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這個意思。”

見顧雲舒誤會自己,楚夙趕緊解釋,“若秋紋跟紋珀之間的確有這樣的往來,你直接拿著鐲子去問,她必定不會承認是自己做的。不如我跟你一同前往,恩威並施,說不定她還會說。”

聽到楚夙的說辭,顧雲舒眉心微微一蹙似乎是想說什麽,但是最後住了嘴。

其實她心中隱約已經有數,整個王府之中能拿出五毒鐲的,恐怕也隻有這位跟紋珀來往十分密切的秋姨娘了。

隻是秋姨娘為了自己還能在王府待下去,必然不會輕易承認是自己將鐲子送給蕭璃的,既然在她心中楚夙如此重要,楚夙親自去逼問,也許會有用。

思及此,她也就默認了楚夙跟著自己一起前去秋姨娘的院子。

一路上楚夙見她臉上神情十分淡然,連個眼神都不分給自己,心中頗有些不舒服,難不成是方才自己提起納妾之事叫她不高興了?

他忍不住低聲道:“之前納妾隻不過是因為利益考量,如今既有了你和孩子,我不會再如此行事。院中的姬妾暫且先留著,你放心,我不會臨幸她們。”

“你臨幸哪些女人又何必告訴我?”

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楚夙,顧雲舒想起那一日從自己的院子回去之後,楚夙立馬臨幸秋紋的事情,縱然知道這個世界的男人均是三妻四妾,她還是十分膈應,麵對楚夙越發不耐煩起來,“我跟你不是一路人,你的這些事情不必告訴我,我也沒興趣知道。”

她越是生氣,楚夙就越是高興。

起碼證明她心裏是有自己的,楚夙忍不住微微一笑,仿佛吃了蜜糖一般,“我知道你是在意的。”

“……”

懶得搭理自說自話的男人,顧雲舒冷著一張臉徑直往秋紋的院子走去,楚夙跟在後麵,仿佛是跟班一般,還不亦樂乎,到了院門前,顧雲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正經點,楚夙這才稍稍有了些正形。

兩個人推門進去的時候,秋紋正在院子裏侍弄花草,她穿著一身淺藍色的樸素衣裳,看上去很是恬靜,無論如何都不能將她和下毒手害人的事情聯係起來。

秋紋一轉身就看到楚夙和顧雲舒齊齊站在院門口,她的臉上隨即出現了又驚又喜的神色,“王爺王妃來了……你們兩個居然是一起來的,看來你們兩個是徹底消除了芥蒂,這真是天大的喜事!”

說著她對院中的寶嬋道:“趕緊去將去歲王爺賞我的好茶拿出來,再取些時令瓜果來。”

寶嬋也是頭一次見到王爺王妃一起來自家姨娘院子,她呆了兩秒,隨即才反映過來,急急忙忙地轉身去小廚房取東西。

看著熱情招待自己的秋紋,顧雲舒的眼神有些冷,她無法想象秋紋在害了人之後還能若無其事地跟自己打招呼,就仿佛這一切跟她沒有關係一般。

“不必這麽費心張羅了。”

開口的是楚夙,他的臉上全然沒有方才麵對顧雲舒時的嬉皮笑臉,他的眼神無比冷,“我已經知道了五毒鐲的事情,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五毒鐲?什麽五毒鐲?王爺你在說什麽,妾身怎麽聽不懂?”

秋紋臉上滿是不解,她看了看楚夙,又看向顧雲舒,臉上滿是無辜,“今日隻聽說蕭家來人了,蕭側妃也病了,怕給王爺王妃添麻煩,所以妾身不曾往暖香閣去,莫不是蕭側妃的事情又牽扯到了妾身?”

說完她便惶恐不安地跪在地上,臉上滿是驚懼害怕:“還請王爺王妃為妾身主持公道,妾身自進王府以來一直謹小慎微,不曾有過忤逆的時候,可妾身也絕不甘心當了旁人的替罪羊。”

望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女子,若非是顧雲舒告訴自己,她跟紋珀有所往來,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懷疑到她身上。

的確如她所說,進府這麽久,她一直十分柔順,楚夙對她也一直都很放心,甚至將掌家印信都交到了她的手裏。

“我什麽都知道了。你不必再跟我玩這些花樣。你跟哪些人有過接觸我都一清二楚,這些天一直隱忍不發,不過是想看你究竟還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伴隨著楚夙的話,秋紋震驚地抬頭望向楚夙,眼中滿是淚水,“王爺,我真的沒有!這些年蕭側妃明裏暗裏多少針對,我都忍了下來,若我真的有這樣的本事,早在之前的時候就該出手了,又何必等到今日呢?”

似乎想到了這些年自己受到的委屈,秋紋的眼淚一串一串地掉了下來,看得人心裏一陣陣的發緊,“王爺王妃若是想要一個替罪羊頂了這罪,直說便是,秋紋為王府頂罪,死而無憾。”

若是先前聽了這話,楚夙或許還會感慨秋紋對他的確是忠心耿耿,可是現在,他隻覺眼前的女人著實心機深沉。

饒是自己直接逼問,她都能扛過去。

換個角度想想,如若秋紋真的不知情……楚夙看向身側的顧雲舒,不知她可還有什麽法子應對。

察覺到楚夙的目光,顧雲舒知道他多半是沒轍了,便主動開口看向眼前的女人,“你不必哭哭啼啼,若真是自己委屈,此時你該如上次一般有條不紊地為自己辯解,而不是以軟弱示人。”

上次蕭璃將毒害兩個孩子的事情推到秋紋身上的時候,秋紋鎮定異常,如今卻表現出這副模樣,更加讓顧雲舒認定是她做的。

此時一旁端著茶水出來的寶嬋見到自己的主子受了委屈,也連忙跟著跪下,“王爺、王妃,我家姨娘是最和善的性子!這麽多年從未與人起過爭執,絕對不可能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還請王爺王妃明鑒!”

說著她就在地上咚咚地磕起頭來,秋紋連忙過去將她攙扶起來,她的眼中含著淚水,神情也十分低沉,“王爺王妃如今認定是我做的,我無話可說,隻是切莫為難我的奴婢,若是蕭家問罪需要有人頂罪,我去便是,絕不叫王爺王妃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