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漠北的侍從看見這一幕,全都愣住了。
赤烈從小到大都是拿多傑當親兄弟的,甚至比親兄弟還要親近三分,二人基本上沒有爭吵過,更別說如今為了一個女人撕破臉皮了。
“主子……”多傑不可置信的抬起手,指著豔光四射的瀟瀟,說道,“你竟然為了一個剛認識的女人,如此對待自己的兄弟,當真好令我寒心!”
赤烈有些慌了,但他已經答應同瀟瀟組隊,總不能出爾反爾,來來回回這樣吧……
他愧疚難當,隻好替自己找個借口,說道:“你何必搞得如此大驚小怪?你不也不在乎名次麽?再說,有藍若和雲盛夏那樣強勁的修士在這裏,其他人誰拿得到名額?”
“僅僅因為雲盛夏放言要奪鮫人?”多傑不可思議的反問,他抓狂了,“說大話誰不會!我也會!”
赤烈躲閃羞愧的神情忽然正經了一下,他搖了搖頭,道:“不是的,雲盛夏她……當真是絕無僅有的強者,我原本以為藍若的修為便已經十分了得,但這段時間打聽下來,即便有人對她的評價並不好,可從未有人否認過她的修為。”
當然,這些人全都不知雲盛夏已經到達了瓶頸期,修為已經大不如前了。
多傑落寞的道:“那又如何?那便能輕輕鬆鬆把我給換掉了嗎?主子,你未免也太薄情了。”
“哪怕你忽然之間換的搭檔是藍若,我都不會多說半個字,因為他配!他配和你當隊友!”他深惡痛絕的剜了瀟瀟一眼,道,“可是這個女人她……”
“行了!”赤烈不耐煩的打斷了他,“休要一口一個這個女人,還有沒有半點禮數了?”
赤烈知道瀟瀟最不喜歡旁人說她實力不濟,趕緊替她阻止了多傑的話音。
瀟瀟垂下了眼眸,一言不發。
多傑如今宛如一個隨時就要將眾人炸死的火藥桶,憤怒到了崩潰的邊緣。
他目光裏都帶著火星子,就這樣直勾勾的等著瀟瀟。
不過是短短半天的時間,赤烈便讓這女子給攪和得五迷三道了,他當真懷疑這個瀟瀟是使用了什麽狐媚妖術……
“好了,多傑。”身後的其他兄弟見場麵如此尷尬,紛紛來勸道,“咱們當下人的,就聽點話吧,畢竟主子中意人家瀟瀟姑娘,人家郎才女貌的湊一對兒,我們跟著摻和什麽呀?”
“看來,這一切全都是因為我,我也不想讓事情如此嚴重的。”瀟瀟弱弱的開了口,聽那意思很是不舒服,“我不想讓你們兄弟吵架,或許我便是個災星,走到哪裏都……”
“瀟瀟!”赤烈無奈的打斷了她,“這件事情是我沒有安排好,你也不要自責,不怪你。”
多傑冷哼道:“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了,主子也決定要和你一隊了,你就不要假惺惺了!”
“你知道你拉著主子一隊意味著什麽嗎?以為這主子要處處被你拖累,很有可能拿不到比賽的任何名次!”
話到此處,連赤烈的眼神都微微黯淡了幾分。
他當真不在乎圍獵大賽所獲得的榮光嗎?
根本不是。
赤烈當初和兄長爭皇位,爭得腥風血雨,險些迷失了心智,正是證明了他極其想要得到眾人的認可,想得到榮耀。
瀟瀟慌亂的道:“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我做出任何決定,無論是對是錯,都不會改變了,我要帶瀟瀟參加圍獵大賽。”他拍了拍兄弟的肩膀,道,“多傑,這次委屈你了,回去之後,我定然好好補償你。”
多傑噎了一下,麵色陰沉的道:“哄女人那套別拿來哄我!”
畢竟他們之間深究的話,還是主仆,而非什麽可以把酒言歡、吵得戰火連天的好友,多傑心中一千個一萬個不爽,也隻好忍了下去。
瀟瀟見事情愈發嚴重了,唯恐這二人之間的怒火燎到自己,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便想到了一個脫身之計。
她從懷中抽出來了一條手帕,順手塞進了赤烈的懷裏,一句話沒說,便轉了身匆匆逃離了現場。
送手帕是什麽意思,赤烈腦子再轉不過個兒來,也算是明白了。
他麵頰通紅,望著瀟瀟離開的方向,眼神有些發癡。
這次,不僅僅是多傑,連那些不願多管閑事的手下也看出了不對勁兒,低聲提醒道:“主子,你當心一點吧,這位瀟瀟姑娘可不像是天真不諳世事的那種人……”
“是啊,萬一她是別有用心呢?”眾人紛紛附和了起來。
赤烈如今正是對瀟瀟神魂顛倒的時候,哪裏容許旁人說她半個字的不好?當即便橫了眾人一眼,冷冷地說道:“掃興,多事!”
多傑見主子要走,匆匆的跟了上去,問道:“你去哪!”
赤烈煩躁無比的甩手道:“別跟著!我去找藍若,不是去找瀟瀟!”
多傑見他那氣鼓鼓的樣子,和兄弟們互相對視了幾眼,紛紛無奈的搖了搖頭:“主子如今已經徹底陷入了情網,腦子一下子就沒有之前那麽靈活了。”
一個時辰之後,藍若已經看完了先前沒有看完的醫術,還批上了不少的注釋,他抬眼一掃,不由驚了一下,道:“赤烈,不是我說,你已經盯著這條帕子看了一個時辰了,究竟在看什麽?”
那人麵前的茶都放涼了,也沒有碰一下,反倒是對著一條幹幹淨淨的帕子癡笑不止。
藍若眼睜睜的看著赤烈將帕子放在鼻尖下,小心翼翼的嗅了一下,他嚇得起了滿身雞皮疙瘩,赤烈卻一臉陶醉的道:“香啊。”
“你這是犯了什麽瘋病?多傑他們沒跟著你?”藍若眸光微轉,其實已經將這件事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赤烈立刻嘖了一聲:“你可別和我提多傑了。”
他聲情並茂的將幫助瀟瀟這件事複述了一遍,便對上了藍若極其複雜的眼神:“赤烈,我瞧你也不像是那耽溺於美色的人啊……這次是怎麽了?”
“唉,這些情情愛愛的,我也不懂,但或許這便是心動吧。”赤烈盯著那手帕,看了又看,隻覺得怎樣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