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不等楚夙開口,一旁的蕭雍就冷笑著製止,“要是這鐲子真的有什麽問題,被你拿走之後調包,到時候謀害我妹妹的罪證豈不是就被抹去了?”
顧雲舒懶得跟蕭雍說話,她執著地看向楚夙,“這個鐲子很不一般,不像是中原的東西,還請王爺許我帶著這個鐲子回去研究一番。”
見她眼神十分堅定,楚夙也知道這鐲子隻怕真的有問題,一旁的蕭雍還要開口阻攔,楚夙望著她,“可有把握?”
“十足的把握自然不敢說,不過蕭璃中毒定然是有人在背後算計,如果不將此人抓出來,也著實對不住丞相一家今日如此大的陣仗。”
蕭丞相為蕭璃打抱不平是真,可是想借這個機會讓自己這王妃的位置不保、扶持自己女兒上位更是真。
整起事件唯一讓蕭丞相一家沒有想到的應該是蕭璃的確中毒了,而且還是致命的毒。
“寧王,到了這個時候,你莫不是還想包庇王妃吧?”
蕭丞相眯著眼打量著楚夙,既然顧雲舒已經將蕭璃身上的毒性暫時封住了,他不信以蕭家如今的權勢地位,還找不到為蕭璃解毒之人?
“丞相若是還想讓自己的女兒平安地坐在側妃的位置上,便不要再幹擾王妃。”
楚夙冷硬地看著眼前的蕭丞相,眼神之中滿是深意,“王妃剛才是如何救治蕭側妃的,相比你們都看到了,若是這樣都能被你們汙蔑成要謀害側妃,還有天理嗎?還是說,你們今日本就是為了攀汙王妃而來?”
就在蕭丞相要開口反駁的時候,楚夙又道:“今日之事,不管後果如何,皆由本王一力承擔。”
她都這麽說了,蕭丞相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麽,他輕輕哼了一聲,“看來王爺待王妃的確好。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嫌疑都在王妃身上,王爺卻一直力保王妃。”
顧雲舒沒有時間在這裏跟他們繼續鬥嘴,她感激地看了一眼楚夙,然後帶著鐲子匆匆回到了棲宸宮。
“娘子,怎麽樣了?”
見顧雲舒安然地回來,領著兩個孩子的高凝可算是鬆了口氣,她迎上前,“蕭家人走了嗎?”
“蕭家人是來要個說法的,蕭璃的確身中劇毒。”
說著,顧雲舒將自己用手帕包起來的鐲子遞給了高凝,眼神十分凝重,“你瞧瞧,這鐲子像不像苗疆的東西?”
就著手帕接過來一看,高凝的眼神都凝重起來,她望著她,“娘子是從哪裏弄到這手鐲的?”
“我去蕭璃那邊,發現蕭璃生命垂危,四處檢查之後發現蕭璃的手腕上似乎有被毒蟲叮咬過的痕跡,這鐲子瞧著也不同尋常,我疑心蕭璃是因為這個手鐲才中的毒。”
將自己發現這個鐲子的前後經曆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高凝,顧雲舒見高凝臉色十分嚴肅,忍不住追問:“這鐲子……”
“正如娘子所懷疑的,這東西的確是苗疆的,而且形似苗疆的聖物五毒鐲。”
輕輕晃了晃這鐲子,高凝看向她,“這裏麵的毒蟲應該是已經跑出去了。昔日我去苗疆運送貨物的時候,聽到當地的苗民說起過這鐲子,說是裏麵的毒蟲白日間蟄伏在裏麵,一到晚上便會從這鐲子裏跑出來害人,因著製作工藝複雜,所以整個苗疆也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有。”
“苗疆……又是苗疆。”
眼神不由得沉了沉,顧雲舒立馬想到了一個人。
她立即起身去往秋姨娘的院子,剛剛走出棲宸宮,就在路上遇到了楚夙,楚夙見她拿著鐲子一副神色匆匆的模樣,不由得蹙起眉頭,“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想問王爺一句,秋姨娘究竟是何許人?”
對秋紋的身份越發懷疑起來,如果隻是一個普通的家生奴才,為何會跟紋珀、苗疆有如此深的往來?
顧雲舒的眼神緊緊地盯著他,“你的後院可真真是臥虎藏龍,一個是當朝丞相的女兒,另一個暗中和國師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我也不瞞你,這鐲子應當是出自苗疆,而紋珀就是苗疆人。”
“秋紋的確是土生土長的大昭國人,她的父母之前是奴才,後來得了恩典出去做了生意,上了年紀之後又回到王府來榮養。”
楚夙納秋紋也並非是一時起意,而是因為秋紋的兄長爭氣,考取功名之後在吏部謀得了一個職位,他輕輕咳嗽兩聲,“除卻還有一個在朝為官的兄長,秋紋的身世並無更加突出的地方了。你說這鐲子是苗疆的東西,難不成是秋紋給的?”
“到底是不是,我也不能定性,隻是秋紋這些時日與蕭璃來往頻繁。她跟紋珀又有聯係,目前種種都指向了她。”
一想到自己被這樣的事情絆住了手腳,顧雲舒的臉色就更差了,她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楚夙,“王爺的後院如秋紋這般出身的女人不知凡幾,若是個個都這麽給我使絆子,我寧可帶著兩個孩子吃一輩子的糠咽菜,也絕不受這樣的氣!”
“這些女人大多都是為了經營朝中勢力、不得已而為之,這些年我也隻是將她們養在後院罷了。若非秋紋這些年都小心翼翼地服侍,我也不會將府中大權都給她。”
隻是如今看來,自己一次又一次地信錯了人。
蕭璃的那些事情頂多是私德有虧,可若秋紋真的如顧雲舒所說,跟紋珀有所來往,說嚴重些,那可是通敵叛國的重罪。
這些年紋珀受盡父皇恩寵,暗地裏卻將手伸向各府,連寧王府都不放過,可見此人目的絕不簡單。
楚夙的眼睛不由得眯了眯,隨即看向了身側的顧雲舒,“若是秋紋將這有毒的鐲子給了蕭璃,她定不會輕易認罪,如今蕭璃危在旦夕,方才我將蕭家人勉強打發走了,若是叫他們知道蕭璃是中了秋紋的算計,隻怕秋紋定然不得善終。”
“怎麽?你心疼了?”
看到楚夙慎重的臉色,顧雲舒不由得嗤笑道,“你若是舍不得,我勸你還是別跟我一起去了,免得叫你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