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癆病?
顧雲舒抽搐了下唇角。
就不能把她往積勞成疾的方向想嗎?上來就定成肺癆病?
這要真被傳出去,她不被扛出去燒死才怪。
突然間,楚夙冷然發問:“顧雲舒,見到本王你為何不行禮?”
“王爺在五年前早已與我恩斷義絕,我也隻是關在這南院裏的罪人,為何要行禮?”顧雲舒美眸裏滿是冷意,“反正我已不討王爺歡心,行不行禮又有何問題?”
楚夙沉聲道:“你就不怕本王殺了你?”
“王爺要是能殺,五年前就殺了,還用得著等到現在?”顧雲舒冷笑。
她早已清楚楚夙和原主之間的糾葛,也明白她為什麽會被扔到這裏自生自滅的原因。
究其原因不過是楚夙不能讓她死,既然有了這份依仗,她又何必給他好臉?
“寧王爺,五年前你不分青紅皂白冤枉我與人通奸,把懷孕十月的發妻浸入冷水中險些活活淹死,又把將要生產的孕婦扔到破院裏自生自滅。”
“五年來你可曾問過我半分好與不好?這府裏有多少下人又是見過我這位寧王妃的?又有多少人以為我這位寧王妃是已經死了的?”
“現在你才卻是想拿王爺的身份來逼我、壓我?”顧雲舒眸光堅定毅然,“你憑什麽?”
這句“憑什麽”說的鏗鏘有力,竟是把楚夙給問住了。
楚夙眸光極冷的盯著她,“顧雲舒,本王不與你論別的,隻問你手中牽著的這兩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王爺覺得是誰的,那就是誰的。”顧雲舒道:“這個答案還是王爺自己去猜吧。”
猜?
她居然敢要他猜?
楚夙周身的氣壓瞬間低了不少。
當初要不是被算計下了藥,他怎麽可能會娶顧雲舒為寧王妃,打亂了他全盤的計劃。
若非如此,他如今怎麽又會處處受製於靖王?
想到就連那長孫沉俞都敢在朝堂上違背於他,楚夙的眸光頓時變得更冷。
他大步邁向前,停穩在顧雲舒麵前,“你要本王猜?也就是說這兩個孩子與本王無關?”
這腦回路把顧雲舒都給逗樂了。
她毫不畏懼的仰視著他,冷笑,“王爺若是覺得無關,那就無關,覺得是誰的,那就是誰的。”
這句話徹底的把楚夙給激怒了,他突然猛然掐住她的脖頸,淩厲的眼神裏滿是嗜血的怒意。
“你真以為本王不敢殺你?本王要你死隨時都可以!”
可就在這時,這倆小奶娃卻是突然衝出來對著楚夙拳打腳踢,嘴裏不斷的嚷道:“你這個壞蛋!你離我娘親遠點!你不準動我娘親!”
顧長寧更是急的一口咬下去,凶狠的像頭小狼崽般。
楚夙吃痛,可卻在看到兩個小奶娃時,眸中的怒意和寒氣下意識的消散了不少。
他陡然鬆開手,卻是忍著痛沒有甩開顧長寧,而是捏著他的下顎讓他鬆了口。
楚夙眼神陰鬱的盯著他,“你敢咬本王?你現在可知道本王的身份了?”
誰料這顧長寧根本不怕,“我才不知道你是誰!我隻知道你是大壞蛋!你一個男人還欺負女人簡直不知羞!”
話音才落,這小奶娃又是一記踢腳。
可惜年紀太小,根本夠不著楚夙半分。
他眼裏頭的凶狠和恨意濃烈,莫名的讓楚夙心頭微微刺痛。
楚夙突然鬆開手,顧長寧立刻跑回了顧雲舒的身後,依舊是用凶狠仇恨的目光盯著他。
似乎之前所建立的友誼,在這一瞬**然無存。
顧雲舒揉了揉兩個孩子的小腦袋,完全沒想到他們會這麽拚命的護著她。
她冷聲趕人,“王爺請回吧,我們孤兒寡母在這裏日子過得不錯,還請王爺休要來打擾。”
楚夙微微怔住。
他沒聽錯吧?
這女人在他的王府裏趕他走?
而他身旁的小奶娃更是凶狠的瞪著他,“還不趕緊走!從我們家裏滾出去!”
好半晌後,楚夙才冷著聲道:“顧雲舒,你最好給本王解釋下這兩個孩子的由來,否則的話,本王可以追究你的不忠不節之罪。”
顧雲舒牽著兩個孩子,“那可最好不過,王爺若是虧心事做多了,不如積點德來追究我的罪過,趕緊把我給休了,放我們母子出府。”
楚夙嗓音冷戾,“你放肆!”
“今日我不能放肆也放肆過了,王爺若是想要我對你跪地痛哭流涕的求情根本不可能。”顧雲舒再下逐客令,“王爺請吧,免得我這破地方弄髒了您的身份。”
楚夙眸中翻湧的怒意已到頂點,他渾身上下充斥著的寒氣猶如鋒利的劍芒般刺向顧雲舒。
這股壓迫感讓顧雲舒心生懼意,可為母則剛,她不得不頂在身前,眸光堅定毅然的望向他。
她的手中還捏著三根銀針,隻要楚夙敢做些什麽,她保證拚了這條命也要讓他付出代價。
半晌後,楚夙才冷冷開口道:“顧雲舒,你膽子不小,敢和本王作對。”
甩下這句話後,他轉身對著侍衛下令道:“把院裏的一切東西都給搬走,拔掉!一點不留!”
侍衛哪想到王爺會下這種命令,但還是拱手照做。
這次倒是把顧雲舒激怒了,她衝上來抬手一記耳光甩了過去,“你無恥!”
她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心血,才把雜草橫生的南院收拾成如今的一幕,菜地更是她費盡心思才給養肥種起來的。
現在這男人居然說拔就拔?還要全部搬走?
這一記耳光打的極響!
楚夙抬手擦拭過唇邊的血漬,完全沒料到這女人居然敢打他?
“本王如何無恥了?這一切包括你腳下站著的地都是寧王府所有,寧王府又歸本王所有,本王想要收回就可以收回。”楚夙不怒反笑,眸子微微眯起,“怎麽?怕活不下去?”
“那你就求本王,求本王收回剛才的命令。”
院裏的一切明顯是她精心擺弄起來的,楚夙就是要逼退她所有的路,要她向他低頭。
可他卻低估了顧雲舒的自尊心。
“我不會求你,我能活過來這五年,自然也不懼怕你這一回。”顧雲舒冷笑,“你放心吧,我絕不會求你。”
“你就這麽肯定你不會求本王?”楚夙被她激怒了,語氣裏連連都是冷笑的意味,他突然從她的手中強行拽過顧長寧,提在手裏,“那他呢?你會不會為了他來求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