺,因為江秋白就像一陣風,忽東忽西地刮著,刮得我根本找不到方向,他有他的應酬,似乎也無暇顧及我。
我知道,我不能像粘人的小女人一樣去粘著江秋白,這裏的每一個男男人女女,都在熱情四溢地活動著,敬酒、說話,甚至還有一些曖昧的小動作,而我,卻似乎與這個環境格格不入,我隻有端著酒杯,被動地站在一旁,站在一個不容易被人發現的角落。
歐陽寧掠過眾人的身影發現了我,他麵帶微笑溫文爾雅地向我走來,臉上是抑製不住的欣喜,“青彤,真的沒想到,會在甄總家的聚會上看到你!”
哦,原來這是甄紅玉在家裏組織的家庭聚會,剛才江秋白隻是告訴我去參加一個宴會,其餘的我一無所知,我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見甄紅玉,更沒有想到會尷尬地遇見歐陽寧。
“青彤,你跟誰一起來的?”歐陽寧的目光,圍繞著我四下裏逡巡了一下。
我的眼睛開始慌亂地望向人群,我多少有些尷尬地說著,“我的Boss,江總裁。”
“嗯。”我這樣說著,和歐陽寧的目光同時望向了人群裏的江秋白,江秋白高大的身影,帥氣的臉龐,走到哪裏都是一道靚麗的風景,走到哪裏都格外引人注目,走到哪裏都能一眼望得到他。
江秋白的身邊,又圍繞了幾個花枝招展嫵媚多姿的女人,江秋白隨意地點著頭,仍舊是那副平靜而寡淡的樣子,看起來迷人極了。
有一個紅黃相間頭發的女人,看著江秋白,猛地撲了上去,和江秋白耳鬢廝磨了一會兒,然後後退一步,把江秋白的大手抓了起來,把手指塞進嘴裏逐個*起來。
女人的動作,引來女人們的一陣尖叫,江秋白看著眾人,咧開嘴笑了,他伸出另一隻手,在女人的臀部拍了兩下,引來女人們更為瘋狂地尖叫。
我看著,心裏仿佛突然間被人揉進了一把沙,絲絲拉拉地疼痛起來,我努力地克製著自己,不讓自己流下眼淚來,可是女人的動作並沒有停止,反而是一挺前胸,把手伸進了江秋白的襯衣裏,無所顧忌地撫摸著……
我想象著江秋白勻稱的密集的肌肉塊,看著女人的手肆無忌憚地撫摸著,心裏仿佛又被扔進了一把小鋼針,五髒六腑似乎都開始流血。
突然間,一個溫柔的,溫熱的,柔軟地——雙唇,緊緊地裹住了我的,我把目光回過來,看見了吻我的那張麵孔,白淨斯文,溫文爾雅,這個吻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原本我應該拒絕的,可是,看到江秋白那樣肆無忌憚的和女人親熱,我的心裏湧起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我閉上了眼睛。
歐陽寧的吻和江秋白有著天壤之別,如果說江秋白的吻時而像冷風掠過時而像電閃雷鳴的風暴,那麽歐陽寧的吻就象靜靜地溫和的小溪,讓人安靜,感覺溫暖。
我不知出於什麽心理,開始享受歐陽寧這溫柔的吻,靜靜地,柔軟地,好綿長、深情……
歐陽寧抱著我,我的裙子是胳膊和肩膀都**在外的那種,歐陽寧撫摸著我,忽然間有一種難以抑製的衝動,他的吻漸漸地急躁了,手也開始不安分地在我的胳膊和肩頭不停地撫摸。
我被歐陽寧吻著,忽然明白過來了,我之所以默默地讓歐陽寧在這裏吻我,是因為我剛才看到了江秋白和女人在一起肆無忌憚地行為,我嫉妒了,吃醋了,想報複他所以才讓歐陽寧吻我了。
我喜歡的人是江秋白,我愛的人是江秋白,他是男人,是總裁,他那樣的男人當然有無數的女人喜歡,他能這樣地對待我,甚或說喜歡我,已經足夠了,我還不知足,還想霸占他全部的愛,忽然間我覺得自己太貪婪了。
我有什麽資本,有什麽資格要求江秋白獨寵我一個人,我和他原本就有著天壤之別,他是我可望不可及的,夢裏才能出現的人,我有什麽理由吃他的醋,不讓他和別的女人親熱。
而我,除了長得嬌俏一點,有哪一點可以和江秋白媲美,我和他的戀愛,完全沒有公平可言,他能這樣對待我,已經是老天爺厚待我了。
想到這,我忽然覺得自己任由著歐陽寧這樣親吻是罪惡的,是不公平的,我沒有理由,沒有一絲一毫可以報複江秋白的理由。
看著歐陽寧溫文爾雅的麵龐已經能夠開始泛起紅潤,手上的動作也越來越慌亂、急躁……我猛地睜開了眼睛,使勁地推開了歐陽寧,與此同時,眼睛裏噙滿了淚水。
歐陽寧似乎是感覺冒犯我了,他看著我,嘴唇像我一樣哆嗦起來,說出的話不由得有些磕磕絆絆,“對……對不起,青彤,我實在忍不住……對不起。”
我的眼淚大顆的地滾落出來,一種極其複雜的心理,我實在說不清自己心裏的感覺,轉身向衛生間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