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隻是防患於未然,並非真的要毀了寶物,寧王寬心。”他笑道。

事已至此,燕子禦也不好再說什麽,便點了點頭,“出發吧。”

下了樓才發現,整間客棧還是照舊如初,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而店小二甚至還熱絡的上前打招呼,“幾位爺起來了?昨兒晚上風雪太大,沒料到房門都吹破了,待會兒便派人修補。”

盛夏愣了愣,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昨晚那麽大的打鬥聲,他們竟一點都沒聽見嗎?而且還能把門破了歸結到風太大的原因上,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看到她一臉狐疑的樣子,燕子禦輕聲道,“昨晚水靈使出現前不是曾奏上一曲,那是安魂曲,沒有念力修為,或者修為不夠的人,都會被催眠,什麽都不知道。”

她驚了一驚,若是他們實力弱點,豈不是在不知不覺中丟了性命都不知道。

雲府雖說是琴藝世家,可是自己不通音律,對琴藝一派的技能知之甚少,想想確實有點汗顏。

燕子禦揚聲對小二道,“行了,我還有兩個朋友在,補門的時候別吵到他們,也仔細著點兒,要是有什麽貴重物品丟失了,你們可賠不起!”

小二連連稱是,點頭哈腰的送他們出了門。

出了客棧才發現外麵的雪真的很大!經過一夜,雪早已經停了,但是風還呼呼不止,淩冽的寒風刮在臉上,有如薄片刀在一下一下割著你的臉皮,生疼!

攏緊袍子,邁出腿去,厚厚的雪剛好到她的小腿肚處,走一步就是一個深深的腳印。

“沒問題吧?”藍若走到她的身邊,側臉看她用力的抬腳再落下,她堅定的點頭,“小事一樁!”

他笑,不再多言,隻是跟在她的左邊一起往前走著。他們三人的個子本就比她高,這雪也就剛淹過腳踝一截,走起來自然不像她那般費力,步子輕快很多。

“盛夏……”燕子禦走到她的右側喚她,朝她伸出了一隻手。

沒有多餘的話,可她也明白他的意思,猶豫了一下,緩緩探入他的掌心,被他牢牢握住,他牽著她昂首闊步的往前走,目不斜視。不知為什麽,她下意識的轉頭看了眼左邊的藍若,卻見他一派自然的望著遠方的路。

走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已經離開這個小鎮有一段距離了。出了城風更加凶猛起來,沒了建築物的遮擋,肆無忌憚的可恨。

燕子禦鬆開她的手,打開自己的披風籠住她,溫柔道,“雪域是山,待會兒風隻怕更猛烈,千萬留意腳下。”

她點了點頭,有點不習慣在還有別人的時候過於親昵,想要躲開他的懷抱,他卻拉得更緊了,“別亂走,很快就到了!”

有些無奈,盛夏隻得跟著他一起走,藍若和楚長闊都是各趕各的路,楚長闊是覺得有點不舒服,大敵當前趕路要緊,還有時間親親我我,可燕子禦是寧王,他也不好說什麽,隻做看不見,快步走在前麵。

不多會兒,終於到了雪域峰的山腳下。

大雪籠罩著整個山,上山未免有點太不現實也沒必要,饒是山腳下,也冷得讓人牙齒直打顫,一陣狂風刮來,身形都跟著搖晃。

值得慶幸的是,火靈使和金靈使居然都沒有來,來的,隻有水靈使和木靈使。到底是他們太輕敵,還是那兩人身體壓根還沒複原?可是,就算沒複原,也絕不會比他們傷更重,怎麽會不來做支援呢?

心裏有一種不妙的預感,她沒有說出口,看著燕子禦鬆開她,往前走了兩步,“怎麽今日隻有你們二位,火靈使和金靈使呢?不會去搬救兵了吧?”

水靈使唇角一勾,笑道,“王爺多慮了,四靈使出任務,從來都是一視同仁,對方一個人,我們是四個人,對方十個人百個人,我們也是四個人。不過他二人昨天沒休息好,多休息會兒罷了。王爺你們不也是有兩個同伴沒來,大家不過是一樣的原因。”

“他們會不會是去客棧……”盛夏走到他的身旁低聲的說。

這是她心裏的擔憂,臨行前想到了可能會兵分兩路,然而沒想到的是,四靈使居然會派兩個人去偷襲,他們莫非事先就知道東西就在客棧,根本不在他們身上?

燕子禦怔了下,微微皺了皺眉,回頭對楚長闊說,“恐怕事情有變,你速回客棧探個究竟,萬一敵人偷襲也好支援。這邊我們能應付。”

楚長闊也不傻,這種情形他自然發覺不妙,毫不猶豫,回身飛速的往來時的路奔去。

幾乎是同時,隻看見積雪飛揚,一道身影緊隨楚長闊的身後,點、躍,翻身落在了他的身前,木靈使那張幾乎沒有表情的臉死板板的,“走那麽急,哪裏去!”

“看刀!”根本不待廢話,楚長闊大刀直接從他頭頂劈過。

木靈使的速度更快,好像都沒看到他揚手,就見一把鋒利的劍擋住了大刀的攻勢,四兩撥千斤的一挑,瞬間將攻勢化解開來,而劍芒直指楚長闊的咽喉處。

楚長闊吃了一驚,往後躍了一步避開他的鋒芒,皺緊眉頭將大刀往天一橫大喝一聲,頓時,整個身形好像都輕盈了幾分,他不戀戰,繼續往客棧的方向奔去,木靈使則在身後緊追不舍。

那邊已經刀劍相交,這邊水靈使還是一派淡淡然的表情,輕飄飄的說,“王爺此行,看來是空手而來,早知如此,不如不約。”

“彼此彼此。”燕子禦冷笑,“你不也沒帶彩雲石?反正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本王倒是要瞧瞧,到底是你們的運氣好,還是本王的命硬!”

話音未落,人已經攻至他的身前。

獸藝一派最忌諱的是近攻,但琴藝一派也是如此,所以燕子禦不忌犯諱,好在他怎麽也修過劍術派的學業,就算以己所學攻人之短吧。

果然,水靈使並不交戰,而是一邊撫琴一邊往後跳。他的身形極為輕盈,明明是雪厚路重,踩一步人都會沈下去的,可他仿佛腳底裝了彈簧一般,足尖一點,人就躍上半空高,一個優美的弧度就往後數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