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反正也有好些日子沒見他了,便道,“我這就去前廳一趟,不勞他過來了。”
“小姐,前廳人多,怕是不便。”奶娘攔她,今天這日子,前廳聚了不少人,若是小姐這樣貿貿然前去,太不合禮儀了。
頓住腳步,她回眸道,“那我在這裏等他似乎也不便。這樣吧,我去琴房,碧荷你去知會王爺一聲。”
“是。”碧荷快步往前廳而去。
奶娘點點頭,這樣也算是極妥當的,仍不放心的叮囑一句,“雖然小姐心中坦**,但孤男寡女不宜多呆,還是早些回來的好。”
“知道了,奶娘,你去給我弄些好吃的,引我饞的想回來就是了。”推著奶娘,實在招架不住她的念功。
寵溺的瞪了她一眼,奶娘這才扭著身子去小廚房了。
摸了摸懷裏,進屋將白烈給的幾本書放下,這才往琴房去了。
約莫大部分的人都到前廳去忙碌了,所以一路去琴房倒沒有遇見什麽人。
推開琴房的門,裏麵果然空無一人,隻有滿室的琴。
雲府世代都是修習琴藝,為宮廷琴師的,府裏最多的也就是琴,各式各樣品種繁多,隻可惜——她並不精於此道。
伸手拂過琴弦,很陌生的觸感。無論以前還是現在的雲盛夏,對琴藝,她終究是望而興歎的!
歎口氣,走到最後一排書架前停了下來,隨手抽出本書來看。
隔壁就是父親的書房,這裏隻擺放了那麽兩排書架,陳列著一些平時修習常用的,以及廢棄基本不用的書。
翻了翻,皆是些樂譜音符之類,看不大懂,便放回書架上。
等了一會兒燕子禦還沒有來,實在無事便將注意力再次轉到那兩排書架,一本本的摸過來,突然在架子最上麵一層的邊角處,看到一本色澤不太一樣的書,手頓了頓,便抽了出來。
那是一本表皮都有些泛黃的書,看起來應該有些年頭了,紮在這一堆書裏很是不起眼,如果不是無聊,絕對不會留意到它。
打開已經爛的快要掉的扉頁,依稀還可以認清上麵的三個字:合丨歡譜。
心裏打了一個問號,這是什麽書?難道也是某首樂譜?
反正也沒什麽事,便捧著書坐下來細細的看。
奇怪的是,裏麵沒有一個音符,甚至連一點跟琴藝沾邊的東西都沒有,除了小楷文字,便是一些看上去似手繪的圖。
每一兩頁文字便配上這一張這樣的小圖,感覺像小連環畫一樣。她來了興致,認真看那些文字。
這一看,才發現大多是些招數,而在招數名稱的下麵,詳盡寫了這一招怎麽使出和運用,以及所能產生的效果和運用的念力修為多少。
不過,這所有的招數並不是琴藝師所修習的,因為根本和琴無關。
她饒有興致的讀了下去,大約看了快一半的時候,聽到外麵隱約有腳步聲,便下意識的收了起來。
她決定帶回去再看。
走到門口打開門,雲繼祖正要開門,冷不丁被從裏麵打開,嚇了一跳。
“你?”他瞪眼看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自她從朗風園回來以後,兩個人還從沒這樣單獨見過麵,每次在旁人麵前他總是一副兄友弟恭的友愛模樣,可那淡漠疏離的眼神,盛夏知道,他心中依舊對她沒什麽好感的。
這也難怪,說起來到底是她的原因,讓他被關了禁閉又不能一起去朗風園,他會跟自己把手言和才怪。
此刻,雲繼祖回過神看到隻有她一人在,便冷下臉哼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等你啊,三弟。”她笑盈盈的說,故意加重了“三弟”那兩個字。
果然,雲繼祖臉色變了變,警惕的看著她,“等我?等我做什麽?”
“哦,也沒什麽,隻是從朗風園回來還沒好好看過三弟你,想看看你最近的課業修習有沒有精進。”漫不經心的說著,她順口胡謅了個理由。
總不能告訴他,自己在這裏等寧王吧。
雲繼祖倒也沒多想,隻不過嗤笑道,“你能聽懂我的琴藝有沒有精進嗎?即便要考察,這全府上下,唯一用不到的是你吧。”
盛夏嘖嘖出聲,一臉受傷的看著他,“嘖嘖,三弟,你怎能這麽說長姐呢,之前你不是還對長姐恭敬有加嗎?真是太讓長姐傷心了!”
“你少裝模作樣了,你那套把戲也就演給爹看,早晚有一天我會揭穿你的真麵目的!”他忿忿的說到。
這裏隻有他們兩人,他也不必忍氣吞聲對她客氣。
“我的真麵目?三弟,你說的,我聽不懂呢!”她輕咳一聲,抬手狀似輕輕的在他肩頭上拍了一拍。
這一拍,雲繼祖臉色微微一變,有些震驚的看著她,“你……你居然!這不可能!”
“居然什麽?”她睜大眼睛,一臉無辜的樣子,“對了三弟,前廳不是很忙嗎?你到這裏做什麽?”
“我……”他吞了吞口水,還沒從方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她那似輕若重的一拍,分明有著強大的念力修為,而那修為遠遠超過自己許多倍,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難道是他的錯覺?!
不敢相信她有這樣強大的念力修為,眼睛直瞪著她發呆。
看到自己小小的威懾起了作用,而且似乎還過了頭,盛夏暗笑,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喂,回神了!想什麽那麽入神!”
雲繼祖緩過來,看她淡笑自若的樣子,越發覺得剛才隻不過是錯覺。或許那一瞬,隻是自己的肩膀沉了一下,並不是自己所以為的那樣。
“那你又在這裏做什麽?”定了定神反問她,他才不相信是什麽等他的。
盛夏神秘一笑,壓低聲音道,“你真想知道?”
“你又想幹什麽?”不知為什麽,看她這種神情,渾身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從來沒有這麽怕她。一直以來,都是她見到自己唯唯諾諾,連眼睛都不敢看他,什麽時候起這種情形居然反過來了?!
“其實呢,也沒什麽,這件事本來是爹不讓我說的。”她又輕描淡寫的說,“不過既然這麽巧被你撞見了,其實你知道了也無妨。畢竟你是自家人,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