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倔強如驢的四喜竟然哭了,硬生生讓雲盛夏給打哭的。
他當真是再也承受不住雲盛夏的毆打了,其他人前來完成任務鞭撻他一頓,那還真是完成任務便灰溜溜的讓他給瞪走了。
然而這雲盛夏來,完完全全就是來泄憤的。
先前他汙蔑雲盛夏下流肮髒,造謠她的身份,甚至謠傳她閑著沒事去逛青.樓,渾身都染滿了花柳病。
那些事情在弟子裏麵傳得沸沸揚揚,雲盛夏當時知曉了也是忍氣吞聲,四喜以為她這樣便是怕了自己了,彼時尚且沾沾自喜。
如今才知曉,雲盛夏那不是不敢報仇,而是因為時候未到。
或許這個可怕的女人從一開始就料到了自己會有如今這個下場了……
一陣寒冷的感覺從背後躥上了脊梁骨,四喜哆哆嗦嗦的便哭了出聲,顫抖著求饒:“你別打了,哪有女人像你一樣的……”
“那你今天就見識到了。”雲盛夏笑了。
她的笑容很是妍麗,尤其是恢複了女兒身之後,雲盛夏每日都會精心打扮,化著美豔動人的紅妝,乍然一看是驚豔,慢慢看來是韻味。
這姑娘美得當真是驚心動魄,是這世間不可多得的大美人。
可四喜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一句話,越是美麗的女人,便越是要遠離。
“師兄,我求你,你快說一說她呀!你是這斷癡閣的大師兄,沒人會不聽你的!”四喜涕淚齊下的求饒了起來。
他的雙手雙腳被捆著,如今身上一些傷口都已經潰爛流濃了,四喜也沒辦法去上藥,隻得偷偷的讓獄卒去自己房間拿金銀財寶,給自己治療。
可雲盛夏這個大魔頭一過來,先前他所有的賄賂,便都功虧一簣了。
傷口又全部撕裂開來了。
季寒想起了雲香香那食難下咽的可憐模樣,也由不得怒火中燒了起來,心一橫,咬牙道:“你這都是自作孽不可活!今日變成了這副模樣,全都是托你自己的福!”
兩個獄卒也指指點點的說道:“活該呀這就是!”
“唉,往日也是斷癡閣數一數二的弟子,怎麽會做出這種下流之事?這越看上去正經的人,做出來的事兒就越是讓人難以置信啊……”
他們說得不錯,四喜先前也是斷癡閣除季寒之外,最為風光得意的弟子了。
誰成想色字頭上一把刀,他貪戀雲香香的美色,如今便落得一個萬人唾棄的下場。
這竊竊私語之聲在四喜耳邊回**,雲盛夏這時候也打得累了,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四喜隻覺得那些聲音宛如魔音貫耳,不住的在折磨著自己脆弱敏感的神經。
他昏昏沉沉的望了一眼對麵的季寒,隻覺得那人對自己當真是漠不關心,冷血無情到了極點。
忽然之間,四喜的所有情緒都爆發了出來,他發了瘋似的怒吼道:“季寒!你可是我師兄,我如今被這個入門沒多久的東西打了,你為何不幫我!”
季寒的回答還是那樣淡定:“因為你活該。”
“……”四喜當真是渾身無力,他虛弱得直打哆嗦,“你為何不作為,你為何眼睜睜的看著我挨打?”
他咬牙切齒的道:“我隻不過是犯了一個小小的錯誤而已,你便要如此記恨我嗎?人這一輩子,誰沒有犯過錯?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幫著一個素昧平生的外人!”
雲盛夏微微一怔,旋即皺起了眉頭來。
她很是不喜歡四喜講話的態度,分明她這段時間和大家都已經熟稔得很了。
他偏生喜歡在說話的時候刻意拉開她和其他弟子的距離。
仿佛隻有他這個不分好歹的四喜才是理中客,才是這斷癡閣名正言順的弟子。
分明他的實力遠不如雲盛夏。
她皺著一雙細細的柳眉,並未講話。
但是季寒聲線平平,說出來的話倒是讓人心念微動:“雲盛夏過了斷癡閣入門考核,天賦又高強,從一開始便是我們的人了,又豈有歧視她的道理?不要排外的道理都未嚐學會,四喜,瞧瞧你的心胸狹隘到了何種程度。”
四喜讓人給損得無言以對,垂下了頭,很是疲憊一般喘著粗氣。
方才讓雲盛夏暴揍一頓,他的氣勢明顯沒有那樣囂張了。
然而很快的,四喜又抬起頭來,問道:“師兄,這件事,當真是我做錯了嗎?”
季寒聞聲,立刻便皺起了劍眉,捏緊了拳頭。
他隱忍了一會兒,恨鐵不成鋼的道:“想不到……想不到你竟連自己做錯了都不知!”
季寒隱忍到了極限,捶了一下身邊的牆,背對著他低聲恨恨的道:“真是不知這些天眾位弟子輪番來鞭撻你,究竟有什麽用!你竟然固執愚蠢到了這種程度!當真是不可理喻!”
從前季寒以為四喜會做人,會辦事,是門內不可多得的好弟子。
如今看來,他當初還真是瞎了眼了。
四喜卻是自有一番道理,他將自己說服得妥妥貼貼,告訴大家道:“你們何苦如此針對我?仔細想想,如今我和香香師妹已經有了肌膚之親,我也理所應當的成為斷癡閣的孫女婿,成為師妹的夫君……”
連一旁的雲盛夏都讓人給氣得不由臉色一白:“這也是人說的話?”
“可原本就是這個道理!”四喜已是強弩之末,咽下了一口血,似乎在煽風點火,有意氣大家一般,冷笑道,“雲香香難道還能嫁給別人?”
他癡癡的笑了起來,身體甚至在打哆嗦:“你們別忘了!她如今已經不幹淨了,一個不幹淨的女人,除了嫁給她最開始的男人,還能嫁給誰?誰又能動得了我?等這段時間過去了,我就會成為她名正言順的夫君了!”
“讓你碰了便不幹淨了?”雲盛夏忍不住冷笑了起來,上前一巴掌扇了去,“你是什麽臭蟲嗎?”
四喜讓人給扇得腦袋偏了過去,但是口中不斷的癲狂嗤笑:“對……對……我先前為何沒想清楚這個中原委!這下子我想通了,我想通了!”
連一旁的獄卒都看不下去了,呲牙咧嘴的說道:“這人怎麽瘋癲成這樣子!當真是神誌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