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吃肉肉！”
歡寧見長寧一直沒有吃楚夙夾過去的雞腿，她大著膽子夾起雞腿往顧雲舒的麵前送了送，“娘親，吃肉肉。”
本來是不想接受楚夙的示好的，可是望著女兒純淨的大眼睛，顧雲舒最後還是勉為其難地將那隻雞腿吃了。
正在她默默地想著以後不能再讓這個男人留下吃飯，院門口響起了一道焦急的女聲：“王爺！不好了我們側妃自今日中午起便腹痛不止，還請王爺過去看看！”
是蕭側妃的侍女蓮心。
顧雲舒看向了眼前的男人，蕭側妃腹中可是他的孩子，可是眼前的男人無動於衷，聽到蓮心的話，他的眼神絲毫不曾變過，態度也顯得格外冷淡：“腹痛便請大夫，我又不是靈丹妙藥。”
說完之後他似是覺得自己的表現太過冷淡，於是又問：“胡大夫過去了？”
蓮心也沒想到王爺居然是如此不以為意的態度，她心下一驚：難不成是自家側妃借種的事情被發……
“胡大夫已經在為側妃診治了，隻是側妃想讓殿下陪伴在側，所以——”
這一次不等蓮心說完，楚夙給守在院門口的兩個侍衛一個眼色，侍衛便將蓮心直接提溜走了。
聽著蓮心不甘心的呼聲，顧雲舒隻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實在是涼薄得緊，自己被關在這裏五年不得出，尚且還有理由、他疑心自己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可是蕭側妃對他卻是一片真心實意，又是家世清白的丞相之女，懷上了他的孩子他竟也不聞不問，真真是叫她開了眼界，她意味深長地看向他，眼神中帶上了些許打量。
楚夙見她眼神古怪地看向自己，眼裏還帶著試探打量之意，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什麽髒東西嗎？”
本來想反唇相譏，可是想到王府之中的事情到底跟自己沒有什麽關係，她隻能默默地把話咽了回去，“……沒有。”
吃完飯之後，顧雲舒本來想著回房避開他，可又擔心他借機帶走兩個孩子，便拿著自己正在給孩子做的衣物坐在外麵的石桌旁邊看著他們玩耍。
許是血緣使然，長寧歡寧和楚夙玩得很高興，歡寧自是不必說，已經抱著楚夙一口一口地叫著爹爹，長寧雖然還未全然地軟化，但是從他開心的程度來看應當也不遠了。
此時楚夙正在教兩個孩子玩蹴鞠，從未玩過蹴鞠的長寧歡寧看著楚夙靈活的動作，眼中流露出欽佩，歡寧更是一頭紮進楚夙的懷中，“爹爹真厲害！”
“那爹爹和娘親誰更厲害一點？”
見顧雲舒一直冷冷淡淡地坐在旁邊坐著針線活，楚夙有意想跟她拉近關係，便將話題引到了她的身上。
正在繡花的顧雲舒的手停滯了一下，隨即裝作沒聽到一般繼續繡花。
如今楚夙待她和一雙孩兒殷勤，可是蕭側妃便是自己的前車之鑒。
前世當醫生的時候，她便見過許多在妻子懷孕期間不負責任的男人，她十分鄙夷並且痛恨這種男人，現在楚夙跟這些人也沒有什麽區別。
一個不辭辛苦、為他生兒育女的男人，他轉眼之間便拋諸腦後，可見他也不是什麽好人。
思及此，她的眼神暗了下來。
“雖然爹爹很厲害，但是在歡寧心裏，還是娘親更好一點。”
稍稍猶豫了一下，歡寧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自己的娘親，她說完之後大眼睛撲閃撲閃地望向了顧雲舒，“娘親你快過來看看，爹爹玩這個球好厲害的！”
“你們玩就好。”
不想參與到跟楚夙相關的一切活動中去，顧雲舒淡淡地回話。
“好吧。”
見娘親不肯過來，歡寧有些失望地收回眼神，楚夙明顯感覺到顧雲舒對自己的冷淡，而且這種冷淡比起之前變本加厲，更為深重，他的眼神不由得暗了暗，隨即才低聲道：“既然孩子希望你能過來一起玩，你就過來吧。我總歸是孩子的父親。”
“孩子有你這樣的父親可不是什麽幸運。”
說著，顧雲舒眼神中帶著嘲諷看向他，“前五年不見蹤影，如今倒是跟我談起了你是孩子的父親，真真是諷刺極了。”
話語中**裸的不待見讓楚夙愣了愣，也讓兩個孩子原本高漲的熱情漸漸冰冷。
看到長寧歡寧悶悶不樂的小臉，她才意識到自己不該在孩子麵前說這些，便抱著針線筐獨自走進了屋子裏。
此時院門口又來了一個丫鬟，這次不是蕭側妃的人，而是秋姨娘身邊的石榴。
石榴臉上帶著些許焦急，“王爺，我家姨娘著我來稟告，蕭側妃的情況很是不好，如今已經見紅了，還請王爺過去拿個主意！”
見紅了？
蕭璃不是沒有懷孕嗎？
為何現在會見紅？
楚夙眼神一沉，他看向兩個孩子，蹲下身來摸了摸他們的小腦袋，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和煦，“娘親不高興，你們就多陪陪娘親，不要像爹一樣惹娘親生氣，知道嗎？”
“知道了。”
兩個孩子聲音糯糯地應了，楚夙看了心都一軟，他示意兩個孩子進去陪著顧雲舒，自己則是走出南院、朝著暖香閣那邊去了。
將外麵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到了耳朵裏，顧雲舒看看手拉著手從外麵走進來的長寧歡寧，佯裝生氣，“虧你們如今還記得有我這個娘親。”
“娘親~”
歡寧撒著嬌撲進了她的懷裏，長寧也跟在後麵，被這兩個小寶貝撞了個滿懷，顧雲舒不由得小小地歎了口氣，將他們抱在懷中認真地看著他們，“你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開心嗎？要跟娘親說實話，娘親不會怪你們的。”
“……”
長寧歡寧對視一眼，最後還是耷拉著腦袋點點頭。
“我知道了。”
父子天性使然，這是自己也不能阻止的事情。
反正終有一日自己是要帶著他們離開這裏的，在此之前讓他們父子三人相處一段時間也無妨。
輕輕歎了口氣，顧雲舒看著眼前的兩個孩子，“以後爹爹如果再過來，我不會再攔著你們了。”