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雲盛夏所說,季寒這些年走南闖北,去過的地方一隻手都數不過來。
見雲盛夏似笑非笑,話音中明顯是嘲諷的意味,季寒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同情四喜,無外乎就是對雲香香的殘忍了。
要知道,雲香香簡直是如他親妹妹一般的存在,是先尊這些年來如寶如珠的孫女。
季寒羞愧的微微低下了頭:“是我有失考慮了。”
聞言,四喜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絕望神情,嗓音顫抖得不成樣子:“師兄……師兄!你有失什麽考慮啊,你要幫幫我啊!我是個男人,我不能沒有**啊!”
雲盛夏一匕首甩了過去,幾乎是卷著一股子無形的勁風,紮到了四喜的褲襠前一寸去。
她冷冷地瞥著他:“你的**重要,姑娘家的清譽就不重要了?是不是犯錯了,還想也連累雲香香和你一起背著罵名啊?”
雲盛夏扭頭問了一句:“季寒,斷癡閣的刑罰應該很齊全吧,可有閹割之刑?”
季寒還真就認真思索了一番,頷首道:“的確是有,文獻記載,斷癡閣最初創立之時,便已設下了閹割刑……”
他的目光似乎閃爍著幾分寒芒,一頓才道:“專門用來處理欺辱女子的浪**之徒。”
尋常弟子若非犯下很大的錯,根本不會被關押進地牢之中的。
這些年斷癡閣也沒出幾個犯了那樣大錯的不肖徒弟,一般犯了小錯,頂多是在院子裏跪著,或者去山頭幫忙摘果子。
這個四喜,倒是成了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貨色了。
聽見閣中竟然還真有這個刑罰,四喜差一點便要暈厥過去了,若非是千裏藤一直撐著他不讓他倒,他倒是真想一死了之了!
雲盛夏很是滿意的頷首道:“這便對了!先尊讓我們處理這小子,自然是要替香香師妹報仇雪恨,又要樹立起我們斷癡閣的威信。”
“他既然能夠將這件事交給你我,必然是極力相信我們二人的。”
她微微笑了,這麽一說,季寒也不得不嚴肅了起來,將刑罰將最狠的方麵做打算了。
否則的話,豈不是要讓先尊失望了?
雲盛夏似乎從一早就想好了應當如何處理四喜了,她負手而立,說道:“那麽閹割刑也是名正言順,我們理應如此解決這件事的。”
“不過出於人性考慮,也出於你們之間這麽多年兄弟情的考慮,四喜倒也不必為這件事斷送性命。”
四喜以為雲盛夏總算是說了一句人話,然而很快他便回過味來,發現了這件事的不對勁兒。
五音也反應了過來,上前著急的道:“可是!可是閹割了……沒有大夫幫忙及時止血,他還是會死的……”
他越說越是心虛,甚至不敢去看一眼怨毒絕望的四喜。
打從聽見雲盛夏說要閹了四喜,五音便嚇得一言不發了,這時候鼓起勇氣,也說得斷斷續續,解釋道:“橫豎……四喜是逃不過一死了!”
他不解釋還好,這麽一解釋,四喜兩眼一翻,隻覺得昏昏沉沉的,快要死了過去。
雲盛夏卻是一臉風輕雲淡,無辜的道:“那就沒辦法嘍,這就是命吧。”
季寒麵上居然微微露出了幾分笑意來:“你氣人還真是有一套。”
“這都是經驗的積累。”雲盛夏大言不慚的說。
季寒不顧四喜的目光,直言道:“這個提議我覺得不錯,既然這樣,就按照雲師妹的意見處理,既有人心,又有雷霆手段。”
雲盛夏挑了挑眉,神情有些微妙,似乎一時之間對“雲師妹”這個稱呼還不大適應。
“我就不親自動手了,勞煩二位來吧。”雲盛夏指了指地上的匕首,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身後的兩名獄卒。
這倆獄卒也處理過不少犯人,算是有那麽一點點經驗的主兒,加上他們早就對四喜如此禽.獸行為不滿意了。
一聽見雲盛夏叫他們,便立刻熱絡的上前來,唰的拔起了地上插著的尖刀,豪爽的拍著胸口道:“放心吧!交給我們!”
雲盛夏和季寒走了出牢房,在悠長深邃的走廊裏靜靜的等候。
季寒不住的打量著對方,他所見過的女子,一般都是柔弱溫婉的,還從未瞧見過雲盛夏這種宛如烈馬一般的姑娘。
一時之間,季寒滿心都是好奇。
他自以為精明的不斷偷看,想瞧瞧這個腦回路清奇的姑娘,究竟在想什麽。
然而季寒正發怔的關頭,忽然對上了那人抬起來的眸子,雲盛夏挑起柳眉,問道:“直勾勾的一直看著我,作甚?”
季寒心裏先是慌了一下,轉瞬便反應了過來,道:“……女裝如此美麗,還不準人看了?再說,我毫無齷齪心思。”
“你倒是理不直氣也壯!”雲盛夏忍不住笑了。
這時,牢房之中傳出來了四喜驚天地泣鬼神的哀嚎之聲,最開始是持續的高聲叫嚷求饒,之後慢慢化作了哭泣和斷續的謾罵。
最後聲音更加微弱了下來。
五音的臉白得近乎透明,他咽了咽口水,隻覺著下、體一涼,渾身上下不自在了起來。
甚至,一種恐懼的感覺蔓延到了他的身上去。
五音竟然有點想哭。
兩個獄卒淡然的走了出來,已經處變不驚,抱拳道:“四喜已經處理完了,東西在這裏。”
說話間,獄卒呈上來一個布包裹,裏麵應當裝得就是四喜那為非作歹的物件兒了。
季寒打開看了一眼,雲盛夏嫌惡心扭過了頭去,季寒飛快的確認了的確是**,而非什麽偷梁換柱的其他物件兒,才放下心來:“辛苦了。”
“不辛苦!收拾這畜生,我們求之不得!”兩個獄卒嘻嘻哈哈的笑著,隨後便去牢房走廊裏巡邏了。
季寒重新走進了那間牢房,看了一眼,四喜下身全都是血,縱然穿著整齊,應當是被獄卒整理過的,但已經抵不過那沒有處理的傷口來勢洶洶了。
四喜最後幽幽的望了他們一眼,眼底盡是怨恨和怒火,而後,脖子一歪,斷氣了。
雲盛夏心底也免不得有點感慨。
最初的四喜也是神采飛揚的青年,誰成想一朝讓色膽給毀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