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僅不歡迎,還想您滾遠點。

顧雲舒在心裏默默的說著,麵上卻掛著微笑:“沒有不歡迎,隻是更深露重,擔心王爺吹了寒風不慎著涼而已。”

顧雲舒隻是隨便一說,沒想到楚夙還當真了。

他一臉認真道:“既然王妃這麽擔心本王,那今晚不如留本王住下。”

顧雲舒回頭瞪了他一眼。

話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你想得美。

恍惚間,楚夙的心雀躍起來。

這幾日他總覺得自己和顧雲舒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他想努力讓兩人的關係修複,卻因為她的冷漠態度不得其法。而今,她終於有了一絲情緒波動,這很好,總比相對冷漠要來得好!

楚夙還沒來得及高興,便見顧雲舒停下腳步。

“我明日想出門。”

楚夙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他怕顧雲舒又想離開自己,也怕她出門是想跟外麵的野男人相會!

總而言之,他不想答應。

可顧雲舒那意思,分明隻想接受一個答案,他猶豫了一下問:“出去做甚?眼下蕭家盯得緊他們會找你的麻煩。”

顧雲舒眼眸微暗:“去廟裏走走。”

她不信神佛,可現在卻無比希望有神佛的存在,隻想讓廟裏的和尚念一段往生經。

不管有用沒用,聊做藉慰。

不是離開王府,不是和外麵的野男人相會就好,楚夙暗鬆了一口氣:“正好本王近段時間閑著沒事,明日陪你出去走一走,散散心。”

“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好了。”顧雲舒淡淡道,“秋姨娘的胎還沒坐穩呢,正是需要有人在旁關切的時候,王爺陪了我,那她怎麽辦?可不是每個人都能跟我一樣堅強。好了,我有些累了,想休息,王爺自便吧。”

說完話,顧雲舒便徑自進了房間。

聽得砰的一聲,房門被緊緊關上。

楚夙覺得自己的心好像夾在兩扇門之間,隨著關門的動作被夾得粉碎。他定定站在原地,抬頭看著天空,神情複雜道:“究竟要怎麽做,才能讓你原諒本王?難不成,非得再互相折磨五年嗎?”

他歎了口氣,幽幽看了那扇緊閉的房門最後一眼才離去。

第二天一早,顧雲舒安排好兩個孩子的功課,將他們托付給小蝶照看後,便乘上了馬車,馬車朝著寺廟一路飛馳而去。

行至朱雀大道的時候,隱約間,她聽到外麵有喧鬧的聲音,馬車漸漸的慢了下來。

外麵的車夫解釋道:“王妃,前麵好像出了事,路被堵住了。”

顧雲舒掀開車簾子。

隻見不遠處,人群圍堵成一道人牆,在人牆的最中間,有一輛華貴的馬車停住,隱約間,可以聽到嘈雜的人聲裏的哭聲,似乎是有人被馬車給撞死了。顧雲舒本來不想搭理,可眼珠子一錯,竟看到馬車車身上有個熟悉的標誌。

蕭璃隨身攜帶的玉佩便有類似的標誌,據說是蕭家專屬。

嗬嗬,原來撞死人的車駕正是蕭家的!看來京城又要有好戲看了。

蕭家這般跋扈,早晚有反噬的一天。

她放下簾子,不再理會外麵的事情。好在官府的人很快就到了,道路重新被疏通,馬車啟動往寺廟的方向趕去。

到了地方,顧雲舒沒讓任何人跟隨,獨自一人去了廟裏。

她不懂廟裏什麽人是得道高僧,也不知道如何祭奠一個死去的人,便在寺廟裏轉了一圈。

這期間,她見到不少腦滿腸肥的胖和尚。

他們笑眯眯的跟在某些貴人的身邊說著話,一點佛門弟子的模樣都沒有,顧雲舒不覺得讓這些人念往生經有用,便越過大殿,徑自朝著寺廟的深處走去。就在她越走越深的時候,麵前忽然出現了一道略顯破舊的木門。

推開木門,便到了寺廟的後山,一個身著灰藍色僧袍的人背對著他,正在澆水。

忽然,那僧人的動作頓了頓。

他俯下身,從花叢裏捉出一隻小蟲子,動作緩慢的放到了另外一邊。顧雲舒覺得有趣,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這才發現那隻飛蟲身上沾滿了水,那僧人應該是不想澆水把它澆死,才特地將他往一邊放。

便在此時,有一隻飛鳥飛了過來,嘰嘰喳喳的停在僧人的肩膀之上。

僧人微微一笑,輕輕點了點它的小腦袋。

顧雲舒沒見過這麽特別的場麵,忍不住走了過去:“這是你養的寵物嗎?”

聽到聲音,僧人轉過身:“不是,出家人從不圈養生靈,是這鳥兒自有靈性,與人親近罷了。”僧人衝顧雲舒笑了笑,“施主可是迷路了?可要小僧送您出去?”

顧雲舒搖搖頭:“我是隨便走走,碰巧走到這裏的。”

僧人又是一笑:“看來小僧與施主有緣,看施主臉色,似乎是有憂心之事,不知小僧能否幫忙?”

既然對方已經看出來了,顧雲舒也不隱瞞,直接應下:“我想請師父念一段往生經。”

僧人也不問往生經念給誰,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在他的引領之下,顧雲舒被帶到一間偏僻的禪院,年輕僧人敲著木魚,開始念起了經文。這期間,顧雲舒一直在旁邊默默的聽著。她本來不信佛的,但是聽著這木魚聲聲,隻覺得煩躁的心情漸漸的寧靜下來,就像有一雙無形的手靜靜抹去了那些煩心事。

就在她恍神的時候,禪院的院門被人一腳踹開,數道人影衝進禪院中。

顧雲舒微皺著眉頭看去,隻見為首的人身著華服,眉眼間自帶囂張放肆之意,正是先前頻頻找她麻煩的蕭家大公子蕭雍。

對方來勢洶洶,顯然不是偶遇,就是衝著她來的。

顧雲舒不希望自己的恩怨牽扯到其他人的身上,便對旁邊的年輕僧人道:“我與他們有些私事要處理,大師可否退避一二?”

年輕僧人站起身,正要離開,卻被人擋住了去路。

蕭雍冷笑道:“遠遠就聽到有人在念往生經,不知是在給誰念,不會是那害死了我妹妹的凶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